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园，莲阁。
抱着手机刷题半宿的墨怜第二天十点才从床上爬起。
“嗷呜呜呜呜呜~”
大白委屈巴巴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她推开窗，入眼是落满积雪的凉亭下，打在一起的一猫一狗。
落雪纷纷，坠满梅花枝头。
大白被阴阳猫一巴掌打飞，摔进厚厚的雪地里，只留下一个大坑。
“船长，别欺负大白。”
“喵~”
阴阳猫不情不愿跳进雪里，把大白叼出来。
墨怜关上窗，转身推开卧室门，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
实木茶几上摆放几笼包子，后边端坐一位正认真看书的男人。
再看那本书的名字……
《驾考大全》
墨怜嘴角抽了抽，“大神，那些题，我昨天晚上看过了。”
“嗯，我知道。”顾长生放下手中书，“快去洗漱。”
“哦。”
墨怜顶着黑眼圈走进卫生间洗脸刷牙。
返回客厅时，顾长生已摆好碗筷，还贴心给她倒好一杯牛奶，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看什么，过来吃饭。”顾长生招了招手，“等吃完饭，让乔子御给你体检，没问题的话，直接考科目一。”
“知道了，顾校长！”墨怜狠狠咬一口包子，就好像在咬某个让人不满的人。
……
顾园，会客厅。
乔子御抬起头，看向一前一后走进门的男女，忽地笑了。
“把体检和监考工作人员都请到家里来，帝京有这待遇的，怕也数不出十个。”
“别废话，开始吧。”顾长生声音淡漠。
墨怜坐在桌子前，“乔医生，要检查什么？”
“很简单，别紧张。”乔子御在资料上写完基本信息后，指了指远处的视力表。
“挡住左眼，看那边。”
顾长生拿起一根细棍，竟指向下方，最小的字母上。
乔子御刚想说话，就听见墨怜说出正确答案，“向下。”
一连几次，左眼右眼，都能看清，明显不是猜测。
他：“……”
“视力5.3，合格。”
“过来看这个图上的数字。”
墨怜看完三四个测试图，通过后，立刻被顾长生带到电脑前。
“在这里做题，只要能达到九十分，我们马上去学科目二。”
话落，他给墨怜戴上耳机，防止她受外界干扰。
乔子御凑到顾长生耳边，“你说你这么大阵仗干嘛？”
顾长生目光落在全神贯注的少女身上，眸色暗了暗，“身为天选者，每多学一样东西，就会多一份安全保证。”
“规则怪谈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不能时刻陪在她身边，她需要成长。”
“不仅仅是规则怪谈，现实中也一样。”
“如果有朝一日，规则怪谈被打败，她必须能够尽快回归正常生活。”
“这话说的对。”乔子御意味深长问一句，“那你呢？”
“这么多年，你大多数心思都花在规则怪谈上，还把身体搞成这样，以后怎么打算？”
“还有……”
“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戳破，你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墨怜是个好姑娘，她也是真的喜欢你，不如找个时间，把话说开。”
顾长生垂下乌泱泱的睫毛，遮掩眸底划过的挣扎，“这件事不急，以后再说。”
“成绩合格，分数一百。”监考人员的声音，让顾长生回过神。
一抬眸，毫无防备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墨怜笑容灿烂，“顾大校长，我考完了。”
她的笑，让顾长生心里解不开的思绪瞬间消失，“走，今天跟我去练习科目二和科目三。”
乔子御撇撇嘴，“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对自己和女朋友一样狠的人。”
嘴上这么说，脚步却不由自主跟上去。
顾园后院大平台上，早已停好一辆教练车，地面画着白色的标记。
五项考试需要的项目一应俱全。
顾长生和墨怜坐在车里，正讲解考试需要注意的事项，和一些操作方法。
乔子御百无聊赖之际，看见远处三层小阁楼上，坐着顾老爷子和周老。
他干脆走过去，上了阁楼，打算混上一杯茶。
“小乔，你来的正好，快过来坐。”周老递给他一杯茶，“顾老将军最近身体状况如何？”
乔子御接过茶，“顾老爷子身体不错，只要注意饮食清淡，不要生气，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我都说了，我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好的很，你偏偏不信，还要去问医生。”顾老爷子一脸无奈。
周老望向远处，正挨训的墨怜，眉眼间尽是温和的笑，“老一辈的人里，只剩我们两个。”
“你要是走了，那一辈的人，可就只留下我自己了。”
“这人啊，年纪一大，总是不自觉的开始念旧，我最近，总梦见曾经那些战友的脸。”
“尤其是你手底下那些兵，死在战火里的样子。”
“老顾，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带着他们的命一起。”
几句话，顷刻间让气氛变得沉重。
很久之后，顾老爷子才出声打破这份死寂，“周老，是不是小乔又跟你告状了？”
乔子御忙解释：“顾老最近很注重身体，我可什么都没说。”
“对，他没说你什么。”周老给两人倒茶，“是我近期忽觉力不从心，才发现我这年纪，该是颐养天年了。”
再问下去，关乎的就是龙国机密。
顾老爷子很久不在官场，也不想多问，只好转移话题。
“周老，小乔，你们看看我家长生，对女朋友也不耐心点。”
两人循声看过去，只见远处大平台上，顾长生指着倒车库说着什么。
墨怜鼓起腮帮子，一副不服气，却仍咬牙忍耐的样子。
乔子御忽笑，“顾教授这么凶，小心翻车后，来不及等我给他做手术。”
“我敢说，他今天上午把脸上那层皮取下来，都不用到下午，就会光荣住进重症监护室。”
“墨怜对大神的滤镜，还是太大了。”他摇了摇头。
周老看顾老爷子一眼，感慨万千，“每次看到小顾，我就会想起当年的顾亦真，顾团长。”
林战北听见他的话，脊背顿时一僵。
不料，他又接着道：“像，太像了，不愧是你顾亦真的亲孙子。”
“那张脸和浑身气度，以及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倔脾气，简直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当年，你训练手底下的兵，就像小顾这样严厉，不知暗地里被多少人骂一句阎王团长。”
“可最护着他们的，同样也是你。”
林战北不自觉间，也回想起记忆深处，那个冷漠无私的顾团长。
亦是在生死关头，能毫不犹豫把他护在身下，独自抵抗敌人密集如雨炮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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