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几个人，你还能想到什么吗？”蒲吏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于阳洲的脸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于阳洲点点头，回忆道：“刘勇在孤儿院里是小霸王，经常带头欺负别人，也欺负过我，被程舟拦住了。张峰和李阳是他的跟班，总是跟在他后面，帮他做坏事。赵磊平常沉默寡言，性格比较内向，我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对同类会特意关注一下。”
“你不爱说话？”蒲吏调侃道，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于阳洲有些窘迫，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他试图用笑容掩饰自己的不安，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蒲吏面色沉重地看着调查结果，话锋一转：“孤儿院的水比我想象地更深，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些人全都‘意外’死亡。”
闻言，于阳洲的心也跟着他的话一起沉了下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在这时于阳洲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思绪被拉回了现实。
蒲吏转过身，好奇地问道：“什么？”
于阳洲顿了顿，他本想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没什么，是我搞错了。”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凝重，只有那杯茶，还在不断地冒着热气。
蒲吏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关切：“想到什么随时跟我说。”
于阳洲点点头，心却沉了下来，茶杯中的水波轻轻荡漾，映照着他那深邃的眼眸，却无法窥探他心中的秘密。
他刚才突然想到孤儿院当时举办运动会的时候，程舟总是拿第一名，刘勇是万年老二，李阳和张峰紧随其后。
只是这个想法在脑中升起后，父母的脸在脑中突然清晰起来，他仿佛又看到了父亲那慈祥的笑容和母亲温柔的眼神。
他猛地抬头把茶一股脑地灌了下去，滚烫的茶水把喉咙到胃灼烧了一遍，可于阳洲还是感觉到冷，他把纸杯揉碎了扔在垃圾桶里，转身走了。
夜幕下，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看着从警局走出来的于阳洲，一双眸子在黑夜里异常明亮。
*
在一家位于工业区的化工厂内，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一个身穿西装的胖子躺在老板椅上，西服的扣子似乎随时都会崩开，他接着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她五官精致，皮肤光滑细腻，身材匀称，穿着一套剪裁合体的西服，可她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难以捉摸的阴霾，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
“我该说的都说过了，当年孤儿院倒闭后我就走了，之后的事我都不知道啊。”卫建国不耐烦地说道，他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什么……？那关我什么事？你不应该给我打电话啊。”电话那头似乎在追问一些事情，但卫建国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以前？以前我就在孤儿院挂个副院长的名字，是个闲职啊，大多数事都是院长亲力亲为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他皱着眉，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不想再继续废话了。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其他的再说吧，嗯……好。”说完，他挂断了电话，然后扫了眼身旁的女人。
女人依旧眼眸微垂，看着地上，沉默不语。
卫建国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意味不明。
“走吧。”他起身站起来，肥胖的身躯使得椅子发出吱嘎声，女人自觉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刚走出工厂的大门，卫建国就见到迎面走来的徐明琛。
看到卫建国身后的女人后，徐明琛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喜悦。
“怜儿。”徐明琛笑道。
那个名为怜儿的女人，她的目光只是轻轻掠过徐明琛，便又迅速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徐明琛注意到她那冷淡的反应，心中不禁有些困惑和失落，因为这与她往日的热情截然不同。他记得，曾经的怜儿总是带着温暖的微笑，而现在她似乎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
“明琛啊，你怎么来了？”卫建国笑嘻嘻地迎了上来，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徐明琛礼貌地回应道：“卫叔，我送个资料过来，刚好路过这里。”他递过手中的文件袋，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卫建国是他父亲的老朋友，两人曾经在不少场合一起吃过饭，关系颇为亲近。
卫建国笑道：“好，那你去吧，怜儿今天不能跟你一起玩了，我们还有点事要处理。”
徐明琛懂事地点了点头：“好，那下次再约吧。”
他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保持着礼貌。
他再次看向怜儿，希望她能抬起头来，哪怕只是给他一个眼神。
然而怜儿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期待，徐明琛刚想叹气，却又好像看到她的眼眸在颤抖。
徐明琛心中一凝。
她……在……害怕？
卫建国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开口圆场：“哦，之前怜儿帮我跑业务，那个甲方的人看上怜儿了，行为有点过激，她有点吓到了。”
徐明琛面色一沉：“谁？”
卫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你放心。”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缓解徐明琛的担忧。
说完，卫建国抬起手表看了看，突然惊呼：“哟，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先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怜儿的手，匆匆向门外走去。怜儿的步伐显得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跟着卫建国离开了。
徐明琛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看到前面有个影子猛然缩了回去。
徐明琛心中一凝，他身形一动，如同猎豹般迅猛，瞬时间就把转角处的人影拿了下来。
而就在他看清这个人后，微微一愣：“女……女的？”
他缓缓松开手，纪若安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似乎刚才的举动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影响。
徐明琛没有因为眼前是个女人就放松警惕，他知道性别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危险程度，他冷冷地问道：“你就是卫叔说的甲方的人是吧？为什么要跟踪怜儿？”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已经习惯了在审讯中占据主导地位。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踪了？”纪若安淡淡地回应，她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慌乱，反而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仿佛在挑战徐明琛的判断力。
徐明琛微微一愣，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并不简单，他自报家门：“我是检察院检察官徐明琛，你最好从实招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可纪若安似乎并不买账，她思忖片刻，淡道：“据我所知检察院好像不管审讯这事吧。”
她的回答让徐明琛感到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对法律程序如此了解，徐明琛微微一愣，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一般人。
纪若安继续道：“你作为一个检察官居然跟他同流合污，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说的。”
“你什么意思？”徐明琛双眼一眯。
纪若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传唤的犯人，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她的回答简洁而有力，似乎已经厌倦了这场无谓的对话，而后转身离开，留给徐明琛一个神秘而坚定的背影。
徐明琛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可能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他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时，人却已经消失了，而他此时突然感觉到身子一阵乏力，他捂了捂腰，腹部的疤痕下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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