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璎那边忙的不亦乐乎，熹妃这边也有点风雨欲来。
安嫔和祺嫔因为乌拉那拉氏倒台的缘故，显得很是低调。
但是作为老朋友的熹妃和浣碧却没忘记。
永寿宫内
“娘娘，安嫔如今失势，咱们倒不如无声无息的了结了她，只要做的干净些，便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来查，也查不出什么。毕竟，安嫔自个儿那就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熹妃垂眸，“如今皇上得了新后，我看似虽然怀着皇上的龙胎，却也不得不低调。眼下我们应该更关心的是，没了纯元皇后，没了皇上对纯元皇后的旧情，我应该怎么挽回皇上的心。”
浣碧张了张嘴，没说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沈眉庄的声音。
“嬛儿，在做什么？看看是谁来啦！”
伴随着声音，沈眉庄抱着三岁的胧月，款款走了进来。
她们姐妹情深，见面不必行那些虚礼。
甄嬛脸上的愁云瞬间消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她站起身，脸上堆满了温柔的笑意，迎了上去。
“姐姐怎么来了？快坐。”
“胧月给熹娘娘请安。”胧月被敬妃养得很好，粉雕玉琢，奶声奶气地行了个礼。
甄嬛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俯身把胧月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胧月乖，想熹娘娘了没有？”
胧月搂着她的脖子，使劲点了点头：“想了。”
小孩子清澈的眼睛里，映着甄嬛的脸。
沈眉庄在一旁坐下，看着她们母女亲昵的样子，眼神里满是疼惜。她挥手让殿里的宫女都退下，包括一脸不情愿的浣碧。
等到殿里只剩下她们四人，沈眉庄才开口，语气里带着担忧：“皇上如今是跟着皇后疯，和从前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甄嬛抱着胧月，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闻言，只是笑了笑：“那咱们也没有办法，我前儿送了一碗燕窝粥去，被皇后直接赏给了岳兴阿。倒是没白费我的东西。”
“你明知她不是善茬，又何必去招惹她？”沈眉庄叹了口气，“现在好了，碰了一鼻子灰，还惹了一身骚。”
“眉姐姐，我也不想。”
甄嬛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苦涩，“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如今皇上对她言听计从，废后、追废纯元……桩桩件件，都透着邪性。我若再不为自己和孩子们打算，将来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看着沈眉庄，认真地说道：“皇上的心，固然恶心。可为了甄家，为了我的爹娘，也为了胧月和我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我现在……不得不需要的东西。”
沈眉庄看着她，眼神复杂。她知道甄嬛的苦，也理解她的选择。
“可是……你如今怀着身孕，凡事都要小心。”沈眉庄握住她的手，“那个舒穆禄氏，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硬碰硬，只怕会吃亏。”
“我知道。”甄嬛点点头，“所以我才要忍。”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胧月。小家伙没听懂大人们在说什么，正专心地玩着甄嬛衣带上系着的一块玉佩。
那玉佩触手生温，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
甄嬛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纯元皇后这张“牌”，对皇上来说，已经没用了。
那她自己呢？
她这个“莞莞类卿”的替代品，在皇上眼里，还剩下多少价值？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轻轻地扎进了她的心里。不疼，但是很凉。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关于“挽回皇上的心”的想法，有点可笑。
一个人的心，如果能靠“挽回”这种方式得来，那它本身也就不值钱了。
或许，她该换个思路。
“姐姐，”她抬起头，看向沈眉庄，“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沈眉庄不解：“什么想错了？”
“我们都以为，这位皇后是靠着像纯元皇后，才得了盛宠。”
甄嬛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异样的光，“可万一……皇上喜欢的，根本就不是纯元皇后那一款呢？”
沈眉庄愣住了。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大胆到近乎荒谬。
皇上对纯元皇后的深情，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怎么可能……
两个人忽然对视苦笑，他们真傻，虽说心底知道纯元皇后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皇上都废了纯元皇后。
可他们心理总还想着，或许是舒穆禄皇后哪里和纯元皇后太像，以假乱真，更离谱的或许是舒穆禄氏就是纯元皇后转世，所以才会被皇上宠爱到如此地步。
可是纯元皇后被废了……
可若是不那么想，甄嬛被否定的前半生就要再被否定一次，她因为纯元皇后吃了多大的苦头啊。
那些痛苦，那些眼泪，全都是她自己的兵荒马乱。
“你看她做的那些事。”
甄嬛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沈眉庄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掌掴宠妾、逼人休妻、气走太后……哪一件，是纯元皇后做得出来的？她根本就是纯元皇后的反面。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可皇上……就吃她这一套。”甄嬛得出了结论。
“皇上的口味，变了。”
暖炉的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凝结的愁绪
沈眉庄心疼道：“你啊你啊，一孕傻三年，皇上为了她，连纯元皇后都废了，纯元皇后必定是比不过她的。”
“但你也未必没有胜算，皇上……心里也未必没有你。”
沈眉庄坐在软榻上，看着怀里的胧月，心头百味杂陈。她抬眼望向甄嬛，后者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但那双眼睛里，却已流露出深沉的疲惫。
“嬛儿，你啊你啊，一孕傻三年。”
沈眉庄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皇上为了她，连纯元皇后都废了。可见这舒穆禄氏，在他心里，是实实在在的，比纯元皇后分量更重。”
甄嬛闻言，只是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比纯元皇后更重吗？那她算什么？一个被抛弃的影子？ 她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抚摸着胧月的头发。
沈眉庄又道：“但你也未必没有胜算，皇上……心里也未必全无你。”她这话自己说起来都有些勉强，连她自己都知道，那份胜算，薄弱得像纸片。
“只是你一定要记住，万事先保全自身才好。”
两个人拉着手，胧月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
“多谢眉姐姐关心，我知道，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子重要。”甄嬛轻轻拥住沈眉庄，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那团郁结之气尽数吐出。然后，她整理好心情，露出一丝微笑，看向胧月：“胧月在做什么呀？呀，好精致的小老虎。”
胧月奶声奶气地应道：“是额娘做的，胧月最喜欢额娘做的小老虎。”小家伙指了指玉佩上雕刻的虎头纹样。
沈眉庄看着自家嬛儿脸上那流淌过的伤心，只觉心口一酸。
是啊，皇上若是不再爱纯元皇后，那又如何对得起嬛儿和胧月母女分离呢？
胧月如今心里的额娘就只有敬妃。
亲耳听到自己的骨肉喊着旁人额娘，却只能喊自己冷冰冰的熹娘娘，嬛儿的心该有多痛啊。
是啊，皇上若是不再爱纯元皇后，那又如何对得起嬛儿和胧月母女分离呢？
她心想。 胧月如今心里的额娘就只有敬妃。
亲耳听到自己的骨肉喊着旁人额娘，却只能喊自己冷冰冰的熹娘娘，嬛儿的心该有多痛啊。
……
胤禛牵着舒穆禄兰璎的手，穿过重重宫阙，回到了养心殿。
殿内，烛火尚未点燃，只余窗外西斜的日光，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昏黄的暖意。
这里是独属于他们的静谧世界，仿佛将方才外间的所有喧嚣与纷扰都隔绝开来。
兰璎反手握紧了胤禛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
曾几何时，这双手也是这般温暖。
她看着胤禛，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是重逢的喜悦，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即使过去那么久，这种感情都还存在，或许是曾经失去过，所以灵魂会永远铭记那种绝望的感受吧。
“表哥，我看着额娘，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这一次我终于将她救了下来。”
兰璎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在空旷的殿宇中显得格外清晰。
胤禛侧过头，看向她。她的侧脸浸在西斜的余晖里，显得柔和而模糊。
胤禛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微微蹙了蹙眉，然后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嗯，额头是微凉的，看来情绪还算平稳。
“可没有回到从前！咱们回来晚了！”
他直起身，语气里带着一丝怪异的幽怨，仿佛一只被冷落的大猫，“你表哥我的牛马兄弟死了好多，活着的那几个也基本上不能帮我干活了。我很不好！”
他这抱怨说得理直气壮，就像在控诉兰璎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
兰璎听了，唇角微微勾起，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总是这样，连抱怨都这么……别具一格。
她抬手轻拍了一下胤禛的胳膊，那动作里带着她特有的、毫不在意的亲昵。
“你忙点也好，”她收敛了笑意，语气平静得像在评价天气，“省的太粘人。”
胤禛的眼神瞬间“哀怨”起来，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这句话抽走了。
他摊了摊手，作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将“伤心且不可置信”的精髓演绎得淋漓尽致。
“表妹，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在讲一遍，”他凑近兰璎，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戏剧性的压迫感。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是谁看不见对方就心慌？是谁的手永远牵着对方的手？是谁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彼此？又是谁黏人？咱们俩是双向奔赴的病情好不好？”
胤禛一连串的“是谁”问句，像机关枪一样喷射而出，丝毫没有给兰璎插话的机会。
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控诉与不甘，仿佛在说：“你敢否认吗？你敢吗？”
他微微俯身，将脸凑到兰璎面前，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每一个表情里抠出她真实的想法。
兰璎被他这番连珠炮似的指控说得一怔。
嗯，这倒是实话。 她抬眼看了看胤禛，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难不成你嫌弃我老了？丑了？”胤禛最后抛出这么一句，脸上带着一种自我牺牲般的悲壮，仿佛为了兰璎，他已经承受了天大的不公。
兰璎闻言，眉梢微微上挑。
老了？丑了？这话说得，可真是……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指腹轻轻蹭了蹭胤禛的脸颊。
他的皮肤依然紧致，只是眼角细微的纹路，在光影下若隐若现。
“老了丑了倒不至于，”兰璎慢悠悠地说道，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在讨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过，这牛马兄弟嘛……”
她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丝玩味。
胤禛被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吊足了胃口，他微微倾身，更靠近了她几分，生怕漏掉了她接下来的每一个字。
他甚至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她要说什么？难道还有更狠的话吗？
兰璎的目光落在胤禛那张略显疲惫，却依旧轮廓分明的脸上。
这张脸，承载着前世今生的所有记忆。
她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只有胤禛才能读懂的揶揄。
“这牛马兄弟死了就死了，”兰璎接着说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不是在安慰或指责，“反正咱们现在还有的是牛，还有的是马。”
她轻轻拍了拍胤禛的脸颊，那动作里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随意，却又充满了只有他们二人才能理解的亲昵。
“那不一样，就我那些兄弟的折腾劲儿，旁人哪有他们好用！”胤禛勉强说了句公道话。
九子夺嫡天团的配置多难得一见啊，没看见上辈子他们所有人齐心协力的时候，大清就跟窜天猴一样吗？
牛马兄弟们：谢谢你哦，幸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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