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小丫鬟一起进来,看这情形立刻瞪大了眼睛,一副吃瓜的样子。
听到男人有些委屈的话,又对上那双眼睛,灵韵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在男人的注视下,灵韵挪动脚步,走到了床前距离几步的地方。
“药呢?”
云璟渊垂下眼睛,黑长的睫毛遮住眼眸,也挡住了里面的情绪。
“手疼,拿不稳,撒了。”
灵韵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些什么。
只是他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竟然让灵韵感觉十分愧疚。
“再去煎一碗来。”
她偏头对着小丫鬟吩咐,对方压下嘴角的笑,点头称是。
“已经派人去了,现在应该快好了。”
话音刚落,外面端着药的人就进来了。
“药煎好了!”
进来的是之前那个演技浮夸打碎茶盏的丫鬟,她低眉顺眼地端着药碗,但眼角余光却飞快地在榻上的云璟渊和灵韵身上扫过,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探究和一丝兴奋,仿佛在围观什么惊天大八卦。
“放下吧。”
灵韵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只是细听之下,还是有些软化。
“是。”
丫鬟将药碗放在床头小几上,却磨蹭着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对着云璟渊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讨好:
“这位公子,您感觉好些了吗?奴婢就在门外候着,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这殷勤的态度,几乎明晃晃地写着“我想抱大腿”几个字。
显然,云璟渊即便在此地扮演一个“落魄伤患”,其展现出的气度风华,也足以让其他参与者判断出他绝非池中之物,急于结交和打探虚实。
这一操作把门口的小丫鬟看的一愣一愣地,早知道她也这么说了!
云璟渊从始至终没有抬一下眼,目光却始终落低垂着,像是没听见一样。
灵韵只好再次开口:“行了,先出去吧。”
丫鬟讨了个没趣,又见灵韵神色冷淡,这才讪讪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口的小丫鬟拉出去,并“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屋内再次只剩下两人,气氛却比刚才更加微妙。
灵韵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尽量不去看云璟渊那双会蛊惑人心的眼睛,公事公办地说着:
“药要趁热喝,公子既然手上无力,我唤个小厮进来伺候?”
她说着,作势便要转身去叫人。
“阿韵。”
云璟渊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虚弱的执拗,成功定住了她的脚步。
他微微抬眸,那双深邃的眼眸因伤痛而显得水润,直直地望着她,里面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
“不必麻烦。”
男人的眼神纯净又带着点无奈的委屈,“在下不喜陌生人近身。若是……若是阿韵姑娘觉得为难,那这药……不喝也罢。”
说着,他还配合地轻咳了两声,脸色似乎也更苍白了几分。
灵韵:“.........”
被他这样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软的不行,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他怎么能这样看着她,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他用最无害的表情,说着最耍无赖的话!
她瞥了一眼那碗浓黑的药汁,又看了一眼榻上那个一副“离了你就活不了”模样的男人,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认命般地走到床边,端起药碗,用汤匙轻轻搅动,试图让药凉得快一些。
整个过程,她都能感觉到他那道专注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身上。
“有劳阿韵了。”
云璟渊从善如流地微微坐直了些,配合地低下头,一副全然信赖任她施为的模样。
灵韵用汤匙舀起一勺药汁,小心地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她的动作略显僵硬,视线刻意避开他的眼睛,只专注于他淡色的唇和那勺褐色的药汤。
云璟渊顺从地喝下,眉头因极苦的味道而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却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烫吗?”
灵韵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下一刻却因为这过于熟稔的话愣了一下。
“阿韵吹过的,正好。”
男人似乎也是习惯了,低声回应着,语气自然无比。
灵韵的手一抖,碗里的药也轻轻晃了晃。
她抬头瞪了男人一眼,却撞进他含笑的眼底,那里面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又羞又恼的模样。
“.........”
灵韵移开视线,继续喂药。
一勺,两勺……
屋内只剩下汤匙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微声响,以及彼此间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沉默在蔓延,却并不尴尬,反而滋生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与张力。
就在灵韵稍稍放松警惕,准备喂下一勺时,云璟渊却忽然轻轻握住了她端着药碗的那只手腕。
他的指尖依旧微凉,力道却不容拒绝。
灵韵动作一滞,没有抬头,只看着两人相碰的手。
“阿韵,”
他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而缓慢,“这药……太苦了。”
他的语气带着点抱怨,又像是在撒娇,与他清冷的外表格格不入,却奇异地撩人心弦。
灵韵的心跳漏了一拍,强自镇定:“良药苦口。”
“待我喝完这碗药,阿韵……陪我下盘棋,可好?”
灵韵抬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和他眼中那不容错辨的又带着一丝狡黠的期待,忽然明白了。
什么手上无力,什么药太苦,统统都是借口。
这个男人,从竹林相遇开始,就在用他高超的演技和外貌,编织一张细密的网,一步步,不着痕迹地将她拉近,困住。
而她,明知是网,却似乎……
并不想挣脱。
她垂下眼帘,看着碗中晃动的药汁,沉默了片刻,终是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好。”
云璟渊眼底瞬间漾开得逞的笑意,如同冰雪消融,春水初生。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的手,重新靠回引枕上,姿态慵懒,像个被顺毛哄好的猫。
“那阿韵喂吧,”他轻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我不说苦了。”
“..........”
灵韵被他弄得没了脾气,也不反驳。
可就连她没注意到,自己原本紧绷的唇角,在他这般无赖的纠缠下,竟然微微勾起。
药碗见底,灵韵刚放下碗,云璟渊便抬眼看向屋内一侧摆放的棋盘,眼神期待,哪有半分方才喝药时的虚弱模样。
灵韵把棋盘搬到床榻边的小桌上,坐在了云璟渊对面。
棋盘摆好,云璟渊执白,灵韵执黑。
“阿韵先请。”
他姿态闲适地倚着引枕,目光却如鹰隼般锁定棋盘,也锁定着她。
灵韵也不推辞,拈起一枚黑子,落在星位。
她棋风如其人,看似平和,落子却极有章法,步步为营。
云璟渊的白子随即跟上,他的棋路则截然不同,看似随意散漫,实则暗藏锋芒。
起初,棋局尚算平和,但随着棋子渐多,交锋开始激烈起来。
“阿韵此子,落得倒是决绝。”
云璟渊落下一子,封住了黑棋一条去路,语气带着欣赏,目光却灼灼地看着她。
灵韵捏着黑子的指尖微微用力,抬眸看了他一眼。
云璟渊正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白子,目光落在棋盘上,神情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似有所觉,抬眸看她,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眼神温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明。
“阿韵,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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