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暗示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吗？少放屁……”男人勃然大怒。
他还没骂完，就被青岚掐住了喉咙。
“注意措辞，嘴巴里再不干不净的，当心你小命不保！”青岚幽幽道。
“没事，别伤了他。”我立刻制止。
青岚闻言，才慢慢将手指松开，不过他眼睛里，依旧透着阴郁的警告。
他肤色惨白，嘴唇血红，再配上那副毫无生机的表情，着实看得人脊背发寒。
男人僵了数秒，却又不服气地继续反驳。
“我老婆人很好，我们从同一所幼儿园起就是青梅竹马，她工作忙得很，根本没有时间、也不可能出轨！”他信誓旦旦道。
“有孩子的照片吗？”我问。
男人迟疑着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递过来。
这是个女宝宝，长得十分白净，眼睛又大又圆，仿佛藏着很多小星星，最可爱的是，她还有着天然的微笑唇，非常可爱。
“她好可爱，个性又乖，除了饿的时候偶尔会哭外，基本上不闹人……”
男人越说越委屈，视线落到照片上，眸光和语气却也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我拿起手机细看，然后又打量鼻青脸肿的男人。
“不是，大哥，是不是你那个检测结果有问题？这孩子的发际线和眼睛、鼻子甚至脸型，不都跟你一模一样吗？青岚，你觉得呢？”我问旁边的男人。
青岚端详了会儿，也跟着点头。
“确实很像。”他说。
“像有什么用？！我甚至为此做了三次基因检测，她压根就不是我的小孩！而且……我有无精症，治不好，根本就不可能有小孩！”男人又气又急。
“你不孕啊？！那还纹送子观音？”我满头问号。
“有什么问题？还不允许别人有个念想？”他涨红了脸。
“……”倒也没什么毛病。
我看看不孕男，又看看小宝宝，内心纠结了数秒。
“我说张先生，你看你这情况吧，比较复杂，想要孩子但却生不了。这孩子虽然基因不是你的，但至少跟你长得还挺像的。而且从刚才的话里也能听得出来，你跟嫂子关系也很不错……我觉得眼下这情况，也没什么毛病对吧？要想生活过得去，人就得会开导自己，想开点，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何必还要到我这儿来，搞违法犯罪的事呢？”
我承认，自己说这话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这个事情，又复杂到超出我的认知范畴。总共就休沐两天，我也不大可能给他调查夫妻生活和宝宝的来龙去脉吧？
男人瞪着我，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你以为我想把这事情宣扬得尽人皆知吗？关键是自从那孩子出生后，我们夫妻的生活便被搅得一团糟！走到哪儿都有怪事发生，邻居和路人也变得奇奇怪怪，害得我们压根不敢出门！”他愤怒道。
“什么怪事？能否详细说说。”我立马来了兴趣。
为了安抚对方的情绪，我特地从冰箱里拿了两瓶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饮料出来。
一瓶递给张先生，一瓶给青岚。
男人大约也是渴了，闷不作声打开，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下去。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又或许觉得我疯了，自从有了孩子后，我每天晚上一闭眼，就能察觉到房间里乱糟糟的，好像是有很多看不见的人在走来走去！更有甚者，我甚至能察觉到对方近在脸前的呼吸声！”男人郁闷道。
“然后呢？还有别的奇怪现象吗？”我忍不住催促。
“我和老婆是外地人，两个人租在五环。去年才靠着拼命工作攒下了一套首付款，得知有了孩子后，我以为是命运出现了奇迹，还很高兴地开始计划装修房子。几个月前，孩子出生后，我的左右邻居，全都搬走了！起初我还以为是宝宝打扰到了他们，但是宝宝又分明很乖。邻居搬走后，新租客很快就来了，那些家伙感觉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最奇怪的是，他们明明不是一家人，但却经常深更半夜、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感觉像什么非法组织！”
“因为工作的缘故，我下班总是很晚，有时一两点才到家，每次开门，都能感觉到那些家伙，在透过门缝偷窥我！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是错觉！你不要以为我是神经敏感，事实上我清醒得很！那些家伙晚上从来不开灯，走路也没有任何声音，他们就跟幽灵一样，监视着我们家的一举一动！”他越说越气。
我跟青岚面面相觑，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大哥脑子究竟是否正常。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真的受够了被当成神经病！”他抓狂地站起来。
“冷静，冷静，我信你的话。”我连忙说。
“不，你根本就不信！你的眼神，就跟那些警察的眼神一样！你们都觉得我疯了，是不是？”他敏感又尖锐道。
“你老婆怎么说？”我问。
“她？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照顾宝宝身上，对我比之前冷淡了很多，还说是我工作太累所以胡思乱想，甚至还劝我去看看心理医生！”男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老实说，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快不正常了！我当初要是不纹身，没有那个孩子，也许生活就不会变成这样！”他喃喃自语道。
“张先生，方便的话，能不能把孩子带来让我看看？”我说。
“不行！我老婆现在看得很紧，她压根不敢让我和宝宝单独相处！”男人很干脆地拒绝。
正吐槽得起劲儿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名称为老婆。
男人顿了下，做了两个深呼吸，表情很神奇地快速平静下来。
“老婆，我在外面呢……别急，慢慢说……好的，我现在马上回去！”
他挂掉电话，面容严肃地说孩子哭个不停，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他需要回家。
“张先生，记下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时间，我会以朋友之名上门拜访，看看能不能帮您查出原因。”我说。
男人看看青岚，又看看我，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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