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少男少女一起。
四个高大男生松松垮垮逛着，走在街道上有点显得浩浩荡荡。
肖笑言的灵巧俏皮和英粟儿的笨拙对比鲜明，肖笑言紧紧挽着英粟儿，像焊在一起。她们的步伐会稍快一些。
气温回升，微风抚在脸上，有些暖意。
街道上繁华热闹，摩托飞奔着擦身而过，凌维伸手将英粟儿拉到路边靠外走，让他的身子将她隔在路外侧，肖笑言粘连着一起被拉到路外边。
前面走着一对情侣，大学生模样。
男生运动服，灰色手袖，白色后背，一排黑色弧形英文字。背黑色双肩包。
女生，黑白相间横条纹套头毛衣，米黄色背带裤，挎个斜包。
男生又矮又瘦，戴副眼镜，女生又高又胖，长发及背。
这是怎样的组合，而且，男生没有女生高，而且，牵着手，是女生牵着男生。
一度，英粟儿怀疑他们是姐弟关系，但是，他们的亲热程度，绝对是情侣。
他们好恩爱的。
英粟儿不禁抬头看了身旁的凌维一眼，他好高，她得费点劲抬头看他。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一支烟，微微低着头吸着，沉闷的样子。
前面那对走着走着便手舞足蹈起来，像是要跳起来的样子。天真烂漫的意味。
英粟儿从小和凌维是同学，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天真烂漫，活泼开朗的样子，甚至很少看到过他笑。
他像是从来没有孩童过，一直少年老成。
当下，他看上去比那大学生成熟多了。
走进夜市，顶上，拉了一片灯帘，小灯珠像点缀着的闪闪繁星。
香味扑鼻，浓郁的火锅底料味。
他们停在一家涮羊肉火锅店前。
“坐外面吧，空气好。”凌维想起英粟儿清汤寡水的那碗过桥米线。
几人找了张店外长廊上的桌子，分别坐下。
英粟儿坐在杨八五旁边，肖笑言坐在英粟儿旁边，凌维坐在肖笑言旁边。
店小二走过来：“几位，请问要什么底料火锅？”
凌维：“鸳鸯。”
杨八五和八五不约而同看向英粟儿，平时他们几人是不吃清汤的。
肖笑言家口味也很重。
英粟儿又低下头。将军大衣的衣角拉上来搭在腿上。
杨八五：“是不是位置没坐对。”
“话多。”凌维淡淡说。
几人都有点看不懂这两人，互不理睬，像是不认识。
只是英粟儿嘴角一直有种隐隐的，意味不明的笑意，收不回去。
而凌维却是很沉默，有点心不在焉，有点郁郁郁寡欢。
凌维和安安站起来去里间点菜。
杨八五凑近英粟儿：“你怎么得罪凌哥了，我怎么看着他有点郁闷？”
“他不就这样吗？你和他从小玩到大，你还不知道他？”英粟儿一直勾着嘴角。
“有点反常。而且是近来都反常。”
“别问我，我不知道。”
那两人从店面里出来了，安安拿了啤酒和杯子，他将两支啤酒瓶的瓶口抵在一起，往桌面上一磕，其中一个瓶盖就飞出去了。
他给男生们倒上啤酒。
凌维拿了两盒牛奶，两个女生一人一个。
杨八五：“凌哥，也不问下人家要喝什么，万一人家要喝啤酒呢？”
“废话。”
“你要不要喝啤酒？”杨八五隔着英粟儿问肖笑言。
“我随便。”肖笑言素来豪爽。
“爽快，再拿一只杯子来。”
杨八五为肖笑言满上一杯啤酒。
杨八五抬头笑呵呵询问地看着凌维，等待指示。
凌维狠狠吸口烟，眯起眼睛威胁带警告的眼神的盯着杨八五。
杨八五缩回眼神，吃吃笑：“是是是，我多事。”
肖笑言也看看凌维再看看英粟儿咯咯咯笑，笑得英粟儿脸热热的。
杨八五又隔着英粟儿伸长脖子对肖笑言说：“你有没有觉得英粟儿在我们中间有点碍事，影响我们碰杯。”
大家笑。
“我也觉得。”肖笑言站起来，“来，英粟儿，换个坐，我方便和杨八五喝个酒，碰个杯。”
大家再笑，看看英粟儿又看看凌维。
这两人，一个只会低头浅笑，一个沉着脸用汤勺搅着汤，好像不关己事。
英粟儿也站起来，挪到凌维右边坐下，凌维是左手拿筷子。
英粟儿坐下后低头将衣角拉上，搭在腿上。
锅里的高汤沸滚起来，凌维拿起英粟儿的小碗，给她盛了半碗汤：“先喝点汤。”
又伸长手拿过肖笑言的小碗也给她盛了半碗汤。
杨八五：“凌哥，肖笑言不烦你劳驾，她身边也有个暖男。”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嘎嘎嘎嘎”
所有人都大笑，就那两人没笑。
凌维：“靠，酒还没喝就醉了。”
“来来来，先走一个。”安安抬起杯子往桌子上磕了一下举杯。
除了英粟儿，个个举杯，碰杯。
凌维喝了一口啤酒，放下杯子，将英粟儿的牛奶拿起来戳进吸管，放下。
“实在看不下去，喂喂。”杨八五故意头扭来扭去四下寻找，“我凌哥呢？”
肖笑言的声音又脆又响地笑起来，手指着杨八五：“哈哈哈哈，杨八五。”
感觉男孩女孩注定今晚要被拿来取笑。凌维也是难得好性子。
“来来来，下快点。”凌维举杯，又转过脸冲着杨八五：“你，有点放肆，自罚一杯。”
“行行行。”杨八五真就一仰头，一口一杯下去。
几杯啤酒下肚后，大家就放开了高兴。凌维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一排看过去，一家店挨着一家店，门头上的广告牌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充满市井烟火。
安安用汤勺捞了一勺羊肉，放在英粟儿碗里。
英粟儿将筷子搁在一个小蝶上，双手放到桌下，看着碗里白色的壮羊肉犯愁。
凌维不动声色地拿起英粟儿的筷子，将白色的壮羊肉夹到自己的碗里。
英粟儿抬眸瞄瞄他。
她只能看到他的侧颜，他手肘支在桌面上，手指掐着根烟放在嘴角上叼着， 他脒缝着眼吸烟，喉结上下滚动。
他跟对面的八五和老黑说着话，根本不看她一眼。
安安殷勤地时而站起来给人布菜。
老黑是不是哑巴？英粟儿感觉就没听过他说话。他轮廓分明，眼窝深邃。皮肤黝黑，难道真是冷面杀手？
肖笑言和杨八五两人跟千年知己一样，正凑一起嘀咕着，不时大笑。
杨八五的脸亮亮的，很喜气，肖笑言的声音在夜色中银铃般好听。
两个笑点低的人凑一起，总是热闹的。
倒是英粟儿，落了单，融入不进去的感觉。
桌下搁在腿上的小手被一只伸过来的大手握住，热乎乎的。
她睫毛颤了颤，本能地想抽出手，反而被捏得更紧。
她抬眸瞥他，他还是没看她。英俊而凌厉。
她低下头任由他握着。手心就沁出汗来。
心潮起伏，心就被俘了去：
情愫缱绻，与君相伴，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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