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还想让我儿把正妃的位置腾出来给她生的，想得美！本宫头一个不答应。
贱妾生的便活该继续做妾，我儿愿意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便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了。”
四皇子听了冰嫔的一通抱怨，这才再次出声，“姨母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的意思是，我还是要向父皇讨个求娶正妃的旨意。”
“至于父皇同不同意，这就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了。”
冰嫔没太明白四皇子的意思，“你要是真娶个不显眼的庶女，你父皇万一一口便应下，我儿岂不是就吃亏了？”
“你父皇如今身子大不如前，你们这些个皇子又一个个长大了，他的疑心病也一天天的更重了。”
“你挑个不起眼的庶女，他求之不得，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他怕是躺在龙床上，也得赶紧爬起来给你下赐婚圣旨的。”
四皇子略过眉间隐忧，目露算计，“姑且试一试吧。”
“咱们中意的正妃人选，母妃也找个时间在父皇面前露个口风。届时，我再提娶锁锁一事，父皇两厢权衡，大概率会如了咱们母子的愿。”
冰嫔将信将疑，“乔小姐是乔将军之女，乔将军刚刚立下战功，你父皇当真会同意将乔小姐许给你做正妃？”
乔将军之女，乔一刀便是冰嫔母子二人看好的正妃人选。
四皇子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但，“父皇的四个皇子，唯有我尚无正妃，又与乔小姐年纪相当。”
“父皇要奖赏乔将军，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乔小姐弄到皇家来，大哥二哥正妃侧妃名额已满。
三皇兄已经与太傅家的孙女定亲，唯有我，机会更大。”
“退一万步讲，便是咱们谋算落空，真娶了锁锁进门，那姨母必然会倾尽全力帮扶咱们。”
“且，我今日去侯府还发现了一件事。
侯府嫡脉似乎要搭上二哥这条船。
倘若锁锁做了我的正妃，我便不信，侯府嫡女甘心被一个庶女踩在脚下，进二皇兄府里做妾？”
冰嫔初一听闻这个消息，十分震惊，“什么？他们要支持老二？”
冰嫔一边踱步，一边怨道，“你这姨母可真是没用极了。”
“以前瞧着多能耐一个人啊，样样都要强，样样都要挑最好的。要不是当年咱们家已经出了一个皇子妃，她说不得便要直接嫁进皇家去了。”
“哼哼，瞧把她能耐得。
可再看看她如今，给人做妾就罢了，竟连侯府的主都做不得。先前还口口声声给本宫传信，她家贺侯爷也是尽全力支持咱们的。”
“真是个笑话，瞧瞧如今，看她还敢不敢说贺侯爷是支持咱们的！”
“这嫡出的到底是不一样的，勋贵之家都重视嫡脉，本宫看你那姨母是当妾当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的。”
“皇儿啊，照你这么说，咱们岂不是要快些下手？万一叫老二捷足先登，咱们便是你那个锁锁表妹都娶不着了？”
贺侯爷能同意把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两个皇子？
便是贺侯爷同意，皇帝陛下也不会同意的呀！
便是皇帝面上同意了，他心里定然也会肆意揣测他们双方的动机的呀。
四皇子虽然也急，但仍有顾虑，“父皇刚刚遇刺，虽然受伤的是护卫，但咱们这个时候直接去请旨赐婚，是不是会不太好？”
冰嫔烦躁的甩了两下帕子，“不管了。不过是个侍卫受伤，怎的我儿就不能娶妻了？”
“再说，咱们这个时候上赶着，不是刚好证明那刺杀一事，与咱们无关嘛。”
“只有心虚的人，这个时候才不敢凑上去。咱们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四皇子思忖片刻，觉得冰嫔说得有理，拍板道：“行，就照母妃的意思办。”
此事商定，他又想起了今日水氏待他的态度，难免不满起来。
“母妃，冷氏一族咱们能联系的便只有姨母一人？”
冰嫔不解，“皇儿这是何意？”
四皇子面露肃色，“姨母之所以敢对着咱们有所保留，皆是因为她手中握着咱们需要的东西。
倘若，咱们能够越过她，直接与冷氏遗留下来的其他话事人联络。届时，咱们母子又何须受制于人，看人脸色行事？”
至于被逼着娶女人的事儿，便也不在话下了。
冰嫔眼珠子贼亮，“皇儿所言有理。可咱们该找谁呢？皇儿可知？”
四皇子头疼，看来他这个母妃是当真不知冷氏一星半点的东西。
说起来真是可悲可叹。
“既然母妃没有一丝头绪，那不若先从咱们收服的那些眼线下手。透过他们，让那躲在暗处之人主动联络咱们。”
冰嫔却有些担心，“万一这些人里头有人告密，那本宫那位好姐姐不是知晓了咱们的盘算？”
“届时，她还会一心替咱们打算？”
四皇子不耐道，“她如今也没有全心全意替咱们打算呀！既如此，便是被她知晓了去，难不成她还敢直接与咱们撕破脸皮？”
“您是宫妃，我是皇子。便是您的身份当真曝光了去，最后大不了便是我做一辈子的闲散王爷。
可姨母母子四人的后半生，恐怕就不止是为奴为婢那般简单了。”
冰嫔听闻忍不住拍掌大笑，“你说说你那个姨母，她本就没什么好选择，偏还要对咱们藏一手，平白让咱们双方生了嫌隙。”
“可真是白长了个聪明脑袋。”
嘲笑完水氏，她又问道：“皇儿啊，你说你要找那藏在背后的冷家人。这冷氏一族都是被先帝灭了的，当真还有漏网之鱼？”
四皇子笃定道，“有，肯定有。”
“姨母不过一内宅妇人，便是再有谋略，也终归顾全不了全局。
且姨母一直盼着冷氏一族能够平反，倘若她只是为了自己能有容身之所，如今安分守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她便是躲在后宅，也不忘汲汲营营，所以我猜，这背后定然还有冷氏的身影。
而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便是能够重见天日。
我是四皇子，如果他们全力支持我，我便有机会成为下一任天子，能够掌握他们的生杀大权。
既如此，他们有什么理由不选我，而非要去忠于一个内宅妾室呢？”
冰嫔愈发觉得亲儿子说得在理，“我儿瞧着愈发有了你外祖父的风范，聪慧得紧。”
她自己便是个没脑子的，所以从前便比不上她那个宫外的姐姐得宠。
四皇子想着那些被水氏藏起来的东西，即将到手，便忍不住心中一阵滚烫，眼底深处满是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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