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8章达奇的改变
列车上，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在耳边回响。
车厢内的煤油灯略显昏暗，此时窗外的夜色沉沉，达奇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捏着一支快要燃尽的高级香烟，眼神疲惫而复杂。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升腾，形成一个模糊的烟圈，映照着他此刻的心情——迷茫而又沉重。
坐在对面的强尼，手里拿着一块狼肉干，咬了一口，嚼得津津有味。
他看着达奇，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达奇很少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今天显然是有话想和自己说。
“强尼，”达奇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无奈，
“看来我的计划又失败了。那位议员先生，哼，我觉得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我们洗白。他只想让我们背锅，替他挡住康沃尔的怒火。”
强尼咽下嘴里的肉干，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
“达奇，说到底，还是我们手里的力量不够。
我们在这片土地上，既没有足够的枪手，也没有足够的势力。我们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随时可能被抛弃。”
“棋子？”达奇冷笑一声，手指紧紧捏住手中的报纸，指节略微发白，
“真是个恰当的比喻。我最恨的就是被人耍得团团转，强尼，你知道的。”
强尼本来想说你最讨厌的不是背叛吗？但一想到现在达奇的状态并不好，还是算了吧。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达奇，语气沉稳：
“我在黑水镇的中文老师曾经教过我一句格言，大概意思是：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他就是罪犯；但如果他杀了一万个人，他就是英雄。”
达奇听得一愣，眉头紧锁，满脸疑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多杀几个人？”
强尼差点被嘴里的肉干噎住，连忙摆手：
“不不不，达奇，是我表达的不恰当。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的力量太弱了。
如果我们手底下有一千名枪手，甚至更多，如果瓦伦丁的每条街道、每个角落都是我们的人，那谁还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如果整个新汉诺威州的民众都在我们的公司上班，吃着我们公司生产的食物，小孩上着我们公司建立的学校，住着我们公司修建的房屋。
到时候，我们根本不需要洗白，因为没人敢说我们是罪犯。相反，我们绝对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达奇听完，眼神逐渐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缓缓站起身，走到车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喃喃道：“英雄……听起来不错。”
强尼也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
“达奇，我们需要的不是逃避，而是掌控。只有掌握了足够的力量，才能真正摆脱别人的操控。
这次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达奇，是我的错误，让大家再次出现在了康沃尔的视线里。”
达奇回过头，眼中充满慈爱：“不怪你，强尼。
我当时和你想的是一样的，树大好乘凉，然而现实却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没有这次的失败，我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一下这位议员先生。”
........
达奇站在窗前打开随身携带的怀表，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父亲穿着军装的笑容。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阴影。
他的眼神从刚才的迷茫逐渐变得坚定，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困惑都被一扫而空。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不是一个没有政府的野蛮世界。
那种世界听起来很自由，但仔细想想，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何必费尽心思去抢银行、抢钱？
他完全可以去砸政府大楼，去推翻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
可他没有，他抢的是钱，是资源，是能让他掌控一切的东西。
他真正想要的，是一个由他主宰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他不仅是权力的顶峰，还是所有人的偶像。
他要的是那种一呼百应的感觉，要的是别人对他既敬畏又崇拜的眼神。
他要的，不仅仅是权力，还有那种被人仰望的荣耀。
想到这里，达奇的脑海里浮现出父亲的身影。
那个曾经让他骄傲又让他痛苦的身影。父亲是个好人，是个英雄，可结果呢？他死在了异国他乡的战场上，死在一场毫无意义的战斗里。
政客们为了利益发动战争，商人为了财富推波助澜，而像父亲这样的普通人，却只能成为炮灰，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那几年母亲抱着空荡荡的坟墓哭泣的场景，像一根刺，深深扎在达奇的心里。
战争结束后，那些政客们握手言和，商人们满载而归，而他们一家呢？连点抚恤金都没有，没有人关心这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亲拼了命地教育他要做个好人，可好人的下场是什么？是贫穷，是被人遗忘，是连一只鸡都买不起的窘迫。
达奇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曾经憎恨权力，认为它是万恶之源。
可现在，他变了。他迷恋上了权力，因为他终于意识到，只有权力才能改变一切。
有了权力，抢劫可以变成合法的；有了权力，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了权力，没有人会再叫他通缉犯，反而会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先生”。
他望向不远处的充满灯光的瓦伦丁，那些灯光在他眼中，就是未来的希望。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世界观彻底成型了。
他不再迷茫，不再犹豫。他要的，是一个由他掌控的世界，一个属于他的乌托邦。
“权力……”达奇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会得到它，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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