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潘尼怀斯”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长椅上坐着的休伯特已经没有了脑袋，身体却还保持着刚才使用手机的动作。
还滚烫的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染红了衣服和椅子，甚至地面都覆盖了一层的血泊，在地砖上逐渐蔓延开来，淡淡的血腥味也顺着弥漫开来，略有些刺鼻。
在前面圣像的光辉照耀下，这一幕显得妖异恐怖，犹如恐怖电影里精心设计的桥段。
“潘尼怀斯”手中牵着一个红气球，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红气球的外形分明就是休伯特的脑袋！
那张脸上依稀还残留着恐惧和痛苦的表情，仿佛还能看到其头颅被摘下来的那一刻的绝望。
但此刻却只能随着绳子飘飘荡荡，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她缓缓转过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身着修女长袍，面容白净美丽的女孩儿。
从对方的身上，她感觉到了一种像是天敌一样的危险感。
对方就好像是克制她的一样，让她很是不舒服。
“你是谁？”“潘妮怀丝”微微歪了歪脑袋，笑容逐渐收敛，眼神阴冷。
“我是天使。”对面的女孩儿轻声道，双手持在胸前犹如祈祷一般，一双清澈的眼眸望着她，“你刚才，在我的教堂里杀了一个人，而且用的非常残忍的方式，甚至就在圣像的前面。”
“这是一种糟糕的亵渎。”
“天使？”“潘妮怀丝”嗤笑，根本不信。
“至于杀人，我只是复仇而已。他们想要害我，所以我才给予他们报复，我没有错！而你，一个小小的修女也敢说自己是天使，不觉得这才是对你自己信仰的亵渎吗？”
对面的修女没有反驳也没有试图辩解，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听不清楚的话。
下一秒，潘妮怀丝瞳孔猛地一缩，震惊地看见了一对洁白的散发着圣光的翅膀竟是从其背后缓缓舒展开来，原本黑暗寂静的教堂内，陡然间被照亮了几分！
那光芒是如此的温暖夺目，但当照射在潘妮怀丝身上的时候，却只让她浑身难受，犹如还是剥皮女巫时被太阳光直射时般，只想尽可能地远离。
她有些不敢置信，对方……竟然真的是天使？
但转念一想，既然现在连自己这种特殊怪物都出现了，那么天使也出现似乎也是很合理的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这么快就遇到了自己的天敌，而且就在这个并不算很出名的教堂里面……
如果早知道的话，她或许会更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但现在也没有后悔药了。
“你想将我消灭？抱歉，哪怕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会全力以赴。”潘妮怀丝目光愈发冷漠，同时浑身地力量流转，让自己时刻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哪怕在对方的面前，那圣光非常地克制自己，压迫感甚至让她感觉对方绝对比自己强了不止一个等级！想要灭了她的话，即便命匣不在这里也无关紧要。
但她也不会轻易认输。
“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
她此时的脑中正在飞快运转着可能逃跑的方式。
哪怕是牺牲一部分的躯体，只要有一点灵魂逃回去，应该也可以苟延残喘着继续。
她如此做着最坏的打算，然而对面的天使却忽然抿嘴微微一笑，瞬间收起了翅膀。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也没有想象中的敌意与压迫感。
“你……”潘妮怀丝一怔，有些错愕。
“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来见见你的。”修女轻声道，“我叫艾琳娜，虽然我的确是天使，但我的信仰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潘妮怀丝无法理解。
传说中的天使不就是侍奉在上帝身边的仆从吗？怎么可能会改换信仰，还信仰一个人类？
但转念，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陆腾，或者说亚伯拉罕。
如果是那个人类的话……
“亚伯拉罕？”她试探着问询。
艾琳娜轻轻点头：“对。他在你那边应该是这个名字，反正的确是同一个人。”
潘妮怀丝更加不可思议了。
那个男人能够创造和改变邪灵怪物就已经很离谱了，然而眼前更神奇的是，就连一位天使都转而信仰他？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这么一想，心里反而有些微妙和酸涩。
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不少，对他更是了解得非常少。
艾琳娜面上的笑容依旧温柔：“我听说了你的存在，知道他又找到了一个新的迷途的羔羊。我很高兴在这条路上又有了一位新的同伴。”
“作为天使，你真的不觉得我这样杀死一个人类，是不正确的吗？”潘妮怀丝自己也不知怎的，语气里带着几根刺。
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下意识地就挑衅了对方。
艾琳娜轻轻摇头。
“你可能误会了。”
“天使只是我的能力之一，我不是圣经里大公无私，嫉恶如仇的天使，只是希望用我的特殊能力来实现我自己梦想的一个普通人。”
“现在，我的能力就是帮助他。如果他需要杀人的话，我不介意将力量变成他的刀。”
真是个离经叛道的疯子……
潘妮怀丝有些无法理解，对方和她之前一直以来印象里的天使好像完全不一样，一点底线都没有。
尤其是还在圣像前面如此说话，莫名的有种牛头人的异样感。
甚至这会儿，哪怕对方是温和地微笑着，但听着那语气，总给人一种冷飕飕的微妙感。
但无论如何，确定对方目前和自己应该是站在同一边的，她也就放下了警惕。
“你想和我一起走吗？”她问道。
艾琳娜看了看休伯特的尸体，还有那个人头红气球，摇摇头：“不。”
“无论如何，你的这些烂摊子我需要收拾一下。教堂里面并不允许这么肮脏的亵渎行为。”
次日清晨。
当教堂的工作人员进入这里的时候，竟是惊恐地发现了无头的休伯特呈跪拜的姿态，同时，其面前的地面上用鲜血写着大量的词句，来描述着其过往所犯下的种种本来被掩盖过去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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