“嚯！个头儿够大的啊！”
杨大海惊叹。
他顺手把两个冻的直挺挺的母豹子扔到大兴怀里。
大兴我草一句，把拍在脸上的母豹子放到麻袋里。
“没完了是吧？我也来！”
大兴加入摸蛤蟆的队伍，还要时不时的跟杨大海摸出来的比比大小。
五姥爷就负责在岸边拾蛤蟆，往麻袋里装。
爷仨儿说说笑笑的，不一会儿就整一麻袋。
“行了，别整了！够多了！”五姥爷站在岸上喊明显已经摸上头的两人住手，“咱一顿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大海还能带回去多吃两顿。”
杨大海手冻的冰凉通红，揣在袖筒里取暖。
大兴抽抽鼻子，指着身后的大夹沟问杨大海：“你上回不说要养林蛙吗？你看这地方咋样？”
“这地方？”
杨大海回头望去。
眼前的这条大夹沟东西差不多有两公里远，加上两边都是山，如果用纱网把沟两边都围起来，那就是一个现成的林蛙养殖池子啊！
“这地方行啊！绝了！”
最关键的是这地方本来就是蛤蟆聚集地，等春天一到，公狗子和母豹子抱对产卵，又是一茬新蛤蟆！
最近蛤蟆的价格已经涨起来了。
现在卖蛤蟆不论斤，论个儿！
一块多钱一个！
“那等冬天过了，我就把大夹沟围起来。”
大兴松了一口气，语气轻快了许多。
杨大海拍拍他的肩膀，“养蛤蟆这事儿，你多操心，回头给你按销售额提成，百分之五咋样？”
大兴一愣。
他没想着要提成。
杨大海给他每个月开那么多工资，干再多活儿都是应该的。
“我不要，我要那么多钱干啥？山上有吃有喝的......”
杨大海打断大兴的话，郑重说道：“你还能一辈子在山上打光棍？早点儿攒够老婆本儿，生个大胖小子是正事儿！”
五姥爷也跟着点头，“大海这话是正经话。”
“五姥爷，你跟着大兴一起帮我养蛤蟆，我也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你留着给孙子孙女们攒老婆本儿和嫁妆。”
“啊？还有我的？”
“咋没你的呢？你又不是不干活儿！”
杨大海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让大兴和五姥爷心里都酸酸的，麻麻的，一股股热流打心底里淌过，烫的人想流泪。
仨人顶着大北风，扛着一麻袋蛤蟆回到了鹿圈，屋里飘出来一股诱人的油香味儿。
养了一年半的小母鸡，正是鲜嫩的时候，再加上榛蘑，猴头，香菇一炖，一般人逮不住！
五姥姥把炖鸡的锅放到一旁炉子上温着，五个小孩儿馋的围着锅直打转。
“哎呦，咋弄回来这么多？”五姥姥接过麻袋，打开口一看，大多都是红肚子的母豹子，“我土豆都削好了，这就炖！”
有了小鸡炖蘑菇和林蛙炖土豆两个硬菜，五姥姥还炸了两根冻白菜，蘸鸡蛋酱吃。
萝卜苗用白糖拌了，吃进嘴里甜丝丝，辣不苏苏的。
除此之外，五姥姥腌的蒜茄子也是下饭神器，就是吃一口蒜茄子，那嘴里的味儿委实有点儿冲。
屋外寒风呼呼的刮。
鹅毛大的雪花不知不觉又开始飘落。
杨大海几人盘腿坐在炕上，就着好饭好菜，滋儿滋儿喝口小白酒，幸福惬意的很。
他们吃着饭，五姥姥就笑眯眯的在旁边儿盯着，一看谁碗里的饭没了，就赶紧给盛满。
小孩子们早就炫完饭了，一个个吃的打饱嗝儿，让五姥姥全轰大兴那屋玩去了。
隔着两道门帘，大人们还能听见小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五姥爷舒心的干了一杯白酒，又给自己满上。
五姥姥不满的斜他一眼，“喝那么多干哈啊？自己什么量不知道啊！”
“你别说，我今儿高兴！”
五姥爷瞪着大眼珠子，伸手啪的一声拍桌子上，但其实一点儿威慑力没有。
五姥姥撇撇嘴，“哼哼，高兴你就多喝！”
“你让我多喝我就多喝啊？嘿，我还偏就不喝了！”
五姥爷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招呼老伴儿盛饭。
五姥姥脸色转怒为喜，笑吟吟的盛了一碗大米饭放老伴儿面前。
有俩大小伙子哐哐炫饭，五姥爷老两口也觉的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吃饱喝足，五姥姥又给他们泡了一壶茶水。
吸溜着茶水，谈天说地的瞎聊一气，很快也就到了睡觉的点儿了。
杨大海来之前已经跟李梨交代过，要是路不好走就不回家睡了，所以他今晚跟大兴睡一炕上。
其实说起来，跟大兴二领哥俩儿玩的最好的人是韩永勤。
杨大海跟他俩虽然从小玩到大，但感情确实没有跟韩永勤铁。
关上灯，两人就着月亮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朦胧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眼看过年了，啥时候杀鹿啊？”
“嗯呐，找个暖和天吧，我看天气预报，下礼拜温度高些。”
“行，圈里那几头大公鹿，你看着没？”
“看着了，挺肥实的。”
聊了几句，两人都不说话了。
好半天，就在杨大海以为大兴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大兴的声音。
“我爹，和我娘，他们过的还好吗？”
杨大海侧过头去看大兴。
可大兴也侧着身子，杨大海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老两口过的都挺不错的。你爹和你娘现在爱去我嫂子那儿帮忙分拣蘑菇菜干啥的，说是挣的工钱留着给你娶媳妇用。”
其实，他们挣的那点儿钱，还不如大兴一个月的工资多。
就算大兴要娶媳妇儿，哪里就用的上他们的钱呢！
可有的时候，用不用是一回事儿，爹娘给不给孩子准备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果然，听杨大海这么说，大兴又沉默了。
杨大海往上扥扥被子，把脖子塞严实，确保不漏风了，这才闭上眼睛。
当他迷迷糊糊的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大兴又当啷来了一句。
“二领跟他新媳妇过的咋样？”
“嗯嗯，过的挺好，听说二领家的都怀上了。”
“怀上了啊？”
大兴如释重负，却又有些怅惘的说道，可这次回应他的是杨大海的鼾声。
翌日清晨。
杨大海被尿憋醒了，胡乱穿上棉袄去茅房放水。
五姥爷已经拿着大扫帚开始扫雪了。
沙~沙~沙~
五姥爷弯着腰，动作舒缓，很有节奏。
杨大海放完水，一身轻松，他抬头望向被白雪覆盖的山峦，只觉的心旷神怡。
自山上吃过早饭，杨大海骑着马，驮着多半口袋林蛙，哒哒哒的下了山。
推门进屋，只见屋里就媳妇儿一个人。
“哎，咱大儿子呢？”
“让二姐抱走了，跟大宝玩去了。”
杨大海把母豹子放到灶房，用香皂洗干净手，这才进屋，“啥时候抱走的啊？”
“刚走不大一会儿。”
“嘿嘿，那就好。”
杨大海笑的古怪，李梨一眼就看出他没憋好屁。
“大白天的，你要干啥？”
杨大海上去就给李梨压住了，“这时候能干的事儿也不多吧？”
还干啥？
当然是干两口子才能干的事儿啊！
李梨惊呼出声，眼神如一汪水似的，“拉上窗帘儿！”
农村人串门都是不打招呼就进，不过要是看见人家拉着窗帘，一般也就不进来了。
杨大海听话的把窗帘拉上，门锁上，再回头，李梨已经脱光了钻被窝里了。
“嘶哈——”
杨大海热血上头，嗷的一声就扑了过去。
缓了这两天，杨大海觉的自己的身体龙精虎猛，还把梦里大战妖女时学的新招数全都用在了媳妇儿身上。
白云游走，夕阳西斜，金色的光照在西山墙上。
李梨心疼的给杨大海擦汗，嘴里的话却不饶人：“累了个贼死吧？该！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花招儿！”
她眼珠儿一转，立马狐疑的皱起了眉头，“你去桃山的时候不老实了？”
杨大海心里咯噔一声！
虽说他是被迫的，但他确实是不老实了！
哎呦，这话可咋跟媳妇儿说呢？
思来想去，还是不说比较安全。
当下，杨大海一脸坚贞的如同要入党，“你这说啥话呢？我是那样的人嘛！我就是搁桃山宾馆看了几个外国电影。”
都是从电影里学来的好不好！
李梨将信将疑，不过没有继续拷打老爷们儿。
最主要的，就刚才老爷们儿那个要杀人的劲头儿，确实不像搁外面偷吃过的。
杨大海逃过一劫，连忙爬起来转移话题，“我去接大儿子回家吧，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咋闹二姐呢！”
提起杨云舟，李梨立马开始心疼了。
大儿子还没忌奶，好几个小时不喝奶，还不得饿坏了啊！
李梨催促杨大海赶紧去接儿子。
杨大海利落的穿好衣服，推门刚要出去，就见院子里进来一个大高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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