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厂暴动是在二十年前，也就是番历204年。后面那几年，我印象中，确实能经常看见大街上在做消杀，但似乎没有过多宣传，也不让问。”
黄采晴：“这么大面积的消毒，那管控的肯定不止老鼠药这一个东西。”
储远方：“会不会跟当年的污染事故有关？我记得那次污染事故也是发生在二十年前。”
秦陆航：“很有可能。”
“话再说回来，我对丰司机的这条能够运输禁品的渠道很感兴趣。”
“丰司机，你有没有参与其中，你只是用过这条渠道的客户，还是也帮别人运过，你是内部人员？毕竟你有车，垃圾车味道重，抽查也不容易发现。”
祁另丰：“秦医生，你怎么那么聪明。”
蓝今河：“那你昨天下午出城，会不会也帮人运禁品去了？”
祁另丰：“额，这个不是，昨天是另外的兼职。”
“我平时，确实会帮别人捎带一下货物。但我们不和客户直接接触，都是让客户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我们再去取。”
“路线不一致的，车不能过界的，就送到一个专门的地点放下，再由下一段的车来取来运。”
高汶：“既然是内部人员，那你肯定有内部账号能登录，绝对不止密钥一个途径。”
祁另丰：“后面再看看嘛。”
蓝今河：“我也觉得，只有这一个计划的话，未免太粗暴了些。如果查到老鼠药身上，你们这条运输渠道恐怕也要被严打。”
“这个渠道里，别的人也和你一样，都是捎带吗？都是开垃圾车的吗？”
祁另丰：“九号城的主要是垃圾车，其他城市的不清楚。”
“我是偶然加入的。就五年前，我还在帮甄结实干活的时候，有一次帮他送货，遇到了有人收保护费，那个人戴着面具，他发现了我，本来也要收我的保护费，但是见我很识相，就放过了我，少收了一点。”
“他走了之后，我在地上捡到了他的这个密钥，我回去打开一看，才知道有这么个秘密线路的存在。”
“我们公司还有没有同事也在做这一件事，我不清楚。”
“我们平时，互相不会往来，不会线下见面的。”
“后来我不是出车祸了嘛，甄结实又把我解雇了，我一下子没了经济来源，就想到了这条路。”
“大部分别人要买的违禁品，价值都比较高，不管是毒药，还是武器，还是严禁出现在市面上的古董和奢侈品。每送成一单的话，我都能抽十个点。”
秦陆航：“那你昨天下午干嘛去了？别的兼职？什么兼职？”
祁另丰：“去加油。九号城的东西有点贵，有时候我会去外面搞一点。”
蓝今河：“不仅绑住运输违禁品，你还零元购？这就是你说的成分清白？”
祁另丰：“相对于收保护费来说嘛。我帮别人送货，我也不知道送的是啥，对吧？”
“这个零元购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它是无主的。”
蓝今河：“啧，掩耳盗铃原来是这么用的。”
“好吧，还有一条在你房间发现的线索。”
“这个是秦医生在你的枕头里发现的，他看了一眼，实在不忍卒读。”
“这个东西是你的上班打卡记录，上面记录着你几乎全天无休。你用三个身份，在垃圾回收公司实行三班倒。”
“早上四点到中午十二点，你用丰司机的身份，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八点，你用一个叫宁司机的身份。而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上四点，你则用的是一个叫一个风小子的身份。”
“这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三个身份，打卡记录上会显示名字和脸，但是录入打卡的信息卡全都在你这里，监控有时候会不小心拍到你。你们公司老板知道你这么辛苦吗？”
祁另丰：“没有，没有，没有那么辛苦。其实晚上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晚上我领的工作是看垃圾场大门的，这个工作很轻松，工作内容就是看看大门警惕有人来偷垃圾，一般都很轻松的。”
“而且我只是最近三个月临时替一下别人，原来那个看大门的大爷家里有点事儿，请假回去了。大爷跟我熟，就找我暂时替一下岗。”
“但我已经有了两个身份，一天十六个小时都在上班，直接用我的信息替岗，公司恐怕不会同意。所以大爷就帮我弄了个风小子的身份，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
“至于我另一个身份，我也不知道我老板知不知道。我平时都在外面跑车，几乎见不到老板。见不到，我就当他不知道。”
秦陆航：“风小子是大爷帮你弄的，那这个宁司机呢？是确有其人？还是杜撰的身份？”
祁另丰沉默了一下：“宁司机是我的朋友，但他已经去世了。”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学车，一起定下要考消防车专职驾驶员的工作。可以说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虽然经常有一些摩擦，但是感情还是很好的。”
秦陆航：“节哀。”
祁另丰：“没事，生死有命，人都是会死的。”
蓝今河：“那可以问一下，他是怎么去世的吗？”
祁另丰：“车祸。就是我在医院躺了大半年的那一次车祸。”
“我们俩一起出去跑的车，遭遇了意外。”
“一死一伤，宁司机死了，我虽然活了下来，但也伤得很重。”
蓝今河：“所以你也放弃了考消防车专职司机的这个梦想？”
祁另丰：“对。”
“我身体伤成这样，大夏天的都要盖毛毯，虚得很。手也麻痹，连手动开车都不行，所以才去找了个全自动垃圾车当司机。”
高汶：“垃圾车都全自动化了，消防车没有全自动化吗？”
祁另丰：“消防车承担的工作人命关天，现在的驾驶系统还没有达到这种万全的程度。先前使用全自动化系统的时候出现过系统短路，技术上还有一些问题。”
“而且，消防车专职司机说的是专职司机，但平时的训练强度和消防员一样大，对体力耐力要求都很高。遇到火灾这些，都是要上场的，不可能别人去救火，司机坐在那里不动。”
黄采晴：“你的朋友去世了，没有去做销户吗？你为什么还能拿他的身份信息去打工？你的目的是什么？”
祁另丰：“因为我不愿意承认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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