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一席话让阮惊雀蓦地湿了眼眶。
以前她好像极少有可以自己做主的情况，好似被遥控的木偶，让她抬哪只手就只能听话地抬哪只手。而现在，在他这里，她总能做自己，或者说只是自己，有选择的权利，也有拒绝的权利，真的是一个很棒很棒的体验。
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自由，不一定是百里路程的山海远方，当下的状态，就是自由。
阮惊雀暗暗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将其吐出，声音有点抖，“我想去的，因为是你的朋友，与你有关，所以我想去的。”
这大概是梁怀叙听到的唯一最动听的情话。
情绪因某人而触动，他只低嗯了一声，暗自在心里敛了敛。
可在阮惊雀看来，就不是这个意思了，她将腿转了个半圆，作势要从男人身上离开，梁怀叙没注意到，放任她的动作，阮惊雀转眼就坐到了他的右手边。
她偏头看过去，语气说不上多好，掺着几分委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梁怀叙怔了半秒钟的时间，明显不知女生为何会突然这样问，他抬手抚在她脸上，轻轻地捏了捏，“傻瓜，瞎说什么呢？”
阮惊雀气鼓鼓地将他的手拍下去，“我说得这么认真，你就回了一个‘嗯’，就是在敷衍我，不相信我。”
看来……
女生的心思难猜并不是空穴来风。
梁怀叙也算是见识到了，可这一刻的阮惊雀是真的很生动，他反倒喜欢。
他希望，她所有的不开心不管与他有关无关，都能表露出来，倾诉出来。
视线落在垂在腿上一秒前刚被拍开的手，梁怀叙无声浅笑，旋即寻到她的手握在掌心，翘首望着黯色里并不明晰的她，“没有敷衍，更没有不相信。我听到阮阮说的时候，心里很开心，还有……心快要跳了出来。”
他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阮阮感受一下，是不是跳得很快？”
怦、怦、怦……
阮惊雀的掌心在发烫，仿若要被灼伤，难以招架这样急促的心跳，她感觉自己似乎也要被传染了，心脏慢慢跟着他的频率，然后两颗心逐渐同频。
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知……知道了。”
“所以我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只能简单回应，才会让阮阮觉得在敷衍，可是事实上我并没有敷衍。”他继续认真地解释。
阮惊雀反倒不好意思了，垂下头，“好吧，我道歉。”
“阮阮又没错，道什么歉？”梁怀叙笑着揉她的脑袋，“以后若是我惹阮阮生气了，记得跟我说，我比较笨，可能猜不出来，知道了吗？”
一个创业成功的大boss，在高科技医疗器械领域建树颇深，底下养着那么多的员工，说自己笨？
……讽刺谁呢？
阮惊雀刚想和他辩驳辩驳，男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带着点点笑意，“第一次在一段亲密关系上，难免笨拙，阮阮要多担待。”
第一次？
他以前和自己一样没谈过恋爱吗？
可是……怎么可能？
他一看就不像没谈过恋爱的样子，亲、亲她都那么娴熟。
阮惊雀半天没回应，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么，梁怀叙继而说道：“阮阮，我以前没谈过恋爱，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有些东西呢，是会无师自通的。”
最后一句话，携着调侃的笑意，阮惊雀的脸蹿地一下微微发热，好在这光线，足够她隐藏。
为了不让男人看出异样，她想了想，鼓起勇气给出自己的回答：“我也是第一次，我们互相担待。”
两道灼热的视线在空中隐隐交汇，互相看不清晰，却又互相能感知到。
半晌，阮惊雀听到了男人低声应了一个字，“好。”
她笑了，他似乎也在笑。
不知不觉，迈巴赫缓缓停了下来，云璟公馆到了。
梁怀叙按下按钮，一块隔绝前座与后座的挡板慢慢降下，月光透过前挡风玻璃折射进车内，带来一丝微弱的光，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双双扬起了唇。
驾驶座的司机师傅早在挡板降下前离开，车内只剩下二人。
男人突然开口，“这样的氛围，亲一个不过分吧？”
未等女生反应过来，他就吻了过去，不含情欲，只剩温柔。
下车时，阮惊雀仍记着自己买的东西，想着开灯找，梁怀叙却拉着她的手，“现在不急，等会儿再来拿。”
他将手指轻轻插进她的指缝，牵着的手转为十指相扣，紧紧相握。
穿过庭院大门，在分叉口的地方，男人带着她拐进了花园的小道上。
阮惊雀不明所以，“这么晚了我们去花园做什么？”
梁怀叙自顾带着她走，没说话，直至两人来到了凉亭外的秋千处，梁怀叙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然后找到开关，一按，凉亭一圈连带着刚刚他们经过的小道都亮起了满天星星彩灯，惹眼又漂亮。
见证了全过程，阮惊雀“哇”了一声，左看看，右看看，真的很美，手抓着一侧的细绳，另一只手随意垂着，她就这么坐在秋千上欣赏刚刚那一刻的变化。
最终目光一路追随某个人，直到他坐在了自己身侧，握紧她的手。
阮惊雀先抬头看了看月亮，伴着繁星，皎皎弯月，泛着温柔，将整个夜空衬托出一片祥和美好，四下寂静，只偶有风轻吹，花香弥漫。
她抬头赏月，他偏头看她。
等阮惊雀将目光从夜空中收回来，“阿叙，今天的月亮……”
她撞进了灼灼的视线里，要说出口的话被迫止住，男人深邃的眼睛似藏着浓浓的深情，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下一秒梁怀叙突然离开秋千，折了花架上的一枝粉色月季，取了扎手的皮刺，又修了修枝叶，重新回到秋千上，将粉色月季递给她，嘴角溢出一声无奈的轻笑。
“阮阮，来不及好好准备，可能有点简陋，抱歉，但应该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时机了，而我也希望此时此刻的你，能有鲜花作陪，那么现在，你准备好要听我正式的告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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