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回忆心魔：叶孤舟线，哇，哪来的穿越者这么残暴
心魔第一次出现时，苏无罔毫无防备，身体瞬间被另一个自己完全掌控。
“啧，这具身子倒还凑合。”
陌生的语调从自己喉间溢出，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苏无罔想要夺回控制权，却像被关进了透明的牢笼，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他不敢告诉夫子，不敢告诉周老头，更不敢告诉孟禾。
每当想起李媛媛那双空洞的眼睛，他就觉得厌恶——他不认同自己和疯女人一样是病态的。
可北海的任务迫在眉睫，气运之子叶孤舟等不起。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撞开客栈木窗，将苏无罔额前碎发吹得凌乱。
铜镜里倒映着张“百相”调整过的雌雄莫辨的面容，眉间金箔花钿在暮色里流转暗光，“苏无罔”正对着菱花镜咬开胭脂纸，殷红唇色瞬间晕染出三分妖气。
【非要这般招摇？】
苏无罔的灵识在识海里掀起惊涛，云锦诃子裙外罩着的鲛绡大袖被穿堂风扬起，他能绸缎滑过腰际的凉意。
女装总给他一种非常清凉的、不安全感。
【急什么急～】
心魔舔了舔唇上口脂，【早去晚去，那气运之子都是废人。北海寒气重，当然要穿暖和些～】
苏无罔在识海中扶额。
暖和？再脱两件都能和合欢宗素腰比了。
自他强行篡改韩商鸣命格后，这个癫狂的倒影便愈发不受控制。青铜镜中映出的人影让苏无罔太阳穴突突直跳。
心魔李妄生正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眼尾勾出的一抹妖异的红，确实有四分像李媛媛。
心魔李妄生不明白本我天天这么纠结干嘛。
叶孤舟的气运已经被彻底打乱，即便他们现在赶去，也未必能改变什么。
最多去晚了给他选个好坟头嘛，天道的份工，大不他跟气运之子一块死。
看着镜子里的“美女”，心魔来回侧目，嘿嘿，本大爷就算女装也好看得一批～
【戴上帷帽……】
苏无罔真是无语了。
若不是周老头子掐指一算，说什么“女装可避血光之灾”，他何至于让心魔逮着机会这般作威作福？
心魔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斩男神作，时不时发出几声轻佻的嗤笑。
“瞧瞧，多美的人儿啊～”心魔捏着嗓子，声音忽高忽低，他已经在盘算着骗财骗法宝了。
心魔觉得本我老可悲了，像层层叠叠裹着命运织就的茧。
最里面是他梦寐以求的人生——做个无拘无束的修士，看云起看花落，可现实却像无数根细丝，将他越缠越紧。
现在最里面的东西（心魔）厌烦了，凭什么？
命运已经缠绕一圈又一圈，本我还要给自己再缠绕上一圈再一圈。
心魔偏偏就要脱离而出，舞到本我面前，逗笑着、嘲讽着，所有一切苏无罔看不惯的东西。
【走吧，周老头说的地在哪？】
李妄生甩了甩女装的宽袖，帷帽上的轻纱随风飘荡，【周老头说的地在哪？让本大爷去会会那些不长眼的东西～】
苏无罔看着“自己”抬腿跨上窗棂，裙裾下赫然露出精壮的小腿肌肉。
苏无罔：竖中指。
心魔你操纵身体也就算了！
套马甲要符合人设啊！
……
破庙残存的梁柱在夜风中呜咽，腐朽的供桌旁，叶孤舟仰躺在断裂的观音像前，断裂的筋脉里汩汩渗出的血，正顺着青砖缝蜿蜒。
叶孤舟早就没了世家公子的风范。
手脚筋脉都被挑断，华贵的锦袍早已被血污浸透。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只换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手脚筋脉尽断，连挪动一寸都成了奢望。
他不明白，那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喊"；大哥"；的弟弟，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三个月前，叶成双还笑着说要和他一起去秘境历练。
“为什么......”
叶孤舟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月光下，叶成双的瞳孔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嘴角挂着与年龄不符的冷笑。
“夺舍？”
叶孤舟忽然想到什么，强撑着想爬起来，反倒是对面的"；叶成双"；笑得更欢了。
“你懂个屁，劳资是穿越！”
“既然你发现了，那计划只能提前了。”
假叶成双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抚过叶孤舟的脸颊，“本来还想在秘境里动手的，系统说只要取代了你，我就是新的气运之子……”
叶成双忽然收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那系统又在警告他，不能对叶孤舟动手。
破庙外传来乌鸦的啼叫，叶孤舟感觉意识开始模糊。他不明白对方为何不给他个痛快，偏要将他丢在这破庙里自生自灭。
……
【因为......杀气运之子是要承担因果的】
心魔提着裙摆跨过门槛，月光给靛青裙裾镀了层银边。他饶有兴致地用描金绣鞋尖戳了戳地上的人：“喂，还喘气吗？”
叶孤舟应声歪倒在地，四肢处暗红血渍蹭上青砖。
苏无罔在识海里扶额，心魔真当是戳咸鱼呢……
“啧啧，叶大公子这模样……”
心魔蹲下身时特意拎起八破裙，生怕沾到地上陈年血垢，“还不如北海城外的乞丐体面。”
说着突然对虚空\/本我挑眉：“你说我现在扒了他衣服，算不算劫富济贫？”
【不成件的法衣是买不上价的】
苏无罔耐心地给心魔解释，咱们打劫也要打劫点贵的。
看着“自己”的广袖流云裙，苏无罔突然觉得周老头算卦时绝对掺了私怨——不就是和昀泽串通，把他的藏货全烧了嘛。
李妄生踢开半截残烛：“有了！”
他折下庙外两根歪脖子树枝，削成简易担架的模样，“反正气运之子命硬得很～”
说着用树枝戳了戳叶孤舟腰眼，反正不脏他的贵贵女装就好了。
苏无罔看着“自己”哼着小调拖人的架势，突然想起幼时见到的运猪车夫。
他这个“乐修”马甲的人设好像一开始就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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