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五六十岁想不明白的事，后半辈子也不一定想得通。
李桂芬倒是还想过来闹一闹，可第二天，不知是哪个邻居告诉了秦父秦母老两口。
不用等李桂芬来，老两口第三天就杀到了顾家，警告对方别来闹事。
去的时候，徐芳正好在和顾文福吵架，非要顾文福掏钱，给二弟在城里找工作。
两人骂着骂着升了级，开始动起手来，上演男女混打，热闹得很。
秦父秦母本来有些记不清顾家在哪儿，还想着打听打听，可刚到巷子口就听见了动静。
连问都不用问，直接到了门口。
李桂芬抱着哭闹的小孙子哄，让老大两口子不要吵，说自己再想办法去老二那儿弄钱。
徐芳这才满意的放下要挠人的爪子，“这还差不多，老二那么有钱，就应该贴补我们。”
顾文福瞥了一眼徐芳，心里后悔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女人。
可也觉得徐芳的话有道理，现在单位人人都知道他们顾家老二有钱。
单位同事话里话外挤兑他，说他妹那么有钱，都不接济一下家里，要是他们家姐妹，都得让出一半厂子给自己大哥。
“妈，老二连看都不看你，发家就看不起我们了？”顾文福跟着拱火。
钱先要到手再说，至于给不给徐家，不还是看他妈怎么办吗？
反正好处是少不了他的。
李桂芬一想起回回去找老二都扑个空，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死丫头片子，有两个骚钱就不认我这个妈了？想得美！明天我就去秦家找人！我非闹得秦家过不消停这个年！”
话音未落，虚掩的门就被推开了。
秦母铁青着脸，站在门口，“不用去了，我们来了。”
李桂芬吓得没把孙子扔地上，刚才就是舒坦舒坦嘴，她是出现幻觉了吧？咋骂两句人就在眼前了？
秦母径直走到徐芳面前的，左右开弓，啪啪好几个巴掌。
边打边回头，“小峰他爸，我上次怎么说她来着？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
秦父：“你说骂晚晚，见一次打一次。”
啪——
又是一巴掌。
“对，想起来了，见一次打一次。那老伴，她刚才骂晚晚了吗？”
“骂了。”秦父点头，又补充道：“骂了，还骂得挺脏。”
徐芳：“那是我婆婆骂的，不是我。”
秦母打亲家母说不过去，教育小辈谁能管得了，啪啪几下，抽得徐芳直转圈。
最后撂下一句狠话：谁惹晚晚就抽谁，不分老少！
出了门，秦父看秦母的眼睛都亮了，竖起大拇指，“老伴，你是这个。”
秦母潇洒得甩了下头，“你忘了？我年轻时是女子拳击队的。”
＊
顾晚晚和秦峰两人回到临海，忙着春节活动宣传，还有新厂计划，不知道李桂芬上门作妖的事。
秦父秦母打电话也一句没提，只问顾晚晚身体怎么样。
要不是秦母提醒，顾晚晚忙得都快忘了自己明天要去检查的事。
秦峰别的事情能忘，就这件事情忘不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媳妇去了医院。
秦峰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都是妇产科最耀眼的男同志。
别的孕妇不是婆婆就是妈妈陪着，零星几个丈夫陪着来的，也都心不在焉。
生孩子就是女人的事，他们能来就不错了。
b超室门口，还有老太双手合十，祈祷这胎一定是儿子。
只有秦峰，背着大书包，又是水瓶，又是垫子，书包跟个百宝箱似的。
其他孕妇只有羡慕的份。
“下一位，顾晚晚。”护士叫了一声。“诶？男同志不能进。”
秦峰胳膊上挎着包，左手拿着水杯，右手拿着坐垫，像极了顾晚晚的小跟班。
“媳妇，加油！别害怕，我就在外面等你。”
一句话逗得其他孕妇捂着嘴嗤嗤地笑。
这是照b超，又不是进去生孩子，有啥好加油的？
大夫不是第一次见秦峰和顾晚晚，听见话也跟着笑。
“小顾同志，你爱人对你是真好，现在都成我们妇产科名人了。”
闲聊几句，大夫突然皱着眉，看着黑白显示器上的影像自言自语，“啊？怎么多出来——？”
顾晚晚吓得小心脏扑通扑通，她不会怀了个三头六臂的哪吒吧？
还没等顾晚晚开口问大夫怎么回事。
吱呀——
虚掩的门被推开，秦峰僵在原地，脸都白了，“大夫，我媳妇没事吧？”
要是大夫问保大还是保小？
秦峰只有一个答案：他只要媳妇。
大夫也被吓了一跳，见是秦峰，笑呵呵道：“小秦同志，恭喜啊，你媳妇怀了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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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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