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泠挑眉，开始给三个人下命令。
得到指令的三个人一下子仿佛重新活了过来，一个去开车，剩下两个则端坐在后排，面带微笑的注视着泉泠。
车子缓缓接近园区，泉泠已经看见了那绑着电网的高墙。
泉泠透过车窗仔细打量着这堵墙，墙上有着斑驳的污渍，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藤蔓缠绕在电网上，偶尔还闪烁着蓝紫色的电弧。
一棵大树粗壮的枝丫从园内延伸到墙外，当初何雅就是爬上了这棵树翻出园区的，只是可惜最后还是被那些人发现了。
车沿着墙行驶了一段后，来到一扇巨大而厚重的铁门前。
门口站着几个表情严肃的守卫，看到车过来便警惕地围了过来。
司机在泉泠的示意下摆出一副笑脸，摇下车窗递出一张通行证之类的东西，守卫检查一番才放行。
守卫们看向车内的泉泠，眼睛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垂涎，这都是活生生的的金钱啊！
进入园区内部，只见一排排破旧的厂房林立，许多窗户玻璃都是破碎的，有的用木板勉强遮挡着。
这就是业绩一般的人生活和睡觉的地方。
道路坑洼不平，两边堆满了生锈的机器零件和废弃的材料堆。
远处有几缕黑烟升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人忍不住皱眉。
泉泠心中暗忖，这里的环境已经十分老旧，也只有何雅和孔雪如这种业绩较好的人才会有十平米小屋的待遇。
除此之外，泉泠发现，在这个园区里，隔不了多长的距离，就会有几个守卫守着，戒备十分森严。
车子继续朝着园区深处驶去，扬起一片尘土。
整个园区内阴气森森，怨气们却又仿佛被什么东西镇压住一般，全都被钉在原地般没有动弹。
当然，一般的活人是看不见这些东西的。
系统空间里的何雅也是第一次以这种视角看待园区，没想到里面死去的怨灵有这么多，已经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泉泠从其中一只怨灵身边经过，怨灵眼珠子转了转，却没有任何动作。
它的身体残破不堪，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皮肤上满是青紫瘀伤和一道道深深的鞭痕，头发乱成一团像杂草一样。
泉泠微微皱眉，继续向前走，整个园区里，这样的怨灵不在少数，有的甚至比它更惨，身体直接碎成一块一块……
如果这些怨灵全都被放出来……
想到这里，泉泠又忍不住唇角微弯，她可真期待看见那热闹的大场面。
三个人偶将泉泠带到了张三面前，眼前的张三坐在板凳上，身材魁梧得像座小山，满脸横肉随着他的呼吸不停地抖动。
他穿着一件黑西装，但只扣了两颗扣子，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粗壮的手臂，上面布满了刺青，图案狰狞恐怖。
他的嘴角向下撇着，一道长长的疤痕从脸颊一直延伸到脖子，看起来更加凶恶。
十分违和的是，张三有一双十分平和的眼睛。
“你就是孔雪如说的何雅？”
张三摸了摸嘴角的络腮胡，上下扫视打量的泉泠。
“模样倒是没有孔雪如出挑……”
张三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泉泠的肩膀，“但没关系，你不是她们那个部门的。”
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拍在泉泠肩上，如果是普通人，很可能被张三这两巴掌拍得东倒西歪。
但泉泠纹丝不动，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张三，“对啊，我就是孔雪如口中的何雅。”
张三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哈哈笑道：“有点意思。”
他拍泉泠这两下是用了一点力气的，本有心给泉泠一个下马威，但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妮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倒是挺抗揍。
张三肩上的笑容消失，随即出声问道，“你知道我们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泉泠抬头，眼神带着疑惑，“孔雪如告诉我是做钢材生意的……”
泉泠撇了撇嘴，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张三哈哈大笑，“孔雪如说的不错，你果然聪慧。”
“我们是搞诈骗的。”
张三依旧笑着，眼神里却多了几分阴狠，这会倒是跟他这张脸相称多了。
泉泠语气惊讶，“是吗？我好害怕……”
话虽然这么说，但泉泠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眼神依旧带着张三看不懂的情绪。
张三嘴巴张了张，有些尴尬，“你不害怕？”
泉泠摇头，“我怕死了。”
张三皱眉，“你看起来可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泉泠耸了耸肩，“来都来了，能怎么办呢？”
“到门口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但我一个人，能拿你们园区这么多人有什么办法？”
“逃跑？”
泉泠斜了张三一眼，“我能跑的出去？不如在里面好好待着算了。”
这下轮到张三哑火了，“……你说得对，还挺识时务。”
“不像孔雪如，刚过来的也被我们狠狠收拾了一顿才老实下来。”
张三正色起来，“现在既然你来了，那就好好做事。”
“在这里，业绩就是一切，只要你做得好，自然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张三看着泉泠，“你奶奶的医药费……”
张三笑了，“我们也能出。”
这话说的……
系统空间里的377默默叹了口气，这本来就是何雅自己拿回来的“业绩”啊？说的好像园区多好心给她施舍一样。
泉泠“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当真？”
张三点头，“自然，我们知道你过来缅国这边是为了给你奶奶赚医药费。”
“只要你表现好，我们不仅给你奶奶医药费，还会给你额外的奖金……”
张三顿了顿，“当然，这奖金你只能在园区里消费。”
泉泠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还得谢谢你们园区的好心了。”
张三皱了皱眉，感觉泉泠这话有几分阴阳怪气，但他懒得计较。
“好了，既然你知道了，那就该准备去工位上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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