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总部，极昼区核心层，会议大厅。
林初月站在全息投影前，身后是一份刚刚传输完毕的实验提案：《人格重构实验室·独立建制计划》。
这个提案，将打破ISA几十年来的实验等级制度。
她要绕过直属权限，建立一个不受任何部门监管的自由研究所，专门用于重构“非稳定意识体”，也就是——包括顾衍川在内的“灰带人格者”。
但她很清楚，想在ISA内部推进这样的结构性突破，意味着必须面对一场彻底的权力撕裂。
果不其然，最先开口反对的是叶思勋——ISA技术委员会常任理事，曾是顾衡的导师之一。
“林初月，”叶思勋坐在圆形会议桌一角，敲着指节，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是谁？你用一场灰带行动就想绕开ISA的所有审批程序？你这是想干什么？立国吗？”
林初月直视他，毫不退缩：“我只是在补ISA一直以来的漏洞。”
“你说我们漏洞？”另一位委员怒而拍桌，“你擅自闯入灰带、接触禁区个体、并在未备案情况下启动高危意识剥离手术，哪一条不是违规？你还敢大言不惭说我们有‘漏洞’？”
“那我问你，”林初月一字一句，“ISA用人格链接控制顾衍川八年，最终导致深渊人格自我复制、几乎失控，这是正常操作吗？”
会场一片沉默。
“你们在制造控制者，却不思后果。现在我要救一个被你们扔进深渊的人，你们却只看到‘越权’两个字？”
她眼神森冷，“他不是你们的试验品。”
“更不是你们失败的证据。”
“他是人！”
空气顿时凝固。
就在此时，一道突兀的女声从会场门外传来——
“说得真好，姐姐。”
众人一惊，纷纷回头。
一个身穿ISA特殊宾客白色编号制服的女子缓步走入，唇角挂着淡淡的笑。
——林韵。
已经三年未在ISA公开场合出现的林韵，竟出现在此地？
林初月瞳孔紧缩，隐隐觉得不对。
“你来干什么？”她警觉地看着林韵。
林韵摊开手，“我也是受邀而来。”
ISA主席席位上，一直未发声的顾衡终于缓缓站起。
“我请她来的。”
林初月神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顾衡看着她，声音沙哑却稳：“林韵曾是顾衍川前期人格模型的调试协助者。她曾掌握——顾衍川母亲留下的部分私密编码。”
林初月愣住。
“那是我们至今无法解开的逻辑锁。”
林韵轻声一笑，从随身的储物包中拿出一个墨黑色的数据球，“这是我母亲临终前留下的遗物，也包含顾衍川母亲留下的一段影像。”
顾衡看向会议全体成员：“你们都知道，顾衍川母亲早年因精神崩溃自我放逐，从此销声匿迹。我们从未知道她是否留下了防止‘人格溃散’的关键代码。”
“直到林韵找到它。”
会议大厅投影开启。
画面中，一位温婉而美丽的中年女子面色苍白，正对镜头低声呢喃：
“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衍川的控制芯片已失效。”
“请记住，衍川不是‘危险代码’，他只是……不完整。”
“他真正的人格，是我未完成的遗作，是我拼尽全力想要‘留住’的那个他父亲的影子……”
画面骤然中断。
林初月脸色一变，内心剧震。
原来——顾衍川是以“复刻”之躯诞生的？他的“理智”与“深渊”并非对立，而是某种失衡的人格拼接。
林韵轻轻一笑：“姐姐，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能救他？你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诞生的。”
林初月咬牙：“你目的是什么？”
“我要重构他。”林韵直白地说，“我掌握了他母亲的后半段数据，我比你更适合主持这个项目。”
ISA高层议论纷纷。
局势开始倾斜。
林初月却冷冷一笑：“林韵，你真的以为你能控制他？如果你真懂深渊人格，就该知道——它最恨的，不是我，是你这种试图‘重新定义它’的人。”
林韵眸光一冷。
“你是说，他会杀我？”
“如果你动他最深的情感，他就会吞了你。”林初月看着她，“因为你根本不懂爱。”
两人气氛剑拔弩张。
顾衡皱眉：“够了！我们不是讨论情感问题，而是——人格安全问题！”
“你们两个都不能继续主导这个案子了。”
他挥手示意ISA安保：“从即刻起，林初月暂停实验权限，林韵被列为辅助顾问，项目交由中立三方主持。”
林初月站起身，声音不带一丝妥协：
“如果你们敢动他，我会亲手——毁了你们整个系统。”
全场寂静。
林初月转身离开，投影光束从她身上掠过，背影冷峻得像一柄即将折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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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林初月秘密接触了ISA旧实验区的一位退役数据建构者，代号“镜语”。
“我需要你帮我启动‘人格重建第零级协议’。”
镜语摇头：“你疯了，那是ISA销毁计划中的技术，被定性为非法神经操控。”
“我知道。”她握紧指节，“但我现在，不信任何人了。”
“我只信——他值得被完整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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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韵坐在全息调度台前，看着顾衍川的意识稳定值。
她低声自语：“你爱她……所以你害怕。”
“但如果我能清除你所有记忆呢？”
“你会不会，就只记得我了？”
她轻轻摁下——人格调试系统初始化按钮。
倒计时启动：
【72小时内，将对顾衍川实施首次深度记忆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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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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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ISA中立方干预小组启动顾衍川的“初级记忆重构”，林初月暗中闯入实验区，却惊觉林韵正试图用“旧恋人记忆模型”替换原始记忆……一场情感与意识的拔河，悄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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