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表面慈眉善目，实际心眼巨多的猿飞日斩以及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实际上也确实觊觎着写轮眼的大蛇丸，栖云当然更信任朝夕相处的老师波风水门了。
于是，他把自己的观察和猜测告诉了水门。
“水门老师，我认为这种变异现象并不会只发生在动物身上，人类身上也同样会发生异变。”
“什么？”水门自然无比重视，“栖云，你确定吗？”
“是，我刚刚去了临时医院，今天出现了大量发着不明高烧的病人。”栖云说道。
“这绝不是偶然，而且……”他顿了顿，“他们身上的气息非常不妙，跟那些崩坏兽很相似。”
“果然你们也遇到了吗……”水门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栖云的护额，想象着自家骄傲的弟子在崩坏兽手下吃了瘪的样子，便试着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崩坏兽是你给它们起的名字吗，非常贴切呢。”
“栖云！”带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见到水门后，连忙大声叫道，“水门老师！不好啦！医院里的那些病人见人就咬！那里的情况已经彻底失控了！”
“什么，居然如此之快。”栖云皱着眉头，“卡卡西呢？”
“卡卡西他在努力救一些人出来。”带土快速地说道。
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栖云当即用留在卡卡西身上的飞雷神标记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的飞雷神标志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就印在卡卡西的面罩内侧，高效隐蔽，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一落地，栖云面对的就是一派混乱的景象，燃烧的火光中，人们的呼救和惨叫相交织，然而他已经顾不上这些，被鲜血染红的银色刺痛了他的双眸。
“兄……咳咳咳……兄长……”
一根由崩坏能凝结而成的黑刺贯穿了卡卡西的腹部，将他钉在墙上，脸上的面罩被血染成了深色。
栖云根本眼里已经看不到别人了，他颤抖着手取下了卡卡西的面罩，他的嘴边已被血糊开了一片，但还是不断有血沫从嘴角涌出。
“兄……”
卡卡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被栖云厉声喝停，“卡卡西！别说话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尽可能地保持着冷静，“我马上带你离开，你会好起来的。”
“嗯。”卡卡西的脸因失血而变得苍白，他勉强地露出了一抹小小的安慰的微笑。
栖云可以化解掉这根尖刺，但是这可是贯穿伤，一旦他这么做了，卡卡西就会因为失血过多直接死去，所以……所以一定要小心。
在栖云心智动摇之时，空之律者的意识再次开口。
后悔了吗？后悔你没有接受我的力量，有了我的力量，你就不必顾虑太多，为所欲为，而你的弟弟自然也能好好的。
是你，你亲口让他留在这里的，你亲手将他推向了死亡~
空之律者的语气甜蜜却又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栖云充耳不闻，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危在旦夕的宝贝弟弟，小心翼翼地切断尖刺，用轻柔的动作托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栖云……”带土远远地看到栖云，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他怀抱里奄奄一息的卡卡西，顿时睁大了眼睛，“卡卡西！我去找医生！”
“拜托了，带土。”栖云头也顾不上抬，半跪在卡卡西身边，紧握着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力量。
“哥哥，我……一直知道的，你……总是最优秀的那个，有……咳咳……自己的想法……”
“别，卡卡西。”栖云咬紧了牙关，“你现在少说一点话，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自责地垂下眼，蓝眸因为激动的情绪有隐隐变成金色的趋势。
“如果我没有让你留在那里……”
“不要这么说，哥哥。”卡卡西反握住栖云的手，力道不大，但真真切切存在，“你没有错……是我……是我太弱了……没能……”
“不，别那么说……”栖云眼睁睁地看着卡卡西的呼吸越来越弱，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露出了软弱的神色，“别睡过去了，拜托了，卡卡西！”
“医生！医生来了！”
就在此刻，带土就如同救世主一般闪亮登场，在他的身后是一位颇为貌美的黑发女性。
女子看到卡卡西的伤口也不禁蹙眉，但在栖云恳求的目光下，还是半跪下快速地为卡卡西检查了一遍。
“伤口实在太严重了，我不知道我的掌仙术能不能起作用。”女子说道，“只能尽力试一试。”
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尖刺，“这个得取出来。”
“嗯，我来。”栖云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特殊，尖刺在他的指尖下渐渐消失。
女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栖云，但还是救人的本能占了上风，她的双手闪着绿色的光芒，覆盖在卡卡西的伤口上。
栖云紧张地看着现状，眼睛一眨都不眨，生怕出现最坏的情况。
好在女子的医疗忍术非常高超，在她的精妙控制下，卡卡西的伤口有愈合的迹象，渐弱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了下来。
眼看着卡卡西的情况转好，带土也是松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卡卡西这个笨蛋一定又逞强了，早就知道就让他来报信，我留在那里了！”
“你们都是一样的。”栖云低着头起身，“无论谁留在那里都一样，说到底是我的决策失误了。”
“栖云……”带土直觉栖云现在的状态不对劲，连忙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掌心与掌心相抵。
他可以感到栖云的手心冷冷的，还残留着后怕的冷汗，于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希望把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给栖云。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想到会爆发的那么快！要说有什么责任的话，也应该是我们三人的责任，我们可是一个小队的啊！”带土急切地说道。
“谢谢你，带土。”栖云看向两人相握的双手，嘴角微微勾了勾，“只是我现在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可现在的带土可不会被栖云三言两语说动，他反而握得又紧了几分，“栖云你该不会又想做什么傻事吧？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放心，我有分寸。”栖云叹了口气，蓝眸中微微闪着金光，妥协道，“我只是觉得，这场闹剧是时候该结束了。”
他明明可以在事情尚未爆发时，就斩草除根，当时却瞻前顾后，一犹豫差点落下千年恨。
“带土，你待在这里守着卡卡西。”栖云不容置疑地说道，但随后又软了下来，在带土耳边轻声说道，“在这里，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此话一出，带土的血条又被清空了，他昏昏乎乎地点了点头，就放栖云走了。
等回过神来，栖云又不见了。
带土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可恶啊！我也想和栖云一起行动啊！”
可……可是，栖云说我是他最信任的人欸……
最~最~
想到这个字眼，带土就忍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喜滋滋地坐在一边，看着女子治疗卡卡西。
栖云回到了医院，这里已经没有多少活着的人了，剩下的只有游荡的死士。
事情发生的突然，医护人员死伤惨重，卡卡西拼死护送出去了一批，水门又随即疏散了附近的人群，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栖云站在高空之上，金蓝色的眼眸冷漠地看着下方的乱象。
“自裁吧。”
他道。
虽是不完全体的空之律者，但他依旧能压制住这些早就没有了理智和人性的死士，原本或漫无目的游荡，或正在与木叶忍者战斗的死士，突然浑身僵硬，一卡一卡地举起胳膊，变异的它们胳膊上突出的锋利尖刺本是优秀的对敌武器，此刻正对准了自己。
“波风上忍，这是……”
跟随水门一起来支援的忍者们惊疑不定地看向水门。
“先观察一下情况。”水门抬手令他们停止行动，面对一群未知的敌人，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噗嗤”
死士们将尖刺狠狠地贯穿了自己的身体，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后，轰然倒地，其中一部分化为黑烟消失，另一部分则如同尸体一般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这是……自杀了？”有人惊疑不定地问道。
“好像是这样的……”
“我去看看。”水门小心地靠近，用苦无戳了戳，又等候了几分钟，确定没有任何反应后，这才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人们齐刷刷地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对此番变故议论纷纷。
“那些……怪物好像是由我们的同伴变成的。”
“什么？！那我们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那些怪物对我们可没有留手，早就不是我们的同伴了！”
“是啊，它们那么强，要不是波风前辈，我们不都得死在这里。”
“说起来，把我们送出来的那位银发小忍者呢？他不会没出来吧！”
听到这句话的水门顿时绷不住了，连忙问道，“等一下，你说的那位银发小忍者是不是还戴着面罩？”
“额，是……是的，波风上忍。”
知道卡卡西有可能出事的水门身形晃了晃，第七班的每个人都是他心爱的学生，他真的不希望他们中有任何一人出事。
但他一想到栖云不可能不在卡卡西身上留下飞雷神印记，又稍稍安心了些许。
栖云他可是在带土前来报告情报的时候，就已经飞雷神走了，按照水门对栖云的了解，他肯定是去找卡卡西的，所以一定会没事的。
“波风上忍，你来向我报告的时候，可没有说过还会发生这种情况。”
在营地中心发生这种事，大蛇丸自然不会不知晓，只见他眉头紧皱地看着地上的死士尸体。
光从水门口中了解的情报，大蛇丸也只是得出有动物会发生变异，可他没想到医院里的病人们也变成了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倒真如水门所说，爆发的中心，医护人员损失惨重。
“现在，大蛇丸大人你总该采取我的建议了吧。”水门认真地问道。
被当众拂了面子的大蛇丸脸色难看，察觉到众人暗搓搓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后，冷哼了一声，“今天发生的事，我会如实禀告给火影大人的，但剩下的人依旧不能离开，我会检查这些变异人，查清变异的原因，如果是某种病毒，就更不能把病毒带回木叶。”
“是！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的话有理有据，众人都没有异议，今天发生的事实在诡异，他们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在木叶。
向死士们下达自裁的指令后，栖云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卡卡西身边。
虽然卡卡西的伤势有所好转，但他依旧昏迷不醒。
施展掌仙术的女子此刻也脸色苍白，卡卡西受的伤相当严重，为了保证伤口不恶化，她也费了很多心力。
“多谢，劳您费心了。”栖云向女子道了谢。
“没事，作为一个医生，这是我应该做的。”女子把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微微一笑道，“更何况，他也救了我和我的同僚的命。”
“嗯，我的名字是旗木栖云，欠你一个人情。”栖云说道。
“旗木吗……我知道了。”女子也不客气，“我名为药师野乃宇，如果我需要帮助会说的。”
“好。”栖云应了下来。
“栖云，你想要吃点东西吗？”带土见栖云的脸色也不好，便问道。
可现在的栖云哪有心情进食，便摇了摇头，“没胃口。”
“那……那……”带土在身上一阵翻找，这才从忍具包的最底层翻出了一颗糖果，“吃一颗糖怎么样？”
栖云注视着带土掌心小小的糖果，抬眼看向他充满关心的黑眸，轻叹一口气，拿走了他手心的糖果，剥开糖纸，塞进了嘴里。
不出意料的宇智波口味，是让人能怀疑人生的极甜，但在此刻，甜蜜的糖分却可以微微平复他此刻的心情。
“别担心栖云，我会陪着你的。”
温热的人体贴了过来，两人在沉默中靠得紧紧的，就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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