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唇浅笑，走到华玦面前，将手放在他的腰间：
“你让容瑾帮我做一种毒药，那种外层无毒，可以用嘴喂给别人的。”
“你想毒杀华辰？！”华玦瞪着她。
“如果他想强迫我，我就将计就计。”
“太危险了，不行，怪不得你让我去找容瑾，你是不是自己去他不给你做？”华玦吼她。
“你们给不给，我都要去，万一华辰对我不利，我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她抬眸看着他说。
华玦眼眸闪烁，紧紧抿唇，左右为难。
翌日，陈吉祥带着吴越、姜平和侍卫队，骑着快马，越过了西藩边界，对面有华辰派的军士接应，两日后，他们到达京城。
华辰在朝堂迎接陈吉祥，关陇贵族彻底被华辰连根拔起，现在朝堂上的官员都是陌生的面孔。
冠冕堂皇地客套后，华辰带着陈吉祥往后宫走，他瞥了一眼她身后跟随的吴越和姜平：“朕能和皇后单独聊聊吗？”
陈吉祥眼眸一转：“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聊的吗？”
“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你我怎么也是旧时夫妻，还是有情分可讲的。”华辰轻轻握住她的手。
陈吉祥将手抽出来：“那就等太后给我药方后吧。”
到了誉辉宫门口，华辰停下脚步，看着陈吉祥走了进去，他的眸子晦暗不明。
太后袅袅娜娜走过来：“吉祥，好久不见。”
“配方。”陈吉祥开门见山。
太后讳言莫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个药方剩下那一味药，只有哀家这里能做到，你要了也没用。
并且阿萧需要连续服用一年才能起作用。”
“为什么？”陈吉祥问。
太后眉毛一挑：“是从新生婴童的血液中提炼的，你那里做得到吗？”
看着陈吉祥震惊的眼神，太后抿了抿唇：“所以，你必须马上停战。”
陈吉祥没以为要面临这样的难题，呼吸急促：“我要考虑考虑。”
“可以，哀家有的是时间等你做决定。”太后笑着点点头。
陈吉祥出了誉辉宫，一抬头，发现华辰还站在宫门口。
“吉祥，我想去京郊小院看看，你能陪我吗？或许我们能商量一下现在彼此地困境。”华辰说。
陈吉祥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他们俩骑马带着侍卫来到京郊小院，这是当年佐鸣宇庇护他找到房子，他们在这里过了第一晚。
月色如洗，万籁俱寂，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和虫鸣。
华辰下马，推开黑漆大门，他微微侧过脸看着陈吉祥：“敢跟我单独进来吗？”
“当然。”她让姜平吴越在门口守着。
两人走进大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似乎还残留着他们三人当时的欢笑声，她记得那一天的月光很好，一如她当时的心情。
“怎么，你还留恋我？”看着她的神情，华辰的语气有少许戏谑。
陈吉祥看着华辰，他微卷的深棕色头发披在肩膀上，黑色绣金龙袍在夜色中闪着光。
陈吉祥在石凳上坐下，心里五味杂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居然一直在问我这个问题，”华辰瞪着她说：“我就应该一直逆来顺受，接受你们对我的践踏吗？”
“华玦苦战西藩，我在京城祝你登基，哪一点践踏你了？！”
“你们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里了，我名义上是皇帝，其实就是傀儡，华玦天天睡我的皇后，你见过这种皇帝吗？”
陈吉祥站起身，怒斥：“你把华玦打入天牢，还那样折磨他，他自幼庇护你，你真下得去手，还有对阿萧，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歹毒！”
“好，既然你这么认为我，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华辰蹙眉转身向大门走去。
“站住！”
陈吉祥伤心地说：“其实我是魂穿之人，当初我刚知道这件事，觉得如临大敌，是你，坚定地支持我。
跟我说，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我是谁，都会在这里等我。
难道你也魂穿了？你告诉我，以前的华辰去哪了？”
华辰站在那里半天没动，他慢慢转过身，看着她说：“以前的华辰死了，就死在你抛下他去西藩的那一天。”
“你是国君！我怎么带你走！”陈吉祥摇着头说：“我确实想过……但是……”
“你想过，却没有去做！我对你来说，就是随时可以丢弃的东西，我的感情，一文不值！
华玦那样伤害你，你还爱他，我从未伤害过你，你却这样对我。
我几次想挽回你，你都拒绝我，你从不去我宫里，你再没碰过我，我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
只不过顶着一个皇帝的名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华辰冲过来，抓住她的肩膀，怒吼着，他头发挡住了脸颊，杏眼升腾起水雾，棱角分明的嘴唇无力的颤抖。
陈吉祥想起第一次见到华辰，他躺在自己身侧，也是这副样子，被妻子诬陷入狱、下毒，这样破碎忧伤地怒吼。
陈吉祥的心很痛，她用手抓住华辰胸前的衣襟：“华辰，不是这样的……”
华辰一把推开她，冷冷地说：“你不要惺惺作态，你根本不爱我，我受够了。”
他喘息着转过身，自顾自地说：
“我现在很快活，我就喜欢折磨人，你等着吧，你喜欢的男人，都躲不过去，我要一个一个撕碎他们给你看！”
陈吉祥的心慢慢冷了，她觉得或许是时候了：“再吻我一次行吗？”
华辰侧眸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他摇摇头：“不必了，我没兴趣。”
陈吉祥想，算了，还是在沙场上了结吧，或者等华玦和阿萧攻破皇城，将他正法，也好。
“我要回去了，我很累，想休息了。”她擦擦脸上的眼泪，从他身边擦过，疲惫地向门口走去。
“那天，我把你的兔子都杀了，还烧了你的信，从那天起，我就死了。”华辰在她背后幽幽地说。
“那时候，我真的很爱你，一直那样该多好。”她转头看着他，眼泪从她眼眶中颗颗滚落：“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
华辰走过来紧紧抱住她，浑身颤抖，陈吉祥又闻到他身上残花的香气。
“华辰，你回来行吗？我不想让你死。”
她在他怀中喃喃地说，一语双关。
华辰泪流满面，他用颤抖的嘴唇吻着她的面颊，陈吉祥抓住袖子里的药盒，又放开了，继而，轻抚他的背脊。
“你回到我身边，你回来，我就回来。”他的杏眸闪着星光，他又成为过去的华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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