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换身衣服吧。”
江城声音冷淡，就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样。
顾朗连忙点头，先去了厨房让元瑶帮自己找一个外套披着，“爸，那你给首长找一件吧。”
元良在身边人开口之后，应了下来。
要不是他嘴快，身边这人已经答应了。
还没公布的事实，还是别戳破这层窗户纸了。
张婉清平复好情绪，自己也洗了手，帮着元瑶他们包包子。
那些自己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儿，但......过去那十年她都干了个遍。
“安安呢？”
元瑶笑着解释了句，“早上我妈要去做豆腐，她闹着一起去，我就让她跟着了。”
二哥也跟着去了，两人总算能看好一个孩子了。
“小孩子应该都喜欢凑热闹。”
张婉清说着说着情绪就低落了下来，她没有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错过了快三十年。
时间这么久了，他都有了孩子。
元昭笑着道，“小孩子都这样，哪里有热闹就要凑着去，不让干的事儿就越要去干，您之后带带孩子就知道了。”
“也是。”
错过了儿子的成长，张婉清可不能让自己再错过孙女的成长。
有顾朗帮忙，这头羊杀得很快。
“我们当时在西南农场里，那边牛羊比较多，我也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当时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只会杀......这十年也算是另一种经历。”
顾朗真觉得没关系，他爸那时候出事儿，随后就被监视了。
他们家瞬间就出事儿了，而他那时候刚从医院出院，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布置，就被他爸游说着去了西南。
最开始还是管理者，但最后也成了改造人员。
江城默默地听着，倒是元良能和他说上几句，他们那时候都是军人，比起现在年轻一辈的就更有话说了。
元瑶把包子蒸到锅里的时候，李翠花他们几个回来了。
“那我把小菜拿出来，给大家啊调个豆腐脑。”
羊杀出来了，但今天早上肯定也吃不了，元瑶泡了一块，准备中午给他们炖羊汤喝。
吃早饭的时候，顾朗只是说，“一会儿我媳妇儿先去找李队长，我还要在你们家打扰一会儿。”
“没事儿，待多久都没关系。”
没定下来之前，江城觉得自己可能都学不会与他们交流相处。
只是沉默着吃早饭，不过他收碗筷的时候，顾朗来帮忙他也没有拒绝。
“那我现在带你过去？”
张婉清摇头，“我自己过去，我大概知道路怎么走。”
她今天还是穿着一套短款的呢子大衣，里面是一条黑色的旗袍，这都是她自己年轻时候的衣服。
本来她不打算穿了，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
即使身材没有变，但感觉再穿这些衣服，她自己都不能适应。
顾朗劝她，就这么扔在那儿也很可惜，而且......这都是她那时候家里人给她做的，不穿就可惜了。
现在走在前进大队的路上，还是很招摇的。
最起码，江老太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当时也是，在他们家借住的那段时间，不管是从穿着还是从神态气质，都很明显的透露出一个事实：她们的人生就是截然不同的。
甚至，他们的孩子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嫉妒使人疯狂，当她刚出月子要冒着危险去首都看受伤的丈夫时，她只说自己会帮她好好照顾这孩子。
之后......她就和江老头说了这个计划，俩人只需对视一眼，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即使她们的人生天差地别又怎么样，他们的孩子即将要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了。
想到这儿，江老太都觉得可能出笑出声来。
张婉清抱着这些资料，直接来找了李队长。
“这些年份出生的孩子，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麻烦你把这些人叫过来，当时我生产的时候，见过那个妇人。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李队长翻了翻，这上面登记的都是那一年出生的孩子。
“行，我这就去叫。”
刚出大队部，发现大家自觉地跟了过来，虽然只是为了看热闹。
好在这时候地里没什么活儿，里面的大人物还等着，李队长只能挨个叫名字。
好几个老婆子进去，都说不是。
江老太暗自激动，她进去的时候，张婉清手上拿着一沓资料，“......是你？”
“没错，姑娘就是我！你还能认出我？”
因为紧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张婉清从椅子上起身，“我的孩子呢！”
江老太毫不见外的把她从屋子里拉出来，“老四，快过来，这就是你的亲生父母！当时你妈妈还给你留了一块玉佩呢，一会儿我就给你找出来！”
这下子，外面围着的人都惊呆了！
“什么啊？江老四不是他们的孩子？”
“不会吧......他们最心疼的就是这个老幺啊！”
“那也有可能是因为人家亲生父母当时给的多啊，你看人家那个打扮，我在县城里都没看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也是啊，我的妈呀，江家真是要发了。”
“但这看着也不像啊？！”
本来江老四在大队里也算是白皮子读书人，看着就和他们面朝土地背朝天的农民不一样，就像是个城里人。
但今天和他亲妈站在一起，怎么说呢？
之前还像是城里人的江老四，现在看着也不好看了，而且俩人站在一起，居然没一点儿像人家，反而像极了身后的江老头。
不只是大队的人，就连江老四本人都一脸懵。
被他爸推着站在张婉清面前，手脚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从小一直被爸妈寄予厚望，谁能想到自己居然不是爸妈的亲生孩子呢！
而且他的亲生父母一看就很有来头的样子。
顾朗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提出过来看看，他们没有上前，就是在外围远远地看着。
不过这会儿大家都关注着大队部院子，还真没人注意到这些。
这时候，远远有一声高呼。
“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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