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合作共赢啊！”听到程洛风这话，白子墨先是一愣，随即便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笑声回荡在空气中，仿佛打破了两人之间原本有些紧张尴尬的氛围。
今晚，白子墨对于程洛风始终心存疑虑，毕竟在他的印象里，程洛风向来以刚正不阿、坚守正义而着称。
然而此时此刻，白子墨心中的那份警惕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他深知，人只要有所追求，无论是名利还是其他利益，那便都是好事。
最令人惧怕的，恰恰是那些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图的人。
就如同曾经的程洛风，担任所长一职时，总是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那时的他，将正义二字时刻挂在脸上与嘴边，试图用这种方式去拯救世界。
可惜的是，他所能忽悠到的往往只是普通百姓而已，面对那些真正有权有势之人，却是束手无策。
更让白子墨感到反感的是，程洛风还常常以这种所谓的正义自居，仿佛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俯瞰着世间的一切。
但现在不同了，眼前这个已经晋升为局长的程洛风，显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白子墨甚至觉得，或许是最近这几日程洛风所见之人、所经历之事，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冲击与影响。
想到此处，白子墨忍不住再次开口，语带揶揄地道：“哟呵，这程所摇身一变成了程局，连办事的风格都跟着大变样！
怎么着？难不成你之前当所长时那颗炽热的正义之心，被哪条恶犬给叼走吞进肚子里去啦？
难道说，你这是打算改弦易辙，走上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吗？”
面对白子墨如此毫不留情地话，程洛风竟然表现得出奇冷静，不仅没有丝毫计较之意，甚至脸上连一丝怒色都未曾浮现出来，反而像是完全接受了这一切似的。
他淡淡地开口说道：“人嘛，总是会随着时间和环境而改变的呀！我每个月所需要的其实并不多，也就只是这个数目而已！”
说罢，只见程洛风不紧不慢地伸出了一只手，并将那五指尽数张开。
白子墨见状，故意装起糊涂来，挑着眉毛问道：“哦？五粒米，还是五十粒？”
言语之中，满是戏谑与不屑，他所指的五粒米和五十粒米，也就是五毛和五块的意思。
他接着又补充道：“想要这么多，那你得让我觉得值才行呐，要不然，别说是五粒米，就算是谷糠也不会给你！”
这时，程洛风突然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在椅背上拍了几下，同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回应道：“白老板不愧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啊！
不过嘛，你给孙志杰交待，让他搞到伍江杀害王晋龙儿子的关键证据，他现在没法提供给你，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想办法替你搞定哟！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白子墨一听这话，原本眯成一条缝的双眼瞬间睁大，闪过一道亮光：“哈哈，原来程局长的价值可不止区区五粒，我看至少也是五十粒米！”
然而，程洛风却并未就此罢休，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继续坚持着自己的想法说道：“白老板，依我看，你给出的这‘五粒米’实在是太少了些。
不管怎样，每个月至少也得给我五十担米才说得过去吧！”
白子墨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果断回绝道：“程局，真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啊！
我把话撂这儿，每个月最多也就出五担米，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当然啦，这五担米是否能给你，还要取决于你提供给我的关于伍江杀人的证据究竟靠不靠谱。
如果那些所谓的证据一眼看上去就是破绽百出，那不好意思，我一粒米都不会给你的！”
听到这话，程洛风紧紧地凝视着白子墨，追问道：“照这么说，白老板你莫非已经知道杀害王晋龙儿子的凶手到底是谁了？”
白子墨这回倒是显得颇为坦然，不再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道出真相：“程局既然一心想要弄个明白，那我索性就告诉你吧！
杀王晋龙儿子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
哼，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侮辱我的小侄女，仅仅只是要了他的小命儿，都算是我大发慈悲了！”
此言一出，程洛风不禁大吃一惊，他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白子墨，心中暗自思忖。
此前自己虽然也曾对此有所猜疑，但苦于一直未能掌握确凿的证据，如今看来，此人果真是胆识过人且智谋超群！
想来总政保卫部那位名叫庄明哲的干事所说的话不假啊！
就这样呆愣了好半晌之后，程洛风方才回过神来，缓缓开口说道：“白老板，你居然胆敢当面承认此事，难道就丝毫不惧怕被我抓捕归案吗？”
“程局，就算我现在说是我杀的，你想逮捕我并定罪哪有那么容易啊！”白子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接着又打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比方：“这就好比我说，我睡了你老婆，你会信吗？哈哈……”
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笑罢，白子墨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我跟你讲实话，就是要你把伍江杀人的证据做得无懈可击、天衣无缝，绝对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否则，你别指望能拿到那每个月的区区五担米！”
听到这话，程洛风脸上没有表露丝毫不满，反而陪着笑脸说道：“白老板，你放心吧，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就算你真的杀了王晋龙的儿子，我也绝不可能抓你，更何况我还眼巴巴盼着你那五担米呢！”
白子墨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道：“行，那我就静候佳音啦！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下，可千万别学那个孙志杰。
当初他拍着胸脯保证，三天之内就能给我找到证据，结果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哦，说起孙志杰啊，他如今已经调到我之前待过的那个奉仙警所去当所长喽！”程洛风看似随意地回了一句。
白子墨对此只是呵呵一笑，显然对孙志杰的去向毫不关心。
他更在乎的是眼前与程洛风之间的交易能否顺利完成，于是淡淡地说道：“希望程局你这个位置能够坐得稳当些，长久一些，这样咱们的合作才能一直愉快下去嘛！”
说完，白子墨意味深长地看了程洛风一眼，又突然问了一句：“程局，你这两天见了谁？看来他对你的改变挺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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