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突然炸响的吼声让砖窑里的尘土簌簌落下。刀疤脸不知何时出现在窑门口,手里的砍刀映着从破洞漏进的月光,在他脸上割出狰狞的阴影:“苏璃月?萧逸云?你们俩的账,今天该清算了!”
我猛地将苏璃月拽到身后,铁尺在掌心转了个圈。刚才只顾着和她拌嘴,竟没察觉到有人摸进这废弃砖窑。窑外传来狼狗的低吠,看来刀疤脸带了不少人。
“你是谁?”苏璃月的声音发紧,我能感觉到她指尖在发抖,却仍死死攥着那截断裂的窑砖。
“连老子都不认得?”刀疤脸嗤笑一声,用刀背拍了拍自己脸上的疤,“三年前在码头,你爹用一把火烧了我的货船,这笔账,你打算怎么还?”
我心头一沉。三年前那场码头大火,爹就是在那场混乱中失踪的。当时救火的水手说,有个刀疤脸的男人在火里狂笑,说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是意外!”苏璃月往前跨了半步,窑砖在她掌心捏得发白,“我爹不是故意的!”
“意外?”刀疤脸突然挥刀砍向旁边的木柱,木屑飞溅中,他的声音像淬了毒,“我三个兄弟被烧死在船舱里,你跟我说意外?”
狼狗的吠声越来越近。我将苏璃月往窑深处推了推,铁尺抵住地面划出火星:“她爹的债,我替她还。”
“你?”刀疤脸上下打量我,突然大笑,“萧逸云?就凭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突然指向苏璃月,“要么,让她跟我走,要么,你们俩今天都别想活着离开。”萧逸云攥紧手里的铁尺,指节因用力泛白。苏璃月突然往前一步,将我拦在身后,她手里还攥着那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糖纸在风里簌簌作响:“我跟你走,但你得放他走。”
“璃月!”我想拽她,却被她反手按住手腕。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麦芽糖的甜腻气。
刀疤脸笑得更凶,嘴角的刀疤扯成一道狰狞的沟壑:“小姑娘倒是讲义气,可惜啊——”他突然收了笑,手里的短刀“噌”地出鞘,“我这人,最讨厌别人讨价还价。”
苏璃月突然将手里的麦芽糖砸向他脸,趁着他偏头的瞬间,拽着我就往砖窑深处跑。身后传来骂声和脚步声,她拉着我拐进堆放废砖的窄巷,砖墙斑驳,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窑土。
往死里追!”刀疤脸的怒吼撞在窑壁上,回音震得人耳膜发疼。两侧的窑架擦着肩膀飞过,我被她拽得踉跄,后腰撞在烧得发黑的窑柱上,烫得差点叫出声。
“这边!”她突然拐进一道窄缝,头顶的砖缝漏下星点天光,照亮她汗湿的额发。可没跑两步,前方突然亮起火把,三个汉子横举着铁棍堵在那里,火星子在铁棍顶端的锈迹上噼啪作响。
“前后夹击,我看你往哪跑!”刀疤脸的声音从身后逼近,脚步声踏在碎砖上,像踩在我们紧绷的神经上。
苏璃月猛地将我往旁边一推:“钻窑膛!”
我才发现身侧有个仅容孩童钻过的洞口,是烧窑时添柴的口子,边缘还留着焦黑的炭痕。“那你呢?”我抓住她的胳膊,她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我的指尖。
“我引开他们!”她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塞给我时硬邦邦的——是块被体温焐热的火石。“顺着窑膛爬到底,有个排水的暗沟,出去就是芦苇荡!”
刀疤脸已经追到五丈外,火把的光映出他狰狞的笑:“小丫头片子,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卖去窑子能值不少钱!”
苏璃月突然笑了,弯腰抓起两把窑灰,迎着火把就扬了过去。“去你娘的!”她骂人的时候,嘴角还沾着点麦芽糖的糖渣,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趁着火把前的人捂脸咳嗽,她拽起一根烧变形的铁钎,转身就朝刀疤脸冲过去。铁钎划过砖地,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极了她小时候在窑边学的狼嚎。
“抓活的!”刀疤脸挥棍砸向她的腰,她却像只泥鳅似的矮身躲过,铁钎反手捅向对方膝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刀疤脸的惨叫,她已经冲进了另一侧的窑道,脚步声越来越远,还故意踢翻了堆在路边的砖坯,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我钻进窑膛时,听见她在喊:“来啊!追不上我就是孙子!”声音里带着哭腔,却硬撑着拔高了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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