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进到到商会后门，萧天河掀开车帘，见四下无人，赶紧跳下马车。
段织锦不慌不忙的从马车出来，见她神情，揶揄道，“我还真以为你没脸没皮。”
萧天河即便是再思想开放，也不敢只穿个肚兜在这里招摇过市，只能又把撕破的衣服往胸前拉了拉。
“夫人，你就别取笑我了，以后这种事我再也不干了。”
段织锦也怕别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只又瞥她一眼，不再多说。
萧天河一手拉着衣襟，一边拉着人，直到进了自己房间，这才放心的把衣服解开。
“这天气可真热的让人受不了，才走这几步路就已经汗流浃背，看来制冰迫在眉睫。”
段织锦倒是没觉得，以往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冰还能人工制作？”
萧天河把撕破的衣服往椅子上一扔，就穿个肚兜往书桌前一坐。
“制冰也没多难，我要是会造空调就好了，夏天和空调才更配，要是再来一块冰镇西瓜那就更爽了。”
段织锦理解不了空调，又听反正造不出来，也就没了过问的心思，只径直走到衣柜前取了一件衣服出来。
“快穿上，你这成何体统，说你没脸没皮，刚才还知道难堪，说你知羞你这又不害臊。”
萧天河夏天就没有穿过这么多衣服，有些不情愿的开始往身上套。
“在自己家当然可以随便一点儿，出门在外才要多少顾及一点儿颜面。”
段织锦一琢磨还挺有道理，“你这想法倒挺恣意洒脱。”
萧天河赶紧又把折扇翻出来，“哦，对了，说起这个，我还得再做几件吊带。”
段织锦琢磨了一下字面意思，“你说的可是肚兜？”
萧天河又把折扇一放，在书桌上铺上一张宣纸，“不是，夫人，你快帮我研墨，我现在文思泉涌。”
段织锦看着她一头的细汗，一边拿起折扇给她扇着风，一边开始往磨盘里倒入清水。
“你可是准备写慈善的详细计划书？”
萧天河现在一身的热气，还哪里有心思想这个。
“我先把制冰的方法和内衣吊带的图纸画出来，先解决酷暑再说。”
段织锦家大业大，家里虽然也有一个冰窖，可夏天冰的存量都还不够自己府上用。
“若真能人工制冰，冰就不再是奢侈品，到时候普通人家也能用的起，你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萧天河一怔，她也不过是因为热的受不了，才想着制冰，之前说的把冰的价格打下来也只是为了卖小吃。
“夫人，你们这里夏天能热死人吗？”
段织锦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若是中暑的话，应该会吧。”
萧天河一拍脑门，“我傻了我问你，你这个资本家，怎么可能知道底层人的生活。”
段织锦虽然从小锦衣玉食，没见识过穷人的苦，可自从知道资本家这三个字的意思后，现在心里很排斥。
“我不是资本家，我可不割平民韭菜。”
萧天河就是随口一说，又见她俩此时的情景，心里突然想到一个词。
“夫人，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红袖添香？”
“美得你！”
段织锦把墨条一放，又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头，“好了，快写！”
“夫人，你可真是没情趣。”
萧天河不满的拿起鹅毛笔开始写制冰的方法。
段织锦一边认真的看，一边跟着读出了声，“将硝石放入容器中，加入适量的水搅拌均匀，使硝石完全溶解，硝石还能制冰？！”
萧天河刚想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又恨恨的拿着鹅毛笔点了点硝石两个字。
“要不是我不会造炸药，现在这个硝石就不只是拿来制冰！”
段织锦见她神情不对，也猜想和她说的炸药有关，“这个炸药很重要？”
萧天河手中的鹅毛笔突然滑落，人也跟着无力的瘫在椅子上。
“再重要有什么用，我真恨不得马上把他们全杀光，可是我没用，我造不出来炸药，我为什么不会造炸药！”
段织锦一下便已明了，心里虽然吃味儿，可也见不得她如此，万分心疼把人搂在怀里。
“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你现在做的已经够多了，等以后我们国家强大了，一样可以给你报仇。”
萧天河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放声大哭。
“她就死在我的怀里，那一刻，我从来没有那么恨过我自己，上学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学一下数理化！”
段织锦本来听的还挺感伤，一下又被数理化分走了心神，“所以，你上学只学了经商？”
萧天河再次觉得自己没用，一下哭的更加伤心。
“我除了会经商也没别的本事，什么丝绸之路，什么收购羊毛，耗费心力这么多年，也只会这些迂回战术，我不止一次想过，我要是会造炸药，我要是会造炸药…”
段织锦心中震撼，原来这人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小竹在她心里的份量竟然有这么重！
“炸药到底是什么？真的连你都造不出来？”
萧天河又哇的一声大哭道，“夫人，你别戳我的心了，我要是会造炸药，早领兵踏平他们的领土，把他们杀的一个不留！”
段织锦心中再次震颤，“你说的炸药真有这么厉害？”
萧天河刚想回答，又突然抬起头，十分委屈道，“夫人，我哭的这么伤心，你不应该好好安慰我一下吗，怎么一直问东问西的？”
段织锦拍拍她的背，“我不是一直在安慰你吗？”
萧天河都顾不得哭了，“就这儿？”
段织锦思索了一下，“要不然呢？”
萧天河再次哇的一声扑进了她的怀里，“夫人，你真的很没有情趣，你情商怎么这么低…”
段织锦再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总说我没情趣，可我真的不知你想要的情趣是什么情趣。”
萧天河知道有些人情商低是天生的，再说她也没谈过恋爱，要求也不能太高。
“那夫人，你爱不爱我？”
段织锦手突然一顿，又再次拍了下去，“如果换作是我，你会怎样？”
萧天河不解的抬起头，“换作你什么？”
段织锦明知道小竹她们相识在前，而且自己以前心里也不曾介意，可不知为何现在总忍不住想比较。
“如果换作是我为你而死，你会像为小竹那样为我报仇吗？”
萧天河猛然站起身，又深呼吸了几次才强压下心里的火气。
“以后不许再说死这个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别想我会为你报仇，因为我根本就活不到为你报仇！”
段织锦见她如此，心里已经后悔刚才说出的话。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不该吃小竹的醋。”
因为喜欢才会吃醋，萧天河也不是介意这个。
“我再也承受不起有人为我而死，况且是我最爱的人！我真的不想再听到你说这个字！”
段织锦亲耳听到最爱这个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你快别气了，快过来，我再好好安慰安慰你。”
萧天河一时不知该接着生气还是该继续扑进她的怀里。
“要还是你刚才那样的安慰，那就算了。”
段织锦认真思索了一下，“那我换一种？”
萧天河一时稀奇的又坐回到她身前，“那你换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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