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终于搞清楚了，萧成渊说的算计是什么意思了，“你是说昨日这场林二小姐撞人有可能是这位神医给指点的？”
萧成渊：“我可没说这林大小姐就是那神医。”
只不过，这女人平白让他戴了顶绿帽子，不应该负责吗？
*
林婉言不知道京城这块地有多少人在议论她，她舒服的泡了澡，换了身素白的里衣倒在了宽大的紫檀木雕花拔步床上。
锦缎薄被上散发出幽幽的清梨香，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淡而清新，雅而不俗。
“小姐，睡不着吗？”今夜是满月守夜，她听到林婉言在床上翻动的声音，轻声问道：“需不需要婢子陪您说说话？”
“嗯，我想秀姨了。”
“秀嬷嬷信上写了什么？”
“也没什么，她就说了清平镇的情况，还说让我不用担心，有她帮我守着让我放心，如果哪天京城不能呆了，让我一定要回去。”
林婉言想到莹秀心里便蓄满了柔和，莹秀是她母亲的陪嫁丫鬟，在母亲死后，她便自梳，成了她的贴身嬷嬷。
将她带到五岁时，林家人不让她跟着自己回清平镇，林老夫人还说让她给林永川做妾。
莹秀死也不愿意，她给她出了个主意，死盾，当然这么做也是相当凶险的。
可莹秀不管那么多，真往那柱子上撞了上去，只是偏了一些，没撞到要害，林家人看着还留着一口气的莹秀以为她会死，只觉晦气，让人丢去了乱葬岗，后来被她三舅舅派人送去了清平镇。
在那她嫁了她庄子上的一位庄头，还生了两个胖小子。
现在帮她管着清平镇的生意，那才是她的根，她的酒坊还有花油都是在那起家的。
“那不挺好，她家那二小子，也快五岁了吧，日子过得可真快。”
林婉言没有出声，想着这些年创下的这些家业，她知道她会要回京，也清楚自己的使命，柳老夫人在五年前就安排了玉嬷嬷进府为她铺路，可是前世她终是让外祖母失望了。
外祖母是希望她拿回母亲所有的一切，她知道她恨林永川，可是当她看到她嫁给了自己心爱之人，却又放了手，只因她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小姐，这次您就没想过满门抄斩？”
“哪那么容易抄斩，你以为当今皇上是昏君不成？哪怕是林江雪有意而为之，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林永川贬职，林江雪送去庙里修行。”
横竖对她没什么影响。
就算会抄家她也不怕，她的所有产业并不在林婉言的名下，而是在柳云鹿的名下，这个柳云鹿自成一家，与谁都没关系。
到时候她也来个死盾，带着她的人销声匿迹，混迹于市井江湖，谁又能找得到她。
*
翌日，窗外稀薄的阳光从油纸糊的窗户上映照了进来，林子里的鸟儿叽叽喳喳叫得很欢。
林婉言昨夜睡得晚，今日也就起得晚了些。
“小姐，小姐......”流星撩开帘帐，林婉言的眼睛还未睁开，脑子里还在与周公谈判，让我再睡会，好累啊，好想睡啊。
“小姐，二夫人和二小姐从祠堂出来了。”流星说。
“嗯？”林婉言用鼻腔里挤出一个字，还是不想睁开眼睛。
“二老爷昨夜很晚才回，去了许府，听说许相同意二小姐进府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她倒不奇怪，好奇的是靖王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变数，这皇上除了对林永川斥责罚俸以外，也没其他的旨意，可见他对于靖王这桩婚事还没想到要怎么办。
“那她们不高兴坏了？”林婉言声音懒懒的，还带着惺忪懵懂的软糯。
“二夫人都气死了。”流星笑着说，将身子软得不像话的小姐从床上捞了起来，“听说她还想着女儿跟她一样，以贵妾的身份进门呢。”
“现在只是个良妾，除了少了张卖身契外与那些贱妾也差不多。”流星说得兴起，“等她伤好了，会让她先进门。”
先进门？这在京中可是有些犯忌，正妻还没进门，妾室就先抬进了府。
在大周，一般的高门大户都不会愿意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会认为这家的家风不正，女儿嫁过去便会受委屈。
再说，万一这位正妻是个厉害的，林江雪怕是会被磋磨死去。
让林婉言没想到的是，许府还在打她的主意，林永川听许相说仍想要林婉言入府为正妻，便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姐姐不会计较妹妹先进府，这才有了林江雪先进府的安排。
满月也跟着端着漱洗用的珐琅蓝唾壶进来，“刚才翠儿回来说，荷香院在摔碗碟呢。”
林婉言听着两人说着府里的八卦，簌洗过后，正在吃早饭，外面便有丫鬟急匆匆的来禀，“大小姐，香儿被二夫人给打了。”
林婉言脸色一凝，“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便出了绿香阁，三大丫鬟跟在后边气势汹汹的去了荷香院。
阳光刺眼，林婉言的脸色却冷得吓人，光线落在她脸上，仿佛结成的霜。
还隔着老远，就听到翠儿的嚎哭声，“我没有，你们别打姐姐了，别打了。”
林婉言拧眉看了眼流星，流星会意，急步先跑了过去。
荷香院外围了好些人，有人喊了一嗓子大小姐来了，便纷纷让开了路。
“不关大小姐的事，许公子对小姐好不好，全府都知道，需要婢子来说？”是香儿的声音。
“呸，就是你俩这一天到晚不干活，在府里闲逛，到处嚼舌根，看我不打死你们两个小蹄子。”
“齐嬷嬷真是好威风。”进了荷花院，就看见李氏和两个丫鬟站在一旁，她身边的齐嬷嬷手里拿着根棍子，一下一下正往香儿身上招呼。
流星刚刚拉过倒在地上还在哇哇大哭的翠儿，满月和修云见状忙去拦住齐嬷嬷，将香儿解救了出来。
“母亲这是何意，这两丫头是我绿香阁的人，哪里做的不对，女儿自会教导，何苦让母亲辛苦？”
“林婉言，你简直大胆，竟敢带着人来我院里放肆。”李氏冷眼看着这个继女，终是小瞧了她。
林婉言心里冷哼，这是关了一夜关出气性来了？终于不再与她虚与委蛇，这两个月怕是也忍得够呛。
“母亲，打我绿香阁的人，不该知会我这个主子吗？”
“我是林府的当家主母，这府里任何一个人我都有权力教训，来人，去将那两小蹄子给拖过来，每人三十大板，再发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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