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
北部第一警署——
在前往大帅所在办公室的路上，商副将被拦了下来。
“报告副将。一份‘一级情报’急需大帅过目，劳烦您代为转交一下。”
话音刚落，一封信便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挡在了面前，使商副将难以再上前一步。
对于同事这冒犯的举动，商副将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唯有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在表达着他的不满，“自己去。”
说罢，副将侧身准备摆脱对方。
“哎，副将。拜托，帮帮忙。”
谁知对方依旧不依不饶，伸手再次拦下，“我看你也刚好送文件，不如就一起送了呗。”
商副将早就察觉对方很不对劲了，他余光扫过面前的信件，问道：“情报有问题？”
对方干巴巴的笑着，眼底满是心虚，“呵呵，情报没啥问题，就是……这情报在路中出了岔子，耽搁了几天……”
“几天？”商副将冷脸看去，眼底满是训斥之意。
对方极为心虚的闭眼，“五天。”
“‘一级情报’在路上耽搁了五天。”
商副将的语气很平静，但眼中的冷意足以惊骇对方。
“自己去领罚。”
说罢，商副将抽走信件，径直前往了商华兴的办公室。
留下的人感激的看着远去的背影，开口道：“谢啦！有空我请你吃饭！”
-
“叩叩。”
“大帅。”
“进。”
商华兴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抬头去看进来的副将，“刚我找你，结果听到你出去了。你去哪了？”
商副将垂眸上前，“去拿护送黄家少爷的警署名单。”
“黄家那少爷明天就出城了，出个名单在怎么这么慢！”商华兴的表情略带不满，有些怒意的他直接甩开手中的文件，“谁办的事？这办事效率实在太低！该整治一番了。”
商副将平静的把装有名单的文件放在了上司的面前，“可能是少帅第一次接这种任务，多少有些生疏。”
“谁？”商华兴噎住，余光瞟向桌面的文件，而文件上的“琥城中部第二十防”，则是让他猛然想起了什么。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多少有些尴尬。
“转念一想……”商华兴拆着文件，笑着的同时，嘴里还不忘夸赞道：“才两天时间就排好了十个人的名单，这排表的人，行事作风可见的严谨，还是第一次接这种任务，说实在的，不应该罚，应该……”
商华兴夸得正上头，然而，在打开文件的那一刻，他的“话”风突变：“……怎么就名字和个人信息。这照片呢？”
商副将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原本还以为这次大帅真会生气，但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上司的“眼瞎”。
于是，在听到对方这么问后，他干巴巴的解释：“少帅说，还要照片很麻烦。他让大帅你在出发的时候——自己亲眼核对。”
“……”商华兴又一噎，嘴里的“胡闹”怎么都说不出口。
胸口堵着一股气，他脸色难看的艰难开口：“你辛苦一下，把照片……”
本来是想说让副将把照片给补上的，但又想到明天一早就要出城，就算今晚补也怕是来不及了。
想到这，商华兴的头开始疼了。
看到上司迟迟不说话，商副将没有忘记今晚的目的，他恰到好处的开口道：“只是一份出城名单，作用只是为了能合规出城，照片其实不重要。”
是的，出城名单最重要的，是印章。
即便一张白纸，只要有印章在，那也能出城。
闻言，商华兴的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随即看起来名单，“你说得对，明早我也去一趟，没有照片也可以。”
随着商华兴锐利的视线扫在文件上的名字时，商副将原本冷淡的表情便开始变得有些生硬。
“衫？谨言？”
果然，商华兴一眼便看出了这名字的违和之处。
在迎接上司饱含深意的目光时，商副将的下颌微微收紧，“可有什么不对？”
商华兴眼底的意味不明使他的眸光隐隐灭灭，“没有。”
说罢，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桌面的名单。
随着短暂的安静后，室内响起了一段毫无节奏的敲击声。
一旁的商副将不动声色的看着此时桌面上敲击的手指。
据他对上司的了解——对方百分百已经知道了全部，且非常的生气。
而此时的举动，则是在谋划什么……
终于，敲击声停止。
随后，室内响起了一句夹杂嗤笑的嘲讽：
“为了出城，也是难为她这么费尽心思。”
商华兴嘴角扬起，只是那份笑极为的冷，他抬眸，冰冷的视线再次扫在副将的身上，“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若是让我知道你有参与其中，我会亲手开枪处决了你。”
商副将的神情不变，低垂着眼眸，尽显恭谨的开口：“是。”
“你下去吧，顺便去把浮山叫来。”
“浮山”的名字一出，商副将低垂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异样。
若“商副将”是一把被商华兴带在身边的“明刀”。
那“浮山”便是那把“暗箭”。
此人善于暗杀和追踪，只要被他盯上的人——根本逃不了。
“怎么？”见自己的副将长时间不说话，商华兴开始心生芥蒂，“你还待在这干什么？我刚刚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再次抬头时，商副将眼底的异样转瞬即逝，“回大帅，我这还有一封‘一级情报’需要您过目。”
说罢，一封信件被他双手奉出。
看着面前的信件，商华兴眼底的怀疑之意淡了几分，“这种‘一级情报’下次早点说。”
“是。”
副将点头，随即后退几步站立，安静的等着上司在看完情报后的吩咐。
随着情报的打开，商华兴视线留在纸张上后……
三十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三分钟……
终于在第四分钟的时候，商副将察觉到了不对，他站在原地抬头看去，唤道：“大帅？”
手拿信件的人似乎听不到一般，依旧保持着看信的动作，唯有手中被捏皱的信在喧嚣着其中的不寻常。
看此，商副将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再次唤道：“大帅？”
看信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商副将快步上前，却不敢触碰，他只敢近距离的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大帅，您……”
然而，询问的声音卡在喉间。
商副将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在此刻竟惊愕的出现了裂缝。
只因，他看到了他的上司——商华兴，这个琥城里最雷厉风行，且杀伐果断的人，此刻竟在……害怕。
是的，即便对方那双眼睛此刻因为滔天的恨意而变得通红异常，但商副将还是从中看到了一抹掩藏在深处的恐惧。
所以，是什么让平时不形于色的人表露出这么复杂的神情？
违背身为“副将”的准则，商副将侧头看向了被上司攥紧变得褶皱的信。
上面的字不多，零散写着：
淮武城（首城）武帅（第一军阀）现已出城。
其跟随两个连队（三百多人），精锐人数未知、武器未知、马匹未知、车辆未知。
此次出城目的地——
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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