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说到这里，看了一下表：“12点过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他站起来，手臂伸展一下：“饭熟了吗，熟了就吃饭。”
首长的秘书走过来问艾书：“不是到饭馆吃饭吧？首长是不进饭馆的噢。”
艾书：“在区的食堂。”
首长点了点头。
进食堂时，艾书疾步在前，向站在食堂门里的区法庭干部老吉举手，老吉双手合十，表示完全准备好。这些动作，是互相约定点子的。
因为头天晚上接通知晚，区里无车辆，出外采购不了，所以商定，就地就简准备：一盘清炖鸡、一盘盐菜蒸腊肉、一盘烤鱼、一盘肉菜杂烩，汤是白菜煮豆花，缺料由区供销社饭馆提供，并由饭馆忠厚且是党员的厨师叶行主厨，清炖鸡在饭馆里制作，其他菜肴在区食堂烹饪。饭馆到区食堂有一百公尺的一段路，且必须通过一段窄街，要严格保密，确保安全，万无一失。食品安全由老吉把关，每道菜出来，他都先舀点试吃，菜味好又半小时无异常才上桌待客。
区食堂备两桌，桌子是四方木桌，一方配一条木板凳，每桌坐八人。
区挂职书记出面安排，他请首长、首长秘书、地、县委领导坐主桌，叫各坐一方。
首长看他的秘书一眼，秘书又把艾书田忠与区长、挂职副书记叫去与首长同桌，其他人员坐副桌。
上饭时，艾书请首长的秘书去指点给首长煮面条。首长制止，笑着说：“吃饭就行，我己学会吃饭了。”说完，端起饭碗边吃边说：“饭也可口，菜也香嘛。”
厨师端上来一盘炒豆腐丝。首长看秘书，秘书叫端下去，说：“超标了。”
艾书说：“今天的菜都是本地产的，这个豆腐丝是树前的土特产，叫‘千张纸’，只有树前的水才可以制成这个片薄质嫩细绵的豆腐，只是请首长品尝一下，不行就端走。”
首长慢慢咀嚼品味：“好吃”、“好吃”，“我还没吃过这样好的豆腐呢。你们可以考虑脱水、包装成商品推进市场嘛。”
首长一行出门，安全到达毗邻区后，艾书与大家的心才象块石头落了地。
艾书他们担心不是多余的。十多年前，时任省革委副主任的“支左”军长来树前区视察电站，入室进屋都是警卫人员先行检查过屋子，连床脚都不放过。一切安全后，首长才进屋。回临川时，途经树前与莺咀交界的分水岭，“呯”的一声，首长车的轮胎爆了。一声“防刺客！”警卫班战士马上拉开警戒，荷枪实弹，占领有利地形。检查结果是车轮被元钉刺破了，但怀疑是阶级敌人阴谋破坏，要两个区追查，追查无结果。又要追查两个区的责任。轮胎地点在那垭口正中，莺咀区说属地树前，树前说他们的管辖是在垭口之下。最后是以对阶级敌人管制不严的罪名，把莺咀区的武装部长降为区供销社副主任，才了此事。
首长走后，区几位领导在一起议论，田忠说：“艾区长提醒万为单位，你们还是继续报到个位，甚至‘半’都念出来。”
汇报人说：“当时头脑好像一片空白，什么话都听不清楚，什么事都记不起来。反正首长对树前印象肯定不好了。”“只要首长安全进来，安全出去，我们就幸运了。”艾书如是说。
回临川路上，首长对地县委陪同的领导说，我们的任务要与基层干部的状况、素质相适应，不能光看文凭，经济发展还是要懂经济的干部来抓。暗示树前区班子应调整一下。
艾书接河钢修建部胡经理、丁工、王工、陈工、张工等一行在铁厂上作自验自查，准备迎接全面验收。这是他去接来的，所以在厂里同吃同住己五天了。285张图纸已逐张对检272张，这天下午就可完成。可是这天，铁厂办公室已四次接到电话，说县领导关贵在区里等候找他有事，他想把剩下的几张图纸对照完再走。
这关贵现在是县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主任，这样急着找艾书有什么事呢？
艾书随运焦炭的货车到分路口，下车后，犹如小跑式的赶到区里。关主任在区委大院里踱步，看似等得不耐烦了。他叫了一声：“关主任，您好！”关主任说：“今天赶场天，办公室里人多，到你住处坐去。”
“我不是县委这边领导，叫人都慢吞吞的了。”艾书几天不在，温水瓶里没有开水，正提着空瓶去找水，听老书记这么一说，觉得老书记误会了，“哎”，正想把这铁厂耽误时间的解释，关主任即把话挡住：“给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坐下，不打水了，只是几句话给你说说，说完还有事。”
“县委研究决定，你担任树前区区长、区委副书记，要贯彻好首长在这里视察时作的一系列指示，把工作抓好，不辜负首长以及县委对你的期望。”关主任一本正经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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