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就快到了。”
白及领着众人抵达瑞木的旅馆时已经是夜晚了——虽然如果不看时钟，穹等人根本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哇……这里可比咱们琅丘繁华多了！”
松雀四处张望，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虽然自称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但这瑞木她还真是头一次来。
在她眼中，瑞木仿佛是一个永不落幕的超级夜市，走到哪里街道两侧永远是各式各样的商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在琅丘，怎么可能看到这场面？
当然了，如果非要松雀选住哪里，她还是会选择琅丘：穷乡僻壤，那也是家。
“确实是个热闹的地方……”
与松雀不同，看着笼罩在光污染中的街道与建筑，穹第一反应是好奇：这里昼夜不分，瑞木人的生物钟难道不会乱套吗？
“穹，听说这里有好玩好吃的，等会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客串了“女朋友”的挡箭牌琪亚娜稍稍挽住了穹的手——除穹和琪亚娜之外所有人都相信，如果不是街道上，琪亚娜大概会亲上去……
琪亚娜向白及与松雀使了个眼色，看两人表示收到后她补充了一句。
“就我们两个。”
穹感觉不妥。
“这不太好吧，我觉得还是集体行动好。”
穹想委婉拒绝，是，他是同意琪亚娜假装顶一下女朋友的位子，可那也是为了防止可能的骚扰啊，单独一起逛街算什么事？
当然了，如果是麻花辫的草履虫，倒是没问题。
见穹不从，琪亚娜再次使用她圆润的大腿和丰满的物理引擎挤压穹。
“亲爱的，你就别犹豫啦～来都来了，肯定要好好逛逛！”
“那也没必要就我们俩吧！”
琪亚娜笑了，很好，很好。
穹居然没有反驳她喊“亲爱的”，潜移默化之下假以时日 ……
“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对吧？”
早就收到信号的松雀心领神会，连忙点头。
“是啊是啊，年糕说的对！咱正打算独自一人去看看瑞木的特色商品，好倒卖回咱们琅丘赚点小钱……他日理万机的白大少爷肯定也有事要忙，对吧？”
白及：……
他现在能有什么事？唯一的大事就是看看十术战争比赛进程，等待灯组织的消息……但也行吧。
“是，在下亦有事要办，就不打扰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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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的街道上，一家花店门口，扎着一头高马尾的白发少女正试着把与他同行的灰发少年拖进店内。
“穹，一起进去看看花？”
“琪亚娜，我不认为我们有必要把钱花在过不了多久就会枯萎的鲜花上……还不如去吃点东西？”
即使同意了出行，穹也不认为花店是个选择，哪怕选了，他宁愿让琪亚娜一个人进去，自己翻阅走之前松雀塞给他的“埃律西昂出游指南”规划下一步去哪里找吃的玩的。
“笨蛋穹。”
琪亚娜白了还在看出游指南的穹一眼：这是什么理由？因为鲜花要不了多久就会枯萎性价比不如吃东西这种理由就不怎么买花？难怪自己印象里穹买花送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说起来，穹送过几次花来着？
温蒂被打倒住院后穹送过一次；安娜律化被“杀死”后穹在假墓碑前送过一次；姬子阿姨成为学园长的那天穹以“纯美的玫瑰花很符合姬子姐姐的气质”为由送了一束玫瑰花；还有与芽衣订婚的那天在大家（不包括她）的张罗下穹送了芽衣一大束百合与郁金香；还有就是他们结婚那天，穹特地跑去被冰雪覆盖的星球一家叫“长夏”的花店买的外星玫瑰，说什么有纪念意义……没了。
想想就来气，哪怕自己生病，居然连穹一束花都没收到过？这家伙就知道给自己送水果！
她就那么像吃货吗？送她几束花会死吗？
想到这里，琪亚娜松开了穹，径自走到了店主面前。
“老板，来一束玫瑰！穹，你付钱。”
“琪亚娜，你确定火星的玫瑰叫玫瑰？”
“好嘞！”
“还真叫玫瑰？”
店主感觉少年似乎有一些……紧张？似乎已经紧张到了胡言乱语口不择言的地步。
唉，年轻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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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瑞木，这里是神明落脚的城市，被称作神明的人世之窗，是离神明最近的地方。神明的恩慈有如泉水，自瑞木倾泻，顺着祝福的根系泽被万物。泉水不声不响，只静静流往深处；神明不言不语，却于静谧之中为人世指引方向……”
独自一人行动的松雀也是第一次看这份埃律西昂出游指南。只是看了瑞木篇的第一段，松雀就感觉有点好笑了：这神明之说到底有没有？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神明显灵——如果神真会显灵，还有她这种骗子的生存空间？
“朝圣的信徒，何不在此汲取瑞木之水濯洗双手呢？高塔顶端的辉光平等地洒在瑞木一寸土地，映在至清之水中，愿这为您带来片刻清凉，朝圣之路从这里开始……什么玩意？不好意思，咱不是信徒。”
还是不要继续看了吧，反正她也不会按这导览手册上的方式游览瑞木，她只是想用手册上的地图找到接头点而已。
是时候接头了。
松雀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子，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等待灯组织的接头人。远离繁华的街道，周围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她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斗篷从巷子深处缓缓走来。松雀警惕地握紧了拳头，直到那黑影走近，露出一张熟的不能再熟的脸。
“唉，准备好了吗？”
男人压低声音问道。松雀摇了摇头。
“不是，松雀，你什么意思？”
“咱觉得咱果真是着了你的道，是，咱做活计是不忌黑白……但这可不是一般人，偷神的东西，不要命了！”
男人一脸错愕，随后急了起来。
不是大姐，你这怎么还带变卦的啊？起码先试试看啊！
“都到这了，你不会要打退堂鼓吧？事到如今话可没这么好说啊！”
“咱可不管，风险太大，报酬不够！”
男人皱起眉头，急切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凶狠，但想到松雀是唯一接了单还来到瑞木的“勇者”，他只能压低声音劝说。
“松雀，这可是我从组织里托关系搞来的大活！只要成功了，咱们就发了！你要是不干……”
男人咬着嘴唇，放了句狠话。
“这么好的活，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而且你要是违约，咱们的交情也就到头了！”
松雀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动摇。但是……
松雀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看透了灯的嘴脸，这种时候还是得稳住。
“少拿情分忽悠咱，正经团队谁把这活包给咱啊？指不定你们内里乱成什么样，没准吃了上顿没下顿，是不得已才把希望寄托在咱身上呢！”
男人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气急败坏。他还不了解这琥珀街着名的泼皮无赖？这话里话外就三个字：得加钱！
偏偏自己还真就受制于松雀，虽然也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但这次外包是真的大活，组织上下都指望白及这单生意弥补自穹出现后那段日子带来的经济损失呢！
“松雀，你别得寸进尺，这活本身报酬就不低了。”
男人的语气软了许多，松雀知道他要妥协了。
“什么意思？你知道的，这活风险巨大，一个不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要不咱们交情断就断了吧，就此一拍两散。咱大不了回琅丘去给孤儿院打工！”
男人沉默了，在原地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儿，他咬了咬牙：
“行了行了，我还不懂你？坐地起价我也认了，说吧，你要多少！先说好，你可必须把这活给我干漂亮了！”
目标达成，松雀又换上了另一副嘴脸。
“嘿嘿……这不就对了嘛！好说好说，让咱想想……唉？”
就在兴奋的松雀还在思考加多少钱才能在灯组织的底线上跳舞时，她忽然觉得有一样很重的东西落入了自己的口袋里。
“什么东西？”
松雀掏了掏口袋，这个形状是……
“玉牌？”
不可思议，她口袋里居然凭空冒了块玉牌出来？
“好啊，你居然连上高塔的通行证都准备好了？不愧是我看中的合作伙伴！”
“那是，哈哈哈……”
没搞清楚状况的松雀打量着眼前的玉牌：通体金黄，毫无疑问这就是十术战争参赛者才能拿的玉牌，但她是沾了穹的光一起来的，这和穹那块也不是同一块啊——她也不能偷穹的玉牌吧？
一个疑问从松雀心底产生：这块玉牌哪来的？
总不能是刚刚有人故意塞她口袋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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