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过这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后，拍卖会倒是进行的颇为顺利。
香水的受欢迎程度，还是远远超出了程汉等人的预料。
很难想象，一瓶看上去大概也就拳头大小的香水，居然能被无数世家大族与文人墨客争相抢夺。
到火热之时，两个自诩文雅的文人，甚至差点当着众人面打了起来，若非行院内早有人护在左右，及时制止，只怕要闹出一场大笑话来。
这一次总共拍卖了六瓶香水，最高价是济阳甄家的一名小姐所拍下。
这济阳甄家并非官宦世家，但世代经商，许多王侯大臣背后，都有他们的财力支持，可谓是富甲一方，实力雄厚。
以至于那甄家小姐竟是为了一瓶香水，豪掷六千八百两纹银，只求图个开心。
其余几瓶虽然没有这么多，但全部卖出加起来，也足足达到了一万多两银子。
这般暴力的敛财方式，在大夏来说，可谓是前无古人，绝无仅有。
当然，楚轩也是这次拍卖会的焦点。
散场之后，他刚从那小阁中走出，便被无数人包裹在内，一言一语的攀谈起来。
诸多世家前来之人也是看的眼热，若非他身边还有阿冷跟随，那些世家大族之人拉不下面子，让自己家的女子嫁人做妾，只怕也要争相上来推销了。
好不容易忽悠了过去，楚轩正要离开，却忽然被一名身穿鹅黄襦裙的女子拦住。
虽然那女子带着面纱，但姣好柔软的身形，依旧让人不由得为之瞩目。
面纱之外，一对含情带秋水的桃花眼，更是仿佛毒药般，只需看上一眼，便叫人再无法挪开。
楚轩认得她，卖的最贵的那瓶香水，便是这女子身边的丫鬟叫出的价。
济阳甄家三女，甄宓。
楚轩隐晦打量一眼，甄宓大概还只有十五六岁，但身材已然发育的极为柔美，整个人仿佛瓷娃娃一般俏生生的，于是开口打趣道。
“甄姑娘，若是觉得那香水买的贵了，还是去找程府尹商量为好，不过他大抵也是不会退的。”
逗得小姑娘不由娇笑一声。
“楚公子说笑了，区区六千银两，甄家还不曾放在眼中。甄宓这一次来，便是听闻楚公子喜爱这物件，所以慕名而来，想看看能被诗仙垂怜的香水究竟如何，却没想到，楚公子倒是不似传言中那般。”
“传言里我是如何的？”
“飘渺淡然，宁静致远，不似人间之人，却不曾想，楚公子也是个惯会说笑逗人的人。”
甄宓眨了眨眼，似乎想看清楚哪个才是真的楚轩。
闻言，楚轩只是笑了笑。
“这般说可就错了，今日的我是我，莫非昨日的我便不是我了？说笑之人是我，饮酒默然之人自然也能是我。”
说完，又引来佳人一阵巧笑嫣然。
“公子不愧是举世闻名的诗仙，这话粗听莫名，但细细想来，倒是极为深邃，似乎有些禅思于其中，莫非公子还信佛？”
“这个嘛……”
眼下没有别的事情，楚轩倒是乐意与甄宓这丫头聊一聊天。
正巧。
甄家的财力，整个大夏都是有口皆碑的，能在这一点上胜过他们的人，几乎没有。
而楚轩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他日后起事，兵家所在，粮草为先，可无名山本就是山地，不适宜耕种，所以只能从外头收购。
可如此大的数量，不仅需要大笔银钱，也需要一个稳定的渠道。
若是让楚轩自己来，其中困难重重，因而他看上了甄家。
甄家在商市耕耘多年，涉足广泛，富甲一方，若是能借助甄宓这条线，与甄家的主事人搭上，得到他们的支持，无名山的发展速度，便会再度飞跃上一个台阶。
之后那些困难，也都能够迎刃而解。
这才是楚轩愿意与甄宓闲聊的重点。
但阿冷大抵不明白这一点，看着自家相公与一个陌生女子聊的如此开心，顿时便是一阵醋意涌上心头，瘪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楚轩。
蓦地伸出手挽着他的胳膊，睁大眼睛盯着甄宓，仿佛是在彰显主权一般。
这般小丫头性子，楚轩也觉得有些好笑，但并未阻拦，任由她去了。
说了会儿话，甄宓也注意到了阿冷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
“抱歉，甄宓仰慕楚公子才华许久，这一见面便是失了方寸，还不曾问过，这位是……”
“这是我的……”
“我是相公的夫人。”
还不等楚轩回答，阿冷便仿佛护食的小兽一般答道。
“原来是楚夫人，一时失仪，望夫人莫怪。”
甄宓微微躬身作礼，随即看着楚轩说道：“楚公子当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如此芳华绝代的夫人，不知叫多少人羡慕不来。”
“这倒是。”
楚轩微微颔首笑道，捏住阿冷的小手，轻柔抚摸：“确实福缘不浅。”
“呵……甄宓此次前来，便是特地来见一见公子，如今见面，已是心满意足，再说下去，不知有多少人眼红了。便先行告辞，公子日后若是有闲，不妨到甄家坐坐，想必家父也会极为欢迎的。”
“正巧我也有这个打算，那以后就麻烦姑娘多多介绍，替我在令尊面前美言几句了。”
“那是自然。”
说了几句后，楚轩便带着阿冷告辞。
留下甄宓站在原地，看着二人的背影，渐渐被人海淹没。
边上的侍女翻了个白眼，轻咳一声说道。
“小姐，人已经走远了，您这跟望夫石一样，也不怕人笑话。”
闻言，甄宓面纱下的脸颊泛起一道红晕，娇嗔着拍了拍她的胳膊。
“说什么呢？”
“说真的，小姐，楚公子人很好，但不适合您，老爷绝对不会答应，让甄家女子给人做妾的。”
侍女沉声说道，她自幼跟着甄宓一同长大，名义上是侍女，实则与姐妹无异，自然一眼看出甄宓的小女儿想法。
但也不由得为之悲观。
“咱们得尽早回去了，您这一次偷跑出来，回去后还不知道老爷要如何发怒呢。”
“哼，爹爹才舍不得罚我。”
甄宓娇哼一声道，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甄家女子不做妾，那也是看对象的，若是当朝三公开口，她就不相信自家父亲会敢拒绝。
这丫头似乎对楚轩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远远看了一眼，确认楚轩二人早已消失后，方才带着侍女转身离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世上，怎么会有男子能写出这等词句来？”
“楚公子，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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