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婆的这话,李哲不爱听了,他也有点小躁了。
他叹息着直言道,“老婆,我当初能那么保证,那是因为之前的你,压根儿就不是现在这样变本加厉。
因为当初我感觉你虽然有点小性子,但完全在我承受范围内,而且我也对自己的耐心很有信心。
更重要的是,我是把你当一个通情达理的、二十好几岁的成年人看的,而不是个任性起来就没休没止的三岁半小女孩儿”
李哲话音未落,那头苏雪晴直接挂电话了。
然后,李哲试着再度联系时才发现,自己的电话打不通了。
再然后,他发现和老婆刚重新恢复不久的微信好友,发消息过去又再次成了感叹号。
一言不合就拉黑删好友,对于老婆这暴躁的小女生做派,李哲真的是服了醉了无语了。
他有种莫名其妙的错觉,今日之老婆苏雪晴,就是昨日之何大恩人。
只不过,曾经暴躁的打破过自己脑袋、狂扇过自己耳光的何大恩人,早已破茧成蝶今非昔比了。
坐在床边小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李哲开门出去了。
到了前厅,他给正在工位前看剧的表妹悦蓉打了个招呼,让其帮着照看好煲的汤后,便下楼去街上打车去了福田。
八点多。
李哲到福田买了菜后,便拎着购物袋去老婆家里了。
像做贼一样开了门后,他发现客厅亮堂堂的却没人,小心翼翼合上门后,他又往客厅里面走了几步,看到一侧靠里的主卧虚掩着门,老婆的说话声隐隐传了出来。
于是乎,他将装菜的购物袋放在厨房门口后,便继续蹑手蹑脚的摸到了主卧门口。
这么一来,卧室内老婆苏雪晴的言语声,他听的是一清二楚了,对方是在给谁打电话聊天。
“小美,我跟你讲,他老家是农村的,他家里人的习气不好,特别是他爸,老爱随地吐痰,一点素质都没有。
他家建新房子之前,我去过一次,我滴妈呀,那山路十八弯快把我绕吐死了。
一个老土坯房破破烂烂的,上厕所吓死人了,晚上睡觉都有老鼠掉床上来咬人……”
听到这里,李哲心里不舒服的很,老婆说他以前的老房子怎样,他没啥好说的,就当对方陈述事实好了。
但对方对他爹的嫌弃,他听的很不是滋味,毕竟在农村特别是住土坯房的人家里,大家几乎都那样,他也早就给老婆解释过。
他如此寻思时,一墙之隔的卧室里,老婆紧接着就说道起,他收废品的四爹和小混混堂弟来,再然后,连他厂里那些没学历的朋友员工也嫌弃起来。
李哲这会儿是越听越不是滋味,但卧室内老婆的说道是愈发带劲儿了,这下直接说到他李哲身上来了。
“小美,按你们几个说的,在深圳这边,年入二三十万的人大把的,那我刚跟他复合时,他其实就什么都不是,对吧。
我觉得,我就是对他的好感崇拜,还停留在高中读书那会儿,太高估他了。
男的赚到钱确实都会飘,他这几年赚了些钱就飘了,老是对你们指手划脚,恨不得教我重新做人做事……”
听老婆说到这里,李哲就在想,深圳年入二三十万的人,真的是大把的么?
要论最能创造奇迹拿高薪的,绝对非销售这一行莫属,没有之一。
当初他在新印王,一百多号业务员的公司,年入十万以上的人,都是十不足一屈指可数,更别说像他那样拿二三十万的销冠级人物了。
即使不说销售这一行,以工资高着称的程序员这类人,比如罗欣前女友梦梦,一零年左右月薪六千都算高了,一年下来算上年终奖,有十万就算很不错了。
就在李哲停止思索时,卧室内老婆的言语更扎心了。
“小美,我现在就觉得,你们几个说的都对,反正他还有套房,这套买给我的房和车子就是我的,到时候真分手了,就当给我的青春损失费好了,这才公平。
不过,我和他当初在一起,是真心喜欢对方的,跟他在一起也四五年了,你们让我现在就甩了他另找,我还有些舍不得,他其实对我还蛮好的。
我跟他再处处看吧,能继续在一起到结婚,那最好不过,他要是还不悔改、还老说教我管控我,我就跟他分了算了”
李哲听到这里,卧室内苏雪晴开始跟那个叫小美的朋友,聊近几天去哪儿旅游玩儿的事情了。
李哲此刻心里翻江倒海难受的很。
“我都这样了,你还在说我不知悔改?
你那几个所谓的闺蜜,要不是这么稀烂、稀烂到已经影响到你的三观和我俩的感情了,我会去提醒劝说你?
现在不管怎么样,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为什么我去迁就妥协,你还真当问题全在我身上了?……”
压抑难受之际,李哲耐着性子,放弃了破门而入跟老婆讲道理再起纷争的冲动。
他默默转身,蹑手蹑脚回到客厅,然后拎起放在厨房门口的、装满老婆爱吃的菜的袋子,最后小心开门退了出去。
进电梯下楼到出小区去打车回龙岗的过程中,李哲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他特别确信了一点,自己的老婆苏雪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快变成她朋友那种人了。
他更确信,老婆虽然有爱自己,但在骨子里就是有优越感,就是有嫌弃瞧不起自己的家境背景。
他也想明白了,老婆曾经对他的喜欢和崇拜,可能更多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学习成绩和分数,而非单纯的自己这个人本身。
他觉得,如果当时自己学习很一般,依老婆的性子,估计都不带正眼看自己一下的。
因为自己在对方眼里,就是个农村来的、一无是处的、再普通不过的同学而已,高考完就彻底忘干净了。
五六分钟后,李哲上了出租车,回厂里的路上,他有了更深的分手的想法。
“只是嫌弃我的出身家境,我可以接受,但嫌弃生我养我的爹妈的人,我哪怕再爱你,我也不可能娶你做我爹妈的儿媳妇……”
分手的念头更进一步后,李哲考虑到苏雪晴的性情和走极端的可能性,打算还是慢慢来,最好让对方主动提出来、和平体面分手。
哀莫大于心死,心寒了也就无所谓了,到了今天此时,李哲也不在乎以老婆名义买的房子车子了。
“你说要青春损失费,那我给你便是,连你我都能放弃,那些又算什么?……”
到了新木村,下出租车回厂里的路上,李哲拎着购物袋,低头沉默行进间,情不自禁的就在无人的巷子里落了泪。
从高中开始的缘分,双方当初为了重新在一起的勇敢决绝,分开后又重聚的四五年时光,那些彼此珍惜用心经营一辈子的誓言,那些抵死缠绵的夜晚,那些贴脸自拍的旅游恩爱片段……
不甘又不舍,也没有精力热情继续互相消耗下去了,真到了决心放弃一个深爱着的人时,就像要亲手从自己心头剜去一坨肉,亦像壮士断腕前的挣扎煎熬。
此时的李哲,感觉又回到了当初,不得不放弃何大恩人的那一天。
但回到厂里洗漱完毕上床躺下后,一片黑暗中,李哲睁着眼睛,咬着牙关抑制眼泪时,冷不丁就想起了程沛远的话。
“李哲,人不狠站不稳,你太心软善良了,这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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