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
屏幕暗下去前最后映出许昭阳的身影——
那是去年除夕夜在警局值班室拍的,照片里许昭阳正偷偷把辣椒从他碗里挑出来。
理智告诉他,有温瑞安这样的老刑侦坐镇,再加上许昭阳敏锐的直觉,案子本该很快水落石出。
可邓小伦受伤的意外像根细刺扎在心头——法医本该是最安全的岗位,如今连实验室都成了战场。
他在羽绒被里辗转,酒店床垫的舒适反而放大了不安。
起身吞下安眠药时,药瓶标签被指甲无意刮破一角。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床头那枚许昭阳落下的警徽袖扣上,金属边缘泛着冷冽的光。
药物终于开始发挥作用,在意识沉入黑暗前,
他迷迷糊糊伸手握住了那枚袖扣,仿佛这样就能握住远方那个人滚烫的脉搏。
许昭阳在昏沉中苏醒,最先侵袭感官的是橡木桶陈酿的醇厚气息,混合着潮湿石壁的微腥。
他试图活动僵硬的四肢,镣铐与金属椅腿碰撞出空旷的回响——这里显然比先前的密室宽敞许多。
蒙眼布的纤维摩擦着眼睑,他偏头捕捉到对面轻微的呼吸声。
那人似乎刚放下酒杯,杯底与石台接触发出清脆的叩击。
“终于肯露面了?”许昭阳扯动干裂的嘴唇,
被麻醉剂侵蚀的嗓音沙哑不堪,“让你那些小朋友演这么多场戏,不累吗?”
黑暗中传来丝绸摩擦的窸窣声,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突然掀开他的蒙眼布。
骤然的光线让他眯起眼睛,模糊视野里只见一道逆光而坐的身影,
指尖正缓缓转动着枚熟悉的蓝宝石袖扣——那是他去年送给江淮的生日礼物。
许昭阳像被激怒的困兽般猛然前冲,镣铐在石地上刮出刺耳声响:“你们敢碰他——!”
蒙眼布重新落下的黑暗里,变声器发出扭曲的冷笑:“昨天这个时候,
江医生正被按在赌场贵宾室的沙发上录口供。”
冰凉的金属物突然抵住许昭阳太阳穴,那是江淮常用的钢笔,“现在他确实在酒店,不过...”
对方突然拽动连接镣铐的锁链,许昭阳被迫仰起头:“您猜,酒店消防系统如果突然故障,
浓烟报警器需要多久才能吵醒吃了安眠药的人?”
钢笔尖轻轻划过许昭阳颈动脉:“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聊聊我们的交易了么?许队长。”
许昭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他强迫自己放松绷紧的肩背,在脑中快速绘制着刚才惊鸿一瞥的环境图:酒架排列方位、空气流动方向、远处隐约的流水声……
“交易?”他嗤笑,镣铐随着他调整坐姿哗啦作响,
“你们用枪抵着江淮,把我的队员送进IcU,现在跟我说交易?”
他忽然向前倾身,蒙眼布下鼻梁的轮廓如刀锋,
“那两个小明星的尸检报告我知道——后颈的注射痕迹,是你们新型毒品试剂的特有针头吧?”
对方把玩钢笔的动作骤然停顿。
许昭阳乘胜追击:“娱乐公司洗钱,赌场经营,
现在连毒品链条都出现了……”他喉结滚动,“你们真正要掩盖的,是那条通往海外暗网的‘特殊货物’运输线,对不对?”
黑暗中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那个始终游刃有余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许队长,太聪明的人通常活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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