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李川就过来了。
他笑着说道：“姑娘，幸不辱命，杨大树张嘴了，这是他的证词。”
说完，他恭敬地递上了手中的一张纸。
柳芙接了过去，打开后认真看了起来。
杨大树说他家和张嬷嬷大哥一家并没有娃娃亲，他是被张嬷嬷大哥花钱请来演戏的。
一切都是张嬷嬷大哥让他做的，事后他带着一笔银子领着三岁的大丫走了。
张嬷嬷大哥不让他好好照顾大丫，说只要有口饭吃饿不死就行，还说大丫只要跟着他走了，从此以后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决不允许大丫离开他家。
一晃大丫在他家住了近十年的时间。
镇上的地主老爷看上大丫，打算给他一笔银子纳大丫为妾，当时他都心动了，可张嬷嬷大哥一家一直有派人看着他们。
没过多久张嬷嬷大哥就收到这个消息，又给了他一笔银子后让他拒绝卖掉大丫。
接下来大丫就和杨大树的独子成婚了。
“很好，把人和口供都给我带着，咱们回靖国公府！”
下午，柳芙回到靖国公府，却得到靖司辰出城剿匪的消息，若是顺利一两日就能回来，若是不顺利归期不定。
这真是不凑巧，柳芙听到后眉头紧蹙。
可她已经答应大丫明日要接她回家，她不能食言。
于是柳芙并没有改变她想要明日惩治张嬷嬷和陈管事的决定。
她身为国公夫人，是掌中馈的当家主母，就算没有靖司辰，她依旧可以收拾那些做坏事的人。
虽然自己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可柳芙依旧觉得很棘手。
靖国公府这些人的性格都各有弊端。
靖司礼看着是个好相处的，可他对相处十几年的靖司菀都不假辞色，柳芙不敢相信他对大丫能有多少怜惜。
靖司齐是对靖司菀最好的人，他们兄妹情深，她觉得靖司齐会因为靖司菀不是亲妹妹就彻底放弃她。
至于老夫人赵氏，更指望不上她来心疼大丫了。
整个靖国公府，除了靖司辰外，没一个能真正让她感觉会百分百接受大丫的人。
就在柳芙在心中筹划第二日该如何做时，事情还是按照柳芙原本计划的方向进行了。
第二天一早，柳芙起床后不久，靖司辰回来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血腥味，看样子应该是连夜赶路回来的。
“夫君一夜未眠？”
靖司辰点点头，虽然昨日剿匪劳累了一天，又连夜赶路回来，但他的身上依旧看不出任何疲惫的感觉。
“夫君进宫复命过了？”柳芙再次问道。
靖司辰依旧点头，他刚从宫里回来，只是大部队还没回京，他是带着一小队亲卫提前赶回来的。
不知为何，他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安感，这种不安感让他不想耽误任何回家的时间。
就连徐明都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自从主子成亲后就没在外面过夜过，他都习惯了连夜赶路回府了。
见靖司辰接下来没事了，柳芙打算将大丫的事按照计划提前告知他。
“夫君，你先去洗漱，洗漱过后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好。”
见柳芙让他先去洗漱，靖司辰并没有追问这件重要的事是什么，只是加快了洗漱的速度。
没过多久，他就带着一身的水汽回来了。
靖司辰坐在柳芙对面，态度认真地说：“夫人，你请说。”
柳芙深吸一口气，没有多说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我若说大姑娘并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信吗？”
果然，靖司辰的回答与柳芙预料中的完全一致。
靖司辰不会无脑相信她，也不会完全不信她，他相信的只有……
“证据呢？”
靖司辰相信的只有证据。
柳芙快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到柳芙说靖司菀的长相与靖国公府的人不像，反倒是与张嬷嬷和陈管事极为相似后，靖司辰不以为意。
长相在他眼中算不得证据。
柳芙知道长相相似绝对算不得什么，若靖国公府真把长相当回事，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发现靖司菀是假的。
也或许是有一种上位者的傲慢，完全没想过竟然会有下人有如此大的胆子换了国公府的嫡女。
而且她知道靖司辰再理智，从情感上来讲，他也无法相信家里养了近十五年的妹妹，竟然不是亲妹妹，而是仇人之女。
靖司辰是一个看似无情其实内心非常柔软的人，只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让他养成了生人勿扰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柳芙知道，别看靖司辰对靖司菀不假辞色，可却是实打实的关心这个妹妹，否则不会给靖司菀请教导嬷嬷想把靖司菀这棵歪树掰直。
若非真的关心，靖司菀的行为令他厌恶，直接罚了便是，何必费力不讨好。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即便再让人无法接受，柳芙依旧要继续往下说。
当靖司辰听到柳芙说起母亲在庄子产子，说起张嬷嬷与母亲几乎差不多的时间生下了一女，说起张嬷嬷将女儿过继给了兄长，说她顺着线索调查下去后，在外面找到的那个姑娘长得几乎与靖司齐一模一样并且这么些年过得极为凄惨时，他坐不住了。
即便没有证据，他已经相信了五分。
毕竟张嬷嬷和陈管事不可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活成柳芙口中的那副模样。
在柳芙把杨大树的口供递过来后，靖司辰已经相信了九分。
剩下的最后一分不信，是因为他还没看到张嬷嬷大哥的口供。
果然，柳芙就像是知道靖司辰在想些什么似的，她最后说道：“我已经让人将张嬷嬷的兄长一家抓了过来，口供和人应该马上就到。”
这时柳芙看向静莲，静莲马上会意，行礼后轻轻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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