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梅把沈文渊的手贴到自己额头上：“爸，你看，女儿长大了，考上了名牌大学……”
“嗯哼。”沈文渊忽然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睛。
沈青梅惊喜万分：“爸！你醒了！”
“……青梅……”沈文渊微弱地叫了她一句，然后艰难地张开嘴巴，喘息道，“我没……没死？”
沈青梅哭红了眼眶，点点头说：“没有！”
沈文渊扯了扯唇角，似乎在笑，又像是虚弱得笑不出来。
老妇人看出丈夫的意思，忙说：“文渊，你别乱动。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我想……跟青梅说几句话……”
“好好好，你慢慢说。”
沈文渊费尽力气抬起另一只手，摸向沈青梅的脸庞，语速很慢地说：“孩子，爸爸累了。以后的日子里，你一定要照顾好妈妈，知道吗？”
沈青梅哭着答应：“嗯！我会照顾好妈妈的！”
“那……爸爸……走了……”
沈青梅愣住，呆滞的目光追随着沈文渊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爸……”她喃喃唤了一声，泪流满面，“你别丢下我……”
沈文渊虽然醒了，但是精神状态依旧不算好，每次醒来不到二十分钟，就再度昏睡过去。
沈青梅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除了吃饭，一刻也不愿挪开眼。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却偏偏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她唯恐沈文渊突然离开自己，于是不管白天多晚，总是早早就来到监护病房陪他。
沈文渊每次醒来，总会露出慈爱温柔的表情，摸摸她的头，叮嘱她不要太累，好好休息之类的话。
“爸爸，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我不会让自己太辛苦的。”沈青梅说，“我会好好赚钱养家，给你和妈妈买漂亮衣服穿，给你们请最好的佣人。”
“嗯，爸爸相信你。”沈文渊含糊地应付道，“你要好好读书。”
“好呀，我会的。”沈青梅点头道，“您就安心休息吧！”
这样过了五六天，沈文渊的情况稳定下来，不用再靠药物续命。
沈青梅这才松了口气，决定带父亲回家休养。
她给沈文渊办理出院手续，准备将他接回家，顺便收拾东西搬过去和母亲作伴。
谁料刚出医院大门，沈文渊的主治医师突然打电话给沈青梅，说沈文渊不肯配合治疗，坚持要出院。
沈青梅心里一慌，挂断电话立即跑进病房，拉住沈文渊的手说：“爸！你不能出院！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我知道……”沈文渊叹了口气，“我都活了七八年了，够本了。我不想拖累你……”
“不！”沈青梅固执地摇摇头，“爸，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要负责任！你必须留下来！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是成年人，你有自己的选择权。”沈文渊说，“更何况，你还没有结婚，还有未来……”
“我有未来啊！”沈青梅认真道，“爸，我已经交男朋友啦！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所以你别担心我！”
“哦？”沈文渊诧异地挑了挑眉。
“是啊！”沈青梅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他叫周湛，今年28岁，比我大四岁！他很优秀，对我也很好！”
沈文渊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说：“既然这样……你去找他吧。”
沈青梅愣了一下：“啊？”
“我知道你孝顺我。”沈文渊说，“我不怪你……只是，你有自己的路要走。”
“爸！”沈青梅忍不住落泪，抱住父亲，呜咽道，“我只剩下你们两个亲人了……”
“我知道……”沈文渊抚着女儿的背，轻声说，“但是，我希望你快乐。”
“……爸！”沈青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哭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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