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池贾家人的动向。
“他妻子张慧这两天也不往银行跑了，每天就是去菜市场买菜、接孙子放学，跟普通老太太没两样。” 刘秧补充道，语气里满是疑惑，“还有他女儿池晓，之前一直鬼鬼祟祟的，现在竟然订了回美国的机票，明天就要走。我们查了她的行李，都是些衣服和日用品，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林纾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池贾深居简出、项目压置不批，妻子恢复 “正常” 生活，女儿突然要回国外 —— 这一连串反常的平静，像一张无形的网，让他心里越来越不安。
“不对劲。”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他们这是在演戏，故意营造出‘事情已经过去’的假象，让我们放松警惕。”
“演戏？” 刘秧愣住了，“可池晓明天就要回美国了，要是真有问题，她为什么不跑？”
“因为她跑了才会引起怀疑。” 林纾走到地图前，指着香港的位置，“池贾很可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陈文和马库斯身上。他让家人恢复正常，就是想让我们觉得他已经放弃抵抗，暗地里却在等陈文那边的消息。一旦陈文把资产转移完成，他随时可能跑路。”
凌晨三点，汉东省人民医院住院部的走廊里静得能听见心电监护仪的 “滴滴” 声。林纾站在老干部病房外的安全通道口，看着两名队员裹着厚外套来回踱步 —— 这已经是他们值守的第三个通宵，眼窝深陷，却依旧保持着警惕。
“林队，您怎么来了？” 其中一名队员看到他，连忙迎上来，声音压得极低。
林纾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目光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落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老干部身上。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起伏微弱，每一次 “滴” 声都像敲在他心上。“里面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人异常接触？”
“没有。” 队员摇摇头，递给他一份记录册，“除了值班医生和护士，没人进过病房。张慧昨天下午来过一次，只待了十分钟就走了，期间一直在哭，没说什么特别的话。”
林纾接过记录册，指尖在 “张慧探视” 几个字上停顿片刻。张慧是老干部的妻子，之前一直配合调查，可自从老干部病危后，她的情绪就变得很不稳定，这让他心里多了几分疑虑。
“我去找主治医生聊聊。” 林纾把记录册还给队员，转身走向医生办公室。
主治医生李教授正在整理病历，看到林纾进来，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林警官，您又来了解情况？老干部的情况还是不太好，感染一直在扩散，我们已经用了最好的抗生素，可效果还是不理想。”
林纾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气诚恳：“李教授，我想跟您打听个事，老干部的感染会不会有其他可能？比如…… 人为因素？”
李教授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林纾，又低头翻了翻病历，声音压得很低：“林警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做过细菌培养，确定是术后并发症引发的感染，各项指标都符合医学规律。”
“但您刚才说，抗生素效果不理想。” 林纾紧追不放，“老干部之前的身体状况一直很稳定，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严重的感染？而且扩散速度这么快，这不符合常规。”
李教授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检验报告：“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这份报告显示，老干部体内的细菌对多种抗生素都有耐药性，这种情况在普通患者身上很少见，除非……”
“除非什么？” 林纾追问。
“除非有人提前给老干部使用过抗生素，让细菌产生了耐药性。” 李教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我不能乱说。医院里人多眼杂，要是传出去，会引起恐慌的。”
林纾的心猛地一沉。人为制造耐药性感染，这比直接下手更隐蔽，也更难追查。“谢谢您，李教授。” 他站起身，“请您务必保护好这份检验报告，不要告诉任何人。另外，能不能多安排几个人手在病房附近，注意观察进出的医护人员？”
“我会的。” 李教授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凝重。
离开医生办公室，林纾立刻给法医组打电话，语气严肃：“你们做好准备，一旦老干部抢救无效，立刻去医院进行尸检，重点检查体内是否有异常药物残留，尤其是抗生素类药物。尸检过程全程录像，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明白！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法医组负责人的声音传来。
安排好医院的事，林纾赶回专案组，刚进门就看到刘秧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兴奋：“林队，陈文的行踪查到了！他上次从香港入境后，没直接来汉东，而是去了邻省南海市，见了一个叫赵天雄的商人。”
林纾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赵天雄的资料：55 岁，南海市天雄外贸有限公司董事长，主要做进出口生意，和陈文的公司有过多年合作。“这个赵天雄和池贾有没有关联？”
“正在查。” 刘秧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关系图谱，“我们发现赵天雄的公司去年拿到过一个跨境物流的特许经营权，而这个经营权的审批单位，正好是池贾之前分管的部门。另外，赵天雄名下有一艘私人游艇，经常往返于南海和香港之间，我们怀疑他可能在帮陈文转移资产。”
林纾的眼神亮了起来。私人游艇、跨境物流、池贾分管的部门 —— 这几条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可能性：赵天雄很可能是池贾和陈文之间的 “中转站”，负责将境内的资产通过物流或游艇转移到香港，再由陈文转到境外。
“你们有没有派人去南海市盯着赵天雄？” 林纾追问。
“已经派了两组人过去。” 刘秧点点头，“他们反馈说，赵天雄最近很反常，公司的业务基本停了，每天都待在游艇俱乐部，好像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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