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个快讯。”
“什么快讯？”
神户飞机轮胎仓库遭中国特工袭击，东京宪兵司令部抓记者泄愤。”刘简之说。
“不要装幽默了，佐藤记者！进了我们宪兵司令部，不死也得脱层皮。”井川少佐说。
井川少佐和野口中尉在审判桌前坐下，野口将桌上的台灯灯罩翻转了一下，让台灯的光线集中对准刘简之。
刘简之感到一阵晕眩。
“姓名？”井川少佐问。
“佐藤彦二。”刘简之说。“佐藤是个大姓，我们佐藤家族……”
“闭嘴！”野口中尉喊道。“你的年龄？”
“34岁。”
“家在什么地方？”
“我跟高桥中佐是邻居。他在我家没少来吃饭喝酒……”
“别废话，直接说！”
“富乐町2122号。”
“说说你的同伙。”
“什么同伙？”刘简之问。
“到底是谁，烧毁了神户飞机轮胎仓库？”
“不知道。”刘简之说，“我几次提出要求希望前去现场采访，但你就是不答应！”
“别装蒜，佐藤彦二！”井川少佐说，“我来给你描述一下吧，十天前，你和美由纪以记者采访的名义，潜进川崎飞机制作所现场侦察，然后策划了针对川祈飞机制作所的袭击行动。”
“川祈飞机制作所也遭到袭击了？”刘简之大声问。
“但是，你们声东击西，你和美由纪小姐去川祈飞机制作所，只是虚晃一枪，意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井川少佐，你很有想象力！高桥中佐呢？我要见他！”刘简之说。
井川少佐看了刘简之一眼，“佐藤记者，你们把参与袭击的6个人，分成了两个组。你和美由纪装作去奈良旅游采访，吸引和分散了大阪宪兵队的注意力。而你们的另外四个同伙，则潜进神户的飞机轮胎仓库，实施了烧库行动。我说的没错吧？”
“笑话！”刘简之讥笑道。“我和美由纪小姐，还采访过你们参谋本部，见过桥田将军和长泽将军！按你的逻辑，我和美由纪小姐现在是故意被抓，我的同伙将要袭击日本皇军的大本营？
“那可说不准！”野口中尉插话说。
刘简之瞟了野口中尉一眼，“采访日本军工生产，是文部省统一要求，神尾拓哉社长亲自安排的。而后采访奈良，是应满洲《大同报》编辑长的要求前往的。什么这组那组，完全是你们的臆想。难怪你们宪兵司令部，几年也抓不到中国特工！你告诉我，神户飞机轮胎仓库被烧是怎么回事？神户港警卫队是怎么玩忽职守的？又是谁不干正事，把警力浪费在我跟美由纪身上？这件事情，连同我和美由纪小姐被扣，我们东京广播电台一定会做深入报道的！”
“佐藤君，看来我们对你太客气了，羁押所的那些工具，一定会让你开口的。”井川少佐说。
“那么，井川少佐，咱们俩就拭目以待？”刘简之说。
井川少佐犹豫起来，低声对野口说了句什么。野口看了刘简之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野口走到高桥中佐办公室门口，悄悄朝里观望。只见高桥圭夫和美由纪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牧野智久像个局外人一般，站在一旁。
“高桥中佐，你把我和佐藤君带到宪兵司令部来，到底想要干什么？”美由纪的说话的声音很大，怒气冲冲。
“冷静，美由纪小姐，”高桥圭夫说，“你和佐藤君去奈良都做什么去了？”
美由纪冷笑道，“高桥中佐，我们的行踪，你不知道吗？如果我没猜错，监视我们的人，就是您安排的吧？”
说完这句话，美由纪就后悔了。
听完这句话，高桥圭夫也在想，原来你们早已知道宪兵在监视你们，你们逛东大寺，吃釜饭，造访奈良市府文化课。是做给我们看。
美由纪接着说，“高桥中佐，佐藤君和我都是记者，《大日本帝国宪法》规定，我们有自由采访的权利！如果你不把我带到这里来，这会儿，我和佐藤君已经到京都了！”
“去川祈飞机制作所也是采访？”高桥圭夫问。
“是啊！采访飞机制造厂的稿件，不是已经广播了吗？您没听见？”
“拿来!”高桥圭夫突然说。
“什么？”美由纪一愣。
“你们的采访提纲。”
“高桥中佐，”美由纪忍不住一笑，“福田吉有先生是帝国优秀的飞机设计师，也是我们家多年的好朋友，采访福田吉有设计师，用得着写采访提纲吗？”
高桥圭夫想起，正是福田吉有提醒自己，中国特工可能要对飞机轮胎下手的。福田吉有，应该不是美由纪的同伙。
“据我所知，佐藤君的太太……”
“我认识佐藤太太。”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佐藤在一起？”
“高桥中佐，我喜欢佐藤君，不可以吗？况且，这不关你们宪兵司令部什么事吧？”美由纪说。
美由纪看见高桥圭夫桌上的电话机。
“高桥中佐，我可以打个电话吗？”美由纪问。
“打给谁？”高桥圭夫问。
“神尾拓哉社长。或者……我父亲！”
“现在不可以。”高桥圭夫说。
“高桥中佐，你太过分了！”美由纪道，“我要打给天皇侍从武官莲沼藩。”
美由纪用这种方式提醒高桥圭夫，没有实锤证据，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报告！”野口突然敲门。
“进来！”高桥圭夫喊道。
野口走了进来，在高桥圭夫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我可以打电话了吗？”美由纪问。
高桥圭夫一时怔住了。
他现在除了分析推理，没有什么证据。采访的事情，已经由武田泰一找神尾社长核实过了，结果是确有其事。
“电话不能打。”高桥圭夫说。有些事情我正在核实，完了以后，我亲自送你回家。
“用不着你。”美由纪说，“佐藤君会送我回家。”
高桥圭夫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走到牧野智久身边，对牧野智久说了句什么。
“是！”牧野智久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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