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丘郡罗德岛办事处里,三位罗德岛的干员正在与一个维多利亚士兵进行着紧张的对峙——
“对五!”
“对A!”
“要不起...”
是的,这是一场紧张刺激的炎国斗地主。参战人员分别是罗德岛干员奥利弗、碎纸机,以及小丘郡仪仗兵简尼。
“看我的,这个,一对二!”
碎纸机虽然不太擅长维多利亚语,大声说话时有些断断续续,然而在牌桌上绝杀对手时依旧激动不已。
这是炎国不文的规矩,打牌甩大招的时候,就是要大声喊出来才会有感觉。
在座的各位虽然没有炎国人,但是自从接触过这种扑克的新奇玩法后,全都一致认为这是对的。
不过碎纸机甩完牌后,却发现对桌的奥利弗一脸黑线,握着牌的手都有点拿不稳了。
至于简妮...这姑娘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憋不住的笑意,将手中的一对王丢上牌桌,随后直接连续单走赢得胜利。
观战位的威尔看着碎纸机依旧摸不着头脑,忍不住伸手捂脸提醒道:“说真的,碎纸机,你是不是傻?小简妮是地主,你和奥利弗才是农民啊,为什么要吃队友的牌?”
“...啊?”
碎纸机揉了揉眼睛,有些心虚的争辩道:“这不怪我,平时每次打牌,奥利弗的表情都让我不自觉带入反派...”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吃队友的牌...”
奥利弗无力的抗辩了一句,然而却并没有太多意外,调侃道:“当我和碎纸机组成一队时,我就知道这局我得坐起来打。”
很明显,奥利弗已经被演过很多次了。
碎纸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好吧,下次我一定不演,嗯,下次一定。”
“行了行了,赶快换人。”
威尔摩拳擦掌准备撵人,扭头对着角落里正在反复整理文件的弗雷德问道:“我说弗雷德,同一份文件至于翻来覆去那么多遍么,不如一起来搓一把?”
“我拒绝。”
弗雷德表情严肃义正言辞道:“我们可是办事处的负责人,怎么能够在上班时间做这种消遣的事?”
“难道不是因为,你昨天打牌连续败给小简妮十三局,脸上被贴的纸条多到能扮演萨尔贡收藏品吗?”
然而弗雷德的说辞很快就被碎纸机揭穿,迎来了奥利弗和威尔的无情嘲笑,就连小简妮也捂着嘴笑道:“太严肃了老得快哦弗雷德先生。”
“谁、谁说的?我这就来!”
弗雷德面罩下瞬间一片赤红,放下文件撸起袖子就要上桌,誓要赢一把杀杀这几人的锐气。
工作?暂时一边去。打牌,我避他锋芒?
于是十分钟后,弗雷德捏着手上的牌一脸牙疼:“我能悔牌吗?”
眼看简妮今天又要大赢特赢,办事处里一时间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陌生但毫无敌意的声音出现在了他们之中:“一个小建议——下次换牌的时候,也要记得留意一下身后。”
“什么?!是谁在说话——”
资历最老的奥利弗率先反应,意识到不对,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们之间突然出现的那位萨科塔。
然而outcast轻挑了一下帽檐,将手上的茶杯放下,笑着对简妮夸奖道:“顺便说一声,茶泡的很不错。”
简妮同样为忽然出现的outcast感到惊奇,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道:“您,您喜欢就好...”
“他们都叫我outcast,各位罗德岛的同事,以及这位美丽的瓦伊凡小姐。”
outcast做完自我介绍后,再次将茶杯举起抿了一口:“抱歉,我未经同意就品尝了你们的茶水。看在我赶了这么远路的份上,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怎么会呢...”
办事处的干员们和简妮对outcast的突然出现感到惊讶。
作为分布在各个地区办事处的干员们,奥利弗他们只有在回本舰办事时,才会偶尔碰到精英干员。
对于outcast的到来,他们一开始有种上班摸鳞正好遇到上司查岗的兵荒马乱,包括筒妮这位维多利亚在任士兵,但这种气氛很快就被outcast幽默的语言缓解。
“我是小丘群仪仗兵,很高兴认识您。”
“哦,我也是,说真的,你做的曲奇饼让我想起了老家拉特兰,那里的饼干也是一样的甜美。”
酷奶奶outcast几句话就将年轻的小简妮撩得快要找不着北,小脸通红就差当场入职成为罗德岛荣誉干员了。
outcast将甜品留下一半:“相信与我同行的那位先生也会很喜欢你的手艺。”
“同行...”
奥利弗好奇的问道:“除了您,还有其他精英干员也来了么?”
“还有其他精干员?!”
碎纸机与威尔异口同声地惊讶,而弗雷德则是更加尽力的整理起了已经被整理数十遍的资料柜,试图为上司们留下好印象。
说到这outcast点了点头,看着简妮同样好奇的目光,将帽檐微微下压咳了一下嗓子:“对,cha dekheel也和我顺路来到小丘郡,不过他暂时因为一些任务与我分头行动了。”
“cha dekheel...我想起来了!”
来自本舰外派的碎纸机这时激动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您是说查德教官?查德教官也一同来到这里了?!”
相比于碎纸机的更加激动,奥利弗、威尔和弗雷德就有些迷茫了。
不过不等outcast介绍,碎纸机就如数家珍的开始科普:
“查德教官同样作为精英干员,是一位强大的术士,实力和Logos先生不相上下。据说他曾经单人完成过一次剿灭任务,单人!我的入职训练就是他负责的。”
看得出来,碎纸机也是一位查德希尔单推人了,在介绍这些的时候两眼好像都是闪光的星星。
“好厉害!”
简妮也了解过罗德岛的剿灭任务标准,那可是四百人,相当于小丘郡内所有城防队加在一起了。
相比于年轻人们的崇拜,奥利弗更关心的是:“需要我们帮忙吗?”
毕竟小丘郡一向地处偏僻,办事处开设至今,精英干员们到访的次数在今天达到了新的峰值。
在他的认知中,需要精英干员们出动的任务是绝对不简单的。
如果真的需要那位单人剿灭的cha dekheel出动,那么这次的任务...不会也是一场剿灭级别吧?
在小丘郡?可小丘郡有什么需要剿灭的?
一念至此,奥利弗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太紧张了,一定是因为摸鳞被上司抓包导致的。
就是了,小丘郡最近连天气都风和日丽,难得度过一段没有雨期的好时光,哪能突然就出事呢?
“哦,暂时先不确定...”
outcast说到一半,忽然拉开了办事处的窗户,然后一只蓝色的猫头鹰就这样水灵灵的从外面飞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登记宠物,小东西先生。”
“哎?”
碎纸机率先发出有些失望的疑惑——他刚刚看见outcast打开窗户,还以为查德教官又会像当初训练一样从天而降。
结果来的是一只登记宠物,如何能不让他失望?
然而还没等他流露出失望,就看见登记宠物小东西先生将小黄喙凑近了outcast的耳间,就好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这‘交流’只有片刻,仿佛众人的错觉一般。
小东西先生的目光很快又被桌上简妮制作的曲奇饼干吸引,像是普通羽兽一样迫不及待的飞了过去,伸出黄色的爪子和鸟喙开始进食。
然后就因为没抓稳滑了一跤,整只猫头鹰盖在了曲奇饼上,憨态可掬的模样惹得简妮心中喜欢,用手指捏起一块曲奇饼开始投喂。
小东西先生也是借势就跳到了简妮怀里,都快成日常更换羽兽架子的多姓宠物了。
然而,outcast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了起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糟糕的消息。
outcast深吸了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在场的干员们,最后落到了简妮的身上:“各位,尤其是小简妮,我有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够保守秘密。”
众人中只有简妮还算是半个外来者,而且还是维多利亚的军人。
outcast当然需要着重强调,因为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每一个小丘郡的维多利亚人头皮发麻。
不过出于各方面考虑与判断,outcast最终还是决定给予简妮知情权。
就算再大条的人,在这样严肃的语气中,也多少能够感受到异常了。
简妮放下了手中的曲奇饼,心中也涌起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为了让outcast放心,简妮甚至专门发了个誓:“什么消息?您说吧,以维多利亚的荣耀起誓,我一定不说出去。”
“好,那么各位听好了。”
严肃的气氛已经铺垫完备。
“一个叫做深池的塔拉狂热复国组织,意图通过暴力手段控制小丘郡,来挑起维多利亚人与塔拉人的全面矛盾,为此甚至有着屠城的打算。”
“...啊?”x5
不到一个小时之前还在享受宁静生活的五人,被这大脑一时之间难以迅速接受与处理的消息震惊了。
...
距离小丘郡不到百里的一处隐蔽聚集地中,一段慷慨激昂但又充满蛊惑力的行前演讲正在进行中。
“塔拉的同胞们!
抬头看看这片被维多利亚人践踏的土地——我们的祖先曾在此居住千年,用廷盖语传唱自由的歌谣。而维多利亚的阿斯兰用刀剑割裂我们的血脉,用敕封的虚名囚禁我们的灵魂。
数百年了,他们夺走我们的土地,烧毁我们的典籍,让沦为这邪恶帝国版图上一个冰冷的注脚;
他们用蒸汽轰鸣掩盖我们的悲鸣,用傲慢碾碎我们的尊严,说我们是未开化的贱种,是需要被驯服的奴仆?
但你们看——小丘郡的篝火从未熄灭,深池的浪涛正在汹涌!
我们手中的武器,是用他们引以为傲的蒸汽技术铸就;我们胸中的怒火,是塔拉同胞的复仇烈焰!
所谓的帝国秩序,不过是建立在同胞们血泪之上的肮脏建筑;所谓的仁慈统治,不过是维多利亚人腐化我们的虚伪谎言!
今天,我以深池领袖之名,以塔拉守护者之誓,向你们发出召唤;拿起武器,为被剥夺的故土而战。
我向你们许诺,向小丘郡的进攻很快就会到来!”
随着台上的红龙‘领袖’语毕,台下戴着统一面具的深池士兵们再难以自已,全都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与弓弩。
他们高喊着‘为了塔拉!’、‘为了同胞!’、‘为了领袖!’,随时都能够为了台上的红龙拼上性命去战斗。
这样的高昂战意一直到‘领袖’退居台后也不曾止息。
听着那一声声逐渐远离的喧闹,跟在‘领袖’身旁的菲林忽然问道:
“这感觉还不错吧,嗯?等到你什么时候也能想到这么出色的演讲,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领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上台都要藏着纸条照念...一点气势都没有。”
“...”
虽然身为‘领袖’,但红龙却并没有因为菲林这越界的阴阳怪气而愤怒,甚至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蔓德拉,我不是真正的领袖,你知道的。”
“...啧。”
听着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声的回答,深池干部蔓德拉最终也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将‘领袖’送到了独立的休息间:“好好休息吧,我可不想之后小丘郡的事出乱子。”
依旧没有得到应答,于是她走之前还哼唧了几句。
确定蔓德拉走远之后,‘领袖’方才关上房门,坐在床上摘下了那遮着上半张脸的面具,露出了一双充满迷茫的双眼。
拉芙希妮看着手中的面具,仿佛又听见了姐姐将鬼魂部队交给她时,那玩味而又理所应的语气:
“只需要带着我忠诚的仆从碾碎敌人,每天在臣民们面前露个脸、讲几句话,你能做到,对吧?”
对吗?
拉芙希妮一直都觉得这是个错的不能再错的主意,可是每次听到姐姐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她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姐姐的决定总是对的,从未出过错误,她只需要遵守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的事,她当然应该做到,如果做不到的话...没有如果,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她不应该质疑姐姐,这是从小到大一直以来的真理。
所以最后空荡的房间中,拉芙希妮看着手中的面具,嘴角动了动却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她几乎连反驳一张面具的勇气都快没有了。
和鬼魂部队、深池干部们呆在一起是一件相当压抑的事,死人们不会说话,而活人们咄咄逼人。
只有不知道‘领袖’真实身份的普通深池士兵才不会针对她、反驳她。
可是即使听着他们狂热的呐喊,拉芙希妮也感觉自己仿佛被某种东西关了起来毫无自由可言,即使不在身边姐姐爱布拉娜为她所编织的囚笼也依旧密不透风。
但不管怎么说...
拉芙希妮将头埋在自己的尾巴之间,庆幸今天也是成功扮演‘领袖’的一天,没有被任何深池士兵发现端倪。
然而就在她自我安慰的时候,只该有她一人的空荡房间中忽然响起了一个陌生而又冰冷的声音——
“你不是爱布拉娜。你是谁?爱布拉娜在哪里?”
这声音提出的问题实在令拉芙希妮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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