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在君家深处,一座极为华丽、可俯瞰整个宴会广场的高楼顶端露台之上。
此处的视角绝佳,下方广场的喧嚣、高台上的交锋,尽收眼底。
这里摆着一张白玉酒桌,桌上陈列着外界难得一见的顶尖灵果、珍馐美馔以及散发着醇厚灵气的美酒。
围坐在桌旁的,是五名气质非凡的年轻人,三男两女。
他们的神态带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倨傲与超然,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
对于下方那些被无数人敬畏的十大邪宗天才,乃至东道主君家的君无夜,他们都肆意点评,言语间并无多少尊重,仿佛在看一群颇有潜力的后辈。
若有邪极宗、血衣门等宗门的高层在此,定会震惊地认出他们的身份。
赫然是隐世不出、传承比许多圣地还要悠久的五大古族的嫡系子弟!
难怪他们有如此底气,视在场天骄如无物!
其中一名身着华贵紫袍,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丝懒散之意的青年,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开口道:“居然能在论道上扳倒君无夜那颗榆木脑袋,这林渊倒是有点意思。”
旁边一位身穿玄色劲装,气质冷峻如刀的青年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确有过人之处,看来外界关于他的传闻,所言非虚。”
另一名身穿赤红长袍,性格看似跳脱的青年摸了摸下巴,提议道:“如此人才,流落在外岂不是可惜?既然碰上了,不如把他拉拢过来,也好为咱们的联盟增添一份战力。”
另一边,一位身着淡青色素雅长裙的少女接过话道:“赤阳兄说得不错,此等天赋心性,的确值得我等抛出橄榄枝。”
紫袍青年点了点头:“可。”
冷峻青年微微颔首:“行吧,看在他天赋尚可的份上,勉强有资格加入我等的联盟。”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坐在主位旁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名女子。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裙,身姿窈窕,容颜极美,却如同覆盖着一层永不融化的冰雪,清冷绝尘,不食人间烟火。
对于众人投来的目光,她只是用那如同寒星般的眸子轻轻扫了一眼下方广场上的林渊,随即朱唇微启,吐出两个字:“可邀。”
见她同意,青裙少女嫣然一笑,道:“好,那便由我去邀请他吧。”
她说着,目光投向下方广场,忽然挑了挑秀眉,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诶?看来我们这位未来的同伴,好像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呢……正好,就让本姑娘去救个场吧,你可一定要心存感激哦。”
话音未落,她窈窕的身影已如一片青叶般,轻盈地从高高的露台之上一跃而下,裙袂飘飘,向着下方那依旧喧闹的广场,飘然而去……
……
高台之上,气氛因君无夜的突破与坦然认输而显得微妙。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那名端持金盘的侍女,她步履轻盈,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款款行至林渊面前。
侍女微微屈膝,将闪烁着霞光的金盘恭敬举起,声音清脆:“林公子,请用茶。”
林渊神色平静,伸手便欲接过那杯牵动着无数人心神的悟道茶。
杯中液体澄澈,却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大道轮转的奥秘,仅仅是逸散出的丝丝道韵,就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温润玉杯的刹那。
“慢着!”
一道阴沉而充满戾气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撕裂了这份短暂的和谐!
众人愕然,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血衣门少主血厉,不知何时已霍然起身,两眼敌视的盯着林渊,道:“这悟道茶,你不能喝。”
林渊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血厉,目光平静无波,淡淡问道:“血厉少主,有何指教?林某赢得了论道,为何不能饮这杯茶?”
众人也是面露不解,疑惑地看向血厉,不明白他为何要在此刻跳出来横加阻拦。
血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尖锐,响彻整个高台:
“指教?哼!林渊,你莫非忘了自己的出身?你乃是云澜宗弟子,堂堂正道门人!按照万邪大会自古以来的规矩,非我邪道修士,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大会!你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又凭什么拿走这作为论道奖励的悟道茶?!”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对啊!林渊是云澜宗的人!”
“他怎么会成了邪极宗的弟子?这不合规矩啊!”
“正邪不两立!云澜宗与我等邪道势同水火,他一个正道弟子,怎可混入我邪道盛会?”
“邪极宗这是何意?难道要公然违背祖训吗?”
台下台上,顿时响起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许多人方才被林渊的论道风采所折服,一时忽略了他的出身,此刻被血厉点破,才恍然意识到这个致命的问题。
修士通常只能归属一个宗门,这是常识,更何况是正邪这两个绝对对立的阵营?
邪极宗怎会允许一个正道弟子加入?
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
赵南风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火上浇油道:“厉兄所言极是!正邪之分,乃是根本大防!若连此界限都可模糊,那我等邪道与那些伪善的正道还有何区别?”
独孤雁把玩着一缕发丝,桃花眼中满是看好戏的戏谑。
墨殇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快意的笑容,能看到林渊陷入麻烦,他求之不得。
血厉看着瞬间成为焦点的林渊,脸上得意的笑容愈发明显。
血衣门与邪极宗积怨已久,能给邪极宗及其看重的人制造如此大的麻烦,他心中畅快无比。
而关心林渊的人,此刻心都揪紧了。
血绾歌黛眉紧蹙,玉手悄然紧握。
李静姝焦急地看向姐姐,李静霜亦是眉头紧蹙,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墨灵汐咬了咬唇,虽然她也乐得见林渊吃瘪,但此刻这局面,已不仅仅是个人恩怨,更牵扯到正邪立场的大是大非,一个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她心底那点幸灾乐祸,已然被莫名的担忧给取代。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难,以及全场或质疑、或敌视、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林渊却依旧稳如泰山,仿佛周遭的喧嚣只是蚊蚋之声。
他早就料到,自己的身份在此等场合必会引来质疑。
在众人或紧张或恶意的注视下,林渊开口了:
“血厉少主,还有诸位,你们口口声声说林某没有资格,依据的,是那一条明文规定的规则?还请拿出来示众,也好让林某心服口服。”
他顿了顿,神色古井无波:“我林渊,的确是云澜宗弟子,这一点,我从未否认。但同样,我也已拜入邪极宗门下,此事,三位太上长老皆可作证,宗门名录亦有记载。自古以来,修行界似乎并未有一条铁律,明确规定修士终生只能加入一个宗门吧?”
“荒谬!”
血厉猛然打断:“强词夺理!既是正道修士,岂能再入我邪道之门?此乃立场问题,根本无需明文规定!你这是对双方阵营的背叛与亵渎!”
“对!滚出去!正道狗贼,没资格参与我邪道盛会!”
“邪极宗必须给个说法!”
“他不仅没资格喝悟道茶,还要受到我等的惩罚!”
一些极端仇视正道,或是本就对林渊心怀嫉妒的邪修,在血厉的煽动下,情绪激动起来,纷纷出声附和,言语激烈,试图形成一股逼迫林渊就范的声浪。
广场之中,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然而,面对这汹涌的讨伐之势,林渊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他周身气息并未如何爆发,但一种无形的、源自绝对实力与强大道心的霸气,却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竟将那纷乱的声浪都压下了几分。
他目光如电,直视血厉,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
“拿不出规则,便想以人多势众,空口白话定人之罪?血厉,尔等行径,与那市井无赖胡搅蛮缠有何区别?徒惹人笑耳!”
“这悟道茶,乃林某凭本事,在论道上堂堂正正赢来!岂是尔等三言两语便可剥夺?!”
话音未落,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林渊猛地伸出手,一把将金盘中的那杯悟道茶端起!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然后,在血厉瞪大的双眼、在赵南风阴冷的注视、在独孤雁玩味的笑容、在无数道或震惊或愤怒或担忧的目光聚焦下——
他仰头,将杯中那氤氲着七彩霞光、蕴含着无尽道韵的悟道茶,一饮而尽!
茶水入喉,仿佛有万千大道符文在体内炸开,化作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直冲识海!
林渊周身道韵不由自主地流转,气息似乎都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丝。
他放下空空如也的玉杯,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只是喝了一杯再普通不过的清水。
随即,他抬起眼帘,目光泰然自若地扫视全场,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睥睨之气,朗声道:
“茶,我已喝了。规则,你们没拿出来。”
“谁若不服,可尽管上台来辩,无论你们有何说法,我林渊都奉陪到底,绝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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