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院外的鸡就“喔喔”叫了起来,把玄黄域主从浅眠中唤醒。他披了件外衣起身,推开门时,见灵木域主已经在药圃里忙活了,露水打湿了他的布鞋,指尖捏着小铲子,正小心翼翼地给新栽的幼苗培土(铲子边缘沾着湿泥,“这几株金银花得娇着些养,秋日里泡茶最是清热”)。青岚域主端着个粗瓷碗从屋里出来,碗里盛着温热的米汤,他把碗递过去,“先垫垫肚子,早饭还得等会儿”,灵木域主直起身,接过碗时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相视而笑,晨雾在他们周身轻轻拢着,像层薄纱。
灶房里的烟囱又冒起了烟,阿月正把和好的面团擀成薄饼,擀面杖在案板上滚动,发出“咚咚”的轻响。姬云帆蹲在灶前烧火,这次没让柴灰沾到鼻尖,只是睫毛上落了点火星溅起的细灰(火光在他眼底跳,“饼要烙得两面金黄才香”)。阿月“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从竹篮里拿出颗野枣塞到他嘴边,“昨天摘的,甜着呢”,他张口接住,枣汁顺着嘴角往下淌,阿月伸手替他擦,指尖碰到他的下巴,两人都顿了顿,灶膛里的火“噼啪”响,倒像是替他们解了围。
孩子们醒得早,最小的那个揉着眼睛找玄黄域主,手里还攥着昨晚没玩够的竹蜻蜓(竹蜻蜓的翅尖还沾着点泥,“域主爷爷,蝴蝶飞走了吗?”)。玄黄域主把他抱起来,走到院门口指了指篱笆上的牵牛花,“你看,蝴蝶在这儿呢”,果然有只彩蝶停在花瓣上,孩子立刻忘了找蝴蝶的事,伸手去够牵牛花,小手指被花瓣上的露水打湿,亮晶晶的像沾了碎星子。
沙海域主和玄冰域主是被孩子们的笑声吵醒的,两人披着衣服出来时,正见灵木域主往青岚域主嘴里喂刚摘的樱桃,樱桃的红沾在青岚域主嘴角,灵木域主伸手去擦,被他偏头躲开,自己用袖子蹭了蹭(樱桃核吐在竹篮里,“酸的”)。沙海域主看得眼热,拉着玄冰域主往果树下走,“咱们也摘,我摘的肯定比他的甜”,玄冰域主被他拽着,脚步踉跄了下,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慢些,地上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早饭是烙饼配小米粥,还有灵木域主腌的樱桃酱。孩子们用小勺舀着酱抹在饼上,吃得满脸都是红,阿月拿着帕子挨个擦脸,姬云帆在一旁递水,怕孩子们噎着。青岚域主咬了口抹了酱的烙饼,眼睛亮了亮,“这酱比去年的更鲜些”,灵木域主挑眉,“那是自然,今年的樱桃光照足”,说着又往他碗里舀了一勺。沙海域主嫌酱不够酸,非要往里面加醋,被玄冰域主拦住,“胡闹,酸得倒牙”,他却趁玄冰域主不注意,偷偷滴了两滴,结果尝了口就皱着眉吐舌头,惹得众人都笑。
饭后,玄黄域主带着孩子们去后山拾柴,孩子们挎着小竹篮,在树林里追着松鼠跑,他则在后面慢慢捡着枯枝,听着孩子们的欢笑声在林间回荡。阳光穿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织成斑驳的网,他捡起片红得透亮的枫叶,夹在随身携带的旧书里,想着等回去给最小的那个当书签。
药圃里,灵木域主和青岚域主正搭着竹架,好让藤蔓往上爬。灵木域主扶着竹竿,青岚域主往土里砸木桩,两人配合得默契,竹竿立得笔直,木桩砸得结实(锤子落下时带着风,“再往深些,免得被风吹倒”)。灵木域主应着,往竹竿根部又培了些土,指尖碰到青岚域主的手背,两人都没缩手,只是继续忙着手头的活,竹架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两个依偎的人。
灶房里,阿月和姬云帆在收拾碗筷,阿月洗碗,姬云帆擦桌,水花溅在阿月的袖口上,姬云帆拿过干布替她擦,“小心着凉”,阿月低着头“嗯”了声,手里的碗差点没拿稳。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头挨着头,像幅安静的画。
沙海域主不知从哪摸来只野兔,兴高采烈地举着往玄冰域主面前凑(野兔的耳朵还在抖,“中午烤野兔吃”)。玄冰域主皱眉,“放了吧,山里的生灵不易”,沙海域主不乐意了,“我好不容易逮着的”,却还是被玄冰域主拉着往树林走,走到一处草深的地方把野兔放了,看着它窜进林子里,沙海域主才嘟囔着,“那中午吃什么?”玄冰域主从怀里摸出颗野栗子塞给他,“早上摘的,烤栗子吃”,他立刻笑了,“还是你疼我”。
日头渐渐升高,后山的林子里飘来烤栗子的香气。孩子们围坐在火堆旁,眼睛盯着火堆里的栗子,玄黄域主用树枝拨弄着,“快熟了,别急”。栗子“啪”地裂开个口,冒出热气,最小的那个伸手就想去拿,被玄黄域主拦住,“烫”,他剥了壳,吹凉了才递过去,孩子含着栗子笑,嘴角沾着点栗仁的碎屑。
远处的竹架下,缠春藤又抽出了新的藤蔓,嫩得发绿,顺着老藤往上爬,缠得更紧了。风穿过林子,带着草木的清香和烤栗子的甜,吹得人心头发暖。玄黄域主看着眼前的光景,想着这样的日子,确实会像溪水一样,慢慢流,岁岁年年,一直好下去。
午后的日头躲进了云层,洒下的光也变得柔和。孩子们在院里玩起了捉迷藏,小身影钻进竹架后、躲到石桌下,笑声像撒了把碎银,叮叮当当落满院子。
灵木域主坐在廊下翻晒草药,青岚域主搬来竹凳挨着他坐下,手里拿着本泛黄的医书,时不时念两句药草特性(书页被风掀得哗啦响,“这味‘忘忧草’,据说能解心结呢”)。灵木域主抬头看他,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他眉骨上,晕出层浅金,“咱们院里的日子,哪用得着这东西”,青岚域主合上书,指尖划过封面的褶皱,“也是,有你在,什么忧都忘了”,两人没再说话,只听着孩子们的笑闹声,药香混着风里的草木气,慢慢漫开来。
灶房里,阿月正把晒干的桂花收进陶罐,姬云帆蹲在地上劈柴,斧头起落间,木柴裂开的纹路像朵小花(木屑溅到裤脚,“晚上做桂花糕吧,存的糯米该用了”)。阿月转身从柜里摸出袋糯米,往石臼里倒,“得捶得细些才软和”,姬云帆放下斧头,接过她手里的木杵,“我来,你去歇着”,木杵在石臼里捣着糯米,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阿月靠在门框上看他,他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落在粗布衣衫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沙海域主不知从哪翻出个旧风筝,竹骨松松垮垮的,他举着往玄冰域主面前凑(风筝布上的颜料褪了大半,“咱们去放风筝吧,风正好”)。玄冰域主接过风筝看了看,指尖捏着松动的竹骨,“得修修才能飞”,说着从柴房找了根细竹条,用麻绳缠紧松脱的地方。沙海域主蹲在旁边看,时不时递过剪刀,“再画只老虎上去,保管飞得最高”,玄冰域主没理他,却在修好的风筝布上,用炭笔轻轻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老虎,惹得沙海域主笑出了声,“这老虎怎么像只猫?”
玄黄域主坐在老槐树下编草绳,绳结绕着手指转,编出的纹路像极了院外溪水的波纹。最小的那个孩子跑过来,手里攥着朵野菊,往他怀里钻(花瓣上还沾着草叶,“域主爷爷,给你戴”)。他放下草绳,让孩子把花别在自己衣襟上,孩子踮着脚拍巴掌,“好看!”远处的风筝飞起来了,沙海域主牵着线跑,玄冰域主跟在后面,风筝上的小老虎在风里晃悠,像在追着天上的云跑。
傍晚时,桂花糕的甜香飘满了院。石桌上摆着刚蒸好的糕点,米白的糕体上撒着金黄的桂花,孩子们手捧着糕,小口小口地啃,糖霜沾在嘴角,像落了层雪。灵木域主给青岚域主递过杯凉茶,“解解甜腻”,青岚域主接过时,指尖碰到他的杯沿,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撞了撞,又都低下头去,糕香混着茶香,在晚风里缠缠绵绵。
姬云帆把最后一块桂花糕递给阿月,“尝尝,糖放得多了点”,阿月咬了口,甜香从舌尖漫到心里,她抬头看他,月光刚好落在他眼里,像盛了片星子(糕屑沾在唇角,“不甜,正好”)。他伸手替她擦掉,指尖轻轻碰过她的嘴角,两人都僵了下,又慌忙移开目光,灶房的灯光从窗里漏出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轻轻挨着。
沙海域主吃得兴起,拉着玄冰域主去院外看晚霞,天边的云被染成了胭脂色,像打翻了的胭脂盒。“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你画的老虎?”他指着天边喊,玄冰域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嘴角弯了弯,“像只偷喝了酒的猫”,晚风掀起他们的衣摆,两人的影子被晚霞拉得瘦长,肩并肩,像要一直走到天尽头。
玄黄域主坐在石桌边,看着满院的热闹,衣襟上的野菊还开得好好的。竹架上的缠春藤又长了些,新藤缠着老藤,在月光里绿得发亮。他拿起没编完的草绳,继续往上面绕绳结,绳结一个个收紧,像把这院里的笑声、花香、还有每个人的温度,都牢牢缠在了里面。
夜深时,孩子们都睡熟了,呼吸声均匀得像院里的风。玄黄域主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姬云帆和阿月低声说着话,听着灵木域主给青岚域主讲药草习性,听着沙海域主还在跟玄冰域主争论那朵云到底像猫还是像老虎。月光从窗棂漏进来,落在床前的地上,像铺了层银。
他摸了摸衣襟上的野菊,花瓣已经有些蔫了,却还留着点淡淡的香。他想,明天早上,该带着孩子们再去采些花来,给这院里的每个角落,都插上点新鲜的颜色。
这日子啊,就该这样,带着点花香,带着点热闹,慢慢往下走。一年,两年,好多好多年,都像此刻这般,暖融融的,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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