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荟和许思进去，倒像是上门的客人。
文澜姿眉眼扬起来装模作样说：“阿姐来了，小思也来了呀。”
她目光扫视两人，瞧见穿着旗袍挎着小包的姚荟心里有些不屑，就算她姚荟样貌好又怎样，男人到底是更喜欢温柔小意会体贴人的。
姚荟冷哼，“别套近乎，闫振华呢？”
“我爸早在书房等着了，”闫俏俏靠在文澜姿身边插嘴说。
许思睨她一眼，闫俏俏不晓得为啥就怂了，努努嘴缩回脑袋。
闫肃带着儿子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赵蕊坐不住，“姚夫人东西都带了伐？可别每次来离又离不成，不晓得的还以为你不想离呢。”
姚荟嗤笑声，“什么婆娘养什么崽，一个两个嘴巴讲不出好话。咋的？没名没分的儿媳妇当够了，急着要我离是看不上你没身份的婆婆了？”
赵蕊腾得站起来，“你……我才没这意思，妈她瞎讲！！”
文澜姿朝她招招手，让人坐下。
恰巧楼上周易下来了，“太太，会长让您去书房。”
“晓得了，”姚荟回头跟许思讲，“小思，你坐这等妈。”
许思把账本递给她，“好，妈妈有事就叫我。”
婆媳俩交换一个眼神，姚荟上了楼。
书房里没开灯。
木框的玻璃窗大开着，雨丝飘进来，窗外是棵移栽过来的桂花树，树冠翠绿。
闫振华就站在窗前，双手杵在那根不离身的拐杖上。
姚荟进门看到他背影。
当年他也是风华正茂，如今终究岁月不饶人，男人挺拔的身形不知何时只成了个普通中年男人。
闫振华听到声音，“姚荟，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老宅那边也有一棵桂花树……”
姚荟扫一眼说：“闫峥五岁那年中秋，瞧见别人家敲桂花做桂花糕，他也要种，你就和他上别人那要了棵种在院里。”
闫振华点点头，严肃的脸上忆起当年露出笑意。
“那小苗比闫峥高不了多少，没想到也能种活……只是后来咱们去港市不晓得咋样了。”
“长得好着呢，这会子瞎操什么心，回沪市这么多年了你要真想知道，到老宅就二十分钟的路，既然没心思去看现在做什么样子，”姚荟瞅他一眼，毫不留情拆台，“跟姓文的待久了你也会做样子了是伐？我可不吃这一套。”
闫振华眉头皱起来，“你这嘴，就是这样子，好听话一句没有。”
“呵，你是玉皇大帝哩，要我给你讲好听话，姓文的把你当皇帝你就真当自己皇帝了？”
姚荟简直要气笑了，山猪吃什么细糠。
她把账本和离婚书拍在桌上懒得扯废话。
“华新翻了四成，周易肯定跟你讲了。你直接签，我只拿我该拿的，南平路的洋房，华新百货，还有沪市那些房子地皮，航运的事你自己搞去。”
这些是小思说的，她讲航运不要，房产地皮要过来，至于原因以后会告诉自己。
姚荟倒不在乎什么原因，她想着闫峥如今负责航运，跟闫家的做个分割反倒是避嫌，没坏处。
闫振华看着桌上的东西，眼睛一瞪开口说，“我不离。”
“闫振华！你凭啥哩，凭啥不离，出尔反尔是伐，你堂堂闫会长不要面孔了？”
姚荟火冒三丈过去扯他，桌上找了支笔塞他手里，“你赶紧给我签了完事。”
闫振华笔一摔，面孔铁青说，“几十年都不提今朝急着离啥婚，是不是陈德清要回沪市你就要跟我离了！！我就晓得你俩清白不到哪里去！！”
“呸，臭不要脸！！”
姚荟气得手抖，她哪里晓得陈二哥要回来，
姚荟指着他气得讲不出话。
闫振华根本不在乎姚荟骂什么，怒道：“讲错了吗！他就见不得我们好，当年你要来港市他不答应，他谁啊凭啥不答应！！当年我无心之失，就一次错，你就跟我划清界限……
姚荟，你心真狠！！”
姚荟看着他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闫振华，这种话你也讲的出口，跟文澜姿乱搞，肚子都搞大了跟我说是无心之失，呸！我就是一次都忍不了，我嫌你脏！！”
“姚荟！”
闫振华冷喝一声，咬牙切齿说，“你讲讲清爽，你是不是要跟陈德清搞上，跟我离婚想跟他搭伙！今朝说啥我都不会签字，我不离！！”
姚荟眼睛通红，只觉得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个男人，当年那点情分到今天算是一点不剩！
她真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上闫振华这糟心玩意！
“闫振华，你管不了老娘跟谁！”
“我不签我就管得了！！”
闫振华板着面孔，油盐不进。
门‘砰’一下被推开，许思走了进来。
打从听到婆婆的声音她就上了二楼，文澜姿那母子几个也跟上来，此时全围在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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