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的剑和冒牌葵青的爪,在破屋昏暗的光影中厮杀。
没有刀兵相接的爆鸣,只有招招致命的猛攻。
冒牌葵青没有兵刃,但他的一双手就是最毒的兵器。
索命的剑是好剑,当年一代大侠,胡天霖的佩剑。
饶是如此神兵,却也无法划开对方双手的血肉。
“铛!”
索命格开对方一记掏心爪,顺势回刺,剑尖直取对方喉结。
冒牌货头一偏,剑锋擦着脖颈掠过,留下一道血线,他却浑不在意,另一只手如毒蛇般从诡异角度探出,直抓索命肋下!
索命急退,衣襟刺啦一声被撕开,皮肤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爪风已伤及皮肉,若不是退得快,肋骨怕是已被掏穿。
冷汗,顺着索命额角滑下。
他不是第一次跟人玩命,却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对手。
这人身法飘忽如鬼,爪功阴毒刁钻,更可怕的是他不可预测的动作。
好几次索命的剑明明已能重伤他,他却能以极度刁钻的姿势避开。
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索命眼底掠过狠色,他忽然直接放弃防守,长剑如毒龙出洞,完全不顾对方抓向自己咽喉的乌爪,一剑直刺对方眼睛!
以命换命!
冒牌货一爪扫过,索命肩头衣服已破,三道血痕浸开。
但索命的剑已到眼前,冒牌货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惊色,他收爪急退,这一次却慢了半拍。
剑尖划破他眼角,鲜血顺着眼角流下来!
两人同时踉跄后退,大口喘息。
老房子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血滴落地的声音。
墙角,吴小姐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她看着索命浴血奋战的模样,看着那个冒牌货眼角冒出的血。
我可能要死了。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撞进她脑海。
不是以往撒娇耍赖时嘴上说的“气死我了”,而是真真切切地意识到。
下一剑,下一爪,可能就会有人倒下。
如果索命真的抵挡不住,那么下一个死的就一定是她。
僵持之际,又有破空声从门外袭来!这次不是暗器,是刀!
一柄雁翎刀如同被强弓射出,刀身旋转着劈开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飞向冒牌货的头!
冒牌货瞳孔骤缩,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刀。
雁翎刀插入墙壁,刀柄兀自震颤。
门口,一道身影踏着月光走进来。
葵青,真正的葵青。
他看都没看墙角的吴小姐,目光先在索命身上一掠,看见他身上的伤,眼神沉了沉,随即看向那个冒牌货。
葵青开口,说。
“我认识你,鬼哭岭的画皮鬼,难怪能扮我扮得这么像。”
冒牌货咧嘴笑了,说。
“追风楼葵青……果然名不虚传,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炸死你。”
画皮鬼的目光在葵青和索命之间转了转,笑了笑,说。
“二对一,不太公平。”
他忽然抬手,朝地上扔出一颗黑球!
“闭气!”
葵青厉喝。
“砰!”
黑烟瞬间炸开,弥漫整个破屋,刺鼻的硫磺味混杂着一股甜腥气味。
索命屏住呼吸,剑护身前,侧耳倾听,只有瓦片轻响,和迅速远去的脚步声。
等黑烟散去,老房子里只剩下葵青三人。
画皮鬼跑了。
葵青走到墙边,拔出自己的雁翎刀。
刀身上沾着泥,还有血,他仔细擦了擦,收刀入鞘,看向索命,说。
“你受伤了。”
索命说。
“皮外伤。”
“你遇到埋伏了?”
葵青言简意赅,说。
“两个,在我回来的路上等我,被我杀了。”
难怪这么久才回来。
索命看了眼葵青身上的泥污和血痕,知道那场战斗也绝对不轻松。
索命问。
“他们是什么人。”
葵青走到金锭旁,蹲下仔细查看,说。
“他们是鬼哭岭的人,这些人接活只认钱,不问缘由。”
“动机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能请动他们,背后的人出价不低。”
吴小姐这时才敢从墙角的破竹篓后面钻出来,看看葵青,又看看索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我们什么时候走。”
葵青已经把金锭重新包好抱起来,说。
“先回嘎雄家。”
索命一边走一边简单处理伤口,三人离开阿洛家的老房子,一路朝寨子下方走。
天色将明未明时,他们回到嘎雄家的房子。
寨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早起的鸡在远处打鸣。
没有看见嘎雄一家人,只有看家的两条土狗趴在屋檐下,听到动静,耳朵竖了起来。
葵青抱着金锭走在最前,两条趴着的土狗突然站了起来。
它们背毛倒竖,喉咙里发出低吼,两双狗眼死死盯住葵青。
确切地说,是盯住葵青怀里那个用破布包裹的金锭。
索命弯腰,假装捡石头打狗,想让那两条土狗闭嘴。
两条土狗却越叫越凶,声音从低吼变成狂吠。
两条土狗扑上来,葵青侧身避开。
狗一下扑空,转身又要再扑,被闻声跑出来的嘎雄叫住。
两条土狗倒是不再咬人,却依旧朝着葵青狂吠。
狗叫声在黎明前的寂静寨子里传出老远,引得别家不明所以的狗也跟着叫。
葵青皱眉,往前走了两步,想把金锭先拿进屋。
两条土狗见他靠近,叫得更凶了,一下又扑上来。
葵青忽然抬脚。
不是踹狗,是脚尖点在两条土狗前腿关节处。
力道不重,却准。
两条土狗嗷呜一声,前腿一软趴在地上,它们抬头看着葵青,眼里的疯狂褪去,换上一种本能的恐惧。
随后,它们一骨碌爬起来,尾巴夹紧,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一点一点往后退,最后钻进嘎雄家里的矮桌下,再也不肯出来。
楼前恢复安静,嘎雄擦擦汗,连连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这两条狗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
葵青摇摇头,抱着金锭进屋上楼。
吴小姐跟在后面进屋,上楼梯时,她看了一眼躲在桌底下发抖的土狗。
那两条土狗感应到她的目光,竟吓得一哆嗦,把头埋得更深了。
嘎雄看见走在最后的索命,见他身上有血,愣了一下,问。
“你受伤了?你们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索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进了屋子,就朝二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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