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黄河西在城关镇人代会上，高票当选为镇长，成为华凯县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也成了华凯政界的一颗新星，这在华凯县引起了轰动。有人说，黄河西恁年轻就当了镇长，前途无量。
城关镇，其机关在县城中心地段，下辖县城的四街、四关及周边二十多个村庄，虽然主要任务在农村，主要工作对象是农民，但也经常与县直机关打交道，县直机关在很多方面需要城关镇的支持，县委县政府对城关镇也特别重视。在县城，城关镇的镇长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
黄河西当选镇长的第三天，宫殿柱、王为国在大众食堂订了一桌酒宴，邀请在县城工作的同班同学参加宴席，为黄河西当选镇长庆贺。
宫殿柱与王为国商量，宫殿柱负责通知秦志帅、任朝阳、史向前、武 卫东等人；王为国负责通知魏国忠、黄河东、祝光明、贾有志等人。
傍晚，宫殿柱、王为国先后来到大众食堂二楼6号雅间。他们认为，今晚应到十一人，坐一桌虽然会挤一点儿，但说话方便，还是坐一桌为好，酒菜可以丰盛一些。
王为国来时带了四瓶剑南春酒和六盒云烟，这是社会上公认的名酒名烟。
他俩翻看着菜谱，点了红烧黄河鲤鱼、道口烧鸡、焖羊肉、炖兔肉、卤猪蹄、煎灌肠等；素菜有莲藕、凉拌五香豆腐丝、水煮花生米、酸辣土豆丝、炒丝瓜、麻汁豆角等十二道菜。
他俩点过菜，一边说话一边等人。
“王主任，你从家里拿好烟好酒，让弟兄们分享，够意思啊！” 宫殿柱说。
“宫大班长，开始挖苦我了不是? 我这个办公室副主任不算官儿，根本不在册！仅是个跑腿的而已，人家河西已是镇长了，镇长才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儿哩！你是不是想让我喊你宫站长? ” 王为国说道。
“你这家伙，真不识好歹！谁挖苦你了? 我说你有好烟、好酒拿出来让弟兄们品尝，这是夸你哩呀！” 宫殿柱又说道。
“同学之间，应该叫名字，不应该称职务，你叫我王主任，该不该罚酒? 再说，我也不是办公室主任，仅是办公室的一个小小的副主任，你喊我主任，岂不是损我? 你要是再喊我王主任，下次我就喊你宫站长！”王为国振振有词。
“我算被你咬住了，本来是称赞你的烟酒好哩，夸你让弟兄们喝好酒、抽好烟够意思哩，却被你咬住不放，你别再咬了，再咬就被你咬掉了。” 宫殿柱一边笑一边说。
王为国轻轻捶了宫殿柱一下，说：“酒嘛，就是让人喝哩；有好酒不让你喝让谁喝? 有好烟不让弟兄们抽让谁抽? 一直放在家里有什么价值? ” 王为国表白道。
他们正在戏谑着，黄河西推门进来了。
“老兄，谢谢啊，让你们破费了。” 黄河西说着，先后与宫殿柱、王为国握手。
“你看，为国又从家里拿了好酒好烟。” 宫殿柱用下巴颏指了指桌子上的烟酒，说。
黄河西看看桌上的剑南春酒和云烟，说：“好家伙，喝恁好的酒? ”
“不是为了庆贺你当镇长嘛！河西，你当了镇长，我们高兴啊！该好好庆贺一下嘛！”王为国看着黄河西说。
“听说你是全票当选，是真的吗? 河西。” 宫殿柱问。
“是的。”黄河西说，“全票当选并不稀罕，缺几票也算正常。”
“城关恁复杂，你得全票，不错！不错！” 宫殿柱说道。
宫殿柱话音刚落，秦志帅、任朝阳也到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继续等人。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除了黄河东之外，其他人也都到了。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黄河东的影子。
宫殿柱问：“为国，通知到河东了吗? 他咋还不来? 就缺他一个人了。”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我给五金公司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她说，‘人都在会议室开会，正搞优化组合哩，谁组合不上就得下岗，会议很重要，现在不能喊他’，我把今晚喝酒的时间地点都告诉了她，她说一定一字不错地转告给河东。” 王为国解释道。
“那他咋到现在还不来呢? ” 宫殿柱问。
“我也不知道。”王为国停了停说，“难道他是泡妞去了? 还是没有组合上，下岗了? ”
王为国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魏国忠说：“不会吧，问题有恁严重? 他能沦落到下岗的地步? ”
祝光明接话道：“这也不好说！国忠，你知道，县里的企业都在搞承包经营或租赁经营，不少企业正在搞优化组合，压减富余人员，这样，就得有一部分人下岗；我不知道你们物资局的情况，反正我们供销社系统正在改革，土产公司实行门店承包经营，人员实行优化组合，有三分之一的人员下岗了。我听说，五金公司正在搞人员优化组合，肯定有人下岗，河东平时又懒散惯了，估计河东的日子不好过，这次优化组合，他够呛，估计危险，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下没下岗? 这几天我没见他，也不清楚。”
魏国忠问道：“是不是接电话的那个女的没通知到他? ”
王为国说：“也可能是他有事儿脱不开身，这样吧，等一会儿他如果还不来，不行就去个人到他家叫他。”
他们一边等黄河东，一边讨论起了下岗的话题。
史向前说：“河东要是真下岗喽，不好看是小事儿，他下一步该咋办? 肯定会影响到他家的生活。”
任朝阳说：“前几年河东顺水顺风，春风得意，可这几年走了背运，先是离婚，后是他爸被撤职，如果这次他真下岗喽，他肯定受不了！”
“有些人眼皮子薄得很，人家有用的时候，千方百计地巴结人家，人家一旦失势了，就再也不理人家了，甚至躲着人家；他爸不是局长了，谁还买他的账?！再加上河东不懂经营，又没有技术特长，懒散惯了，公司机关不想留他，门店承包人不想要他，他成了累赘，弄不好他还真得下岗。” 魏国忠说。
“欸，你们还记得不? 我们高中毕业那天，在这个食堂里喝酒，那时候河东谁都看不起，说话口满得很，好像他一辈子都会在高岗上，他不会想到也有今天吧? 才十多年的时间，河西当上了镇长，河东却下了岗，这真是世事难料，变化无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才十多年，变化就恁大！” 任朝阳感叹道。
“朝阳，先不要这样说，河东下岗了没有，我们还不清楚；假设他真下岗了，我们能帮他就帮，不能帮他也不要嘲笑他，更不能小看他，毕竟是老同学了；他若下岗，肯定是无奈，肯定有原因，谁愿意下岗? ” 王为国看看任朝阳，说。
“我看啊，他下岗不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如果他考上大学， 他会下岗? 如果他好好学习，有一技之长，他会下岗? 如果他工作积极，团结同事，他会下岗? 他父亲当局长时给他安排的工作，现在他父亲不是局长了，依靠不住了，他不下岗谁下岗? ！人还得靠自己，光靠爹不行嘛！” 任朝阳连发几问。
在高中阶段，黄河西、任朝阳、秦志帅等热爱学习者，与黄河东、魏 国忠、祝光明等不爱学习的干部子弟，性格不合，观点不同，存在一定的隔阂，互不服气。但是，高中毕业已十多年了，他们也过了而立之年，都成了家，有了孩子，有了一定的社会阅历和工作经验，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多，那些隔阂已经基本消除，他们已经不计较恁些了。
任朝阳并非因为在高中阶段与黄河东性格不合、存在隔阂而故意贬低黄河东，他刚才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认识。
“朝阳，下岗失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工资减少影响生活不说，更重要的是精神压力大，思想上痛苦。谁愿意下岗? 下岗有多方面的原因，不能全怪下岗职工个人。企业人员过剩，负担过重，内部结构不合理，产品质量不好，没有市场竞争力，对生产和发展都不利，确实需要改革。砍掉多余的内部机构及压减富余人员，是改革的重要内容，这样，岗位就减少了，张三不下岗李四就得下岗，反正要有一部分人下岗，我听说，我们县已有一千多人下岗，难道这一千多人都有过错? 如果河东真的下岗了，是企业改革造成的，不一定是因为河东有问题而导致的，起码不全是河东的原因。” 魏国忠不尽同意任朝阳的说法。
“有的工厂长期停产，工人长期放假；有的企业倒闭了，工人全部失业，这能怪工人不好好干吗? 能怪工人没本事吗? 他们想好好干，可是，没活干呀！他们有本事，可无处施展呀！我看，下岗不能怪职工个人，是企业没有搞好，或者说是改革造成的，下岗虽然是一件既无奈又痛苦的事情， 但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儿！” 祝光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依我看呐，你们说得都不全面，倒闭企业，长期停产的企业，职工下岗不能怪职工个人，是厂长、经理的责任；而能继续生产经营的企业，在进行优化组合时，在裁减富余人员时，要是谁下岗了，那怨谁? 恐怕就是个人的原因了，咋有人没下岗? ” 王为国说道。
“我就不明白，企业为啥要改革，要是不改革，能有下岗职工吗? 河东会下岗吗? ” 祝光明说道。
任朝阳说：“企业改革，对政府、对企业都有好处，对政府而言，政企分开，可以减轻政府的负担，让企业更好地发挥主观能动性，企业能尽快适应市场经济，从而增加效益，进而增加税收；对企业而言，可以自主经营，参与市场竞争，根据市场需求开发新产品，制定发展规划，使企业焕发活力，从而提高产品质量，增强产品的市场竞争力，进而提高经济和社会效益；现在，我国正从计划经济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渡，属于转型期，企业必须进行改革，不改革没有活力，产品没有竞争力，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大家都玩完。”
“企业改革使一部分人下岗了，他们没有了收入，靠什么生活? ” 魏国忠说。
黄河西本不想插言，但听到他们谈论企业改革和职工下岗的问题，便说：“依我看，企业必须进行改革，不改革就没有活力、没有市场竞争力、 没有出路；企业不改革，其自主性就发挥不出来，积极性就调动不起来， 中国的经济就发展不起来，我们的国家就不会繁荣富强；对企业进行改革，是从全国发展大局出发的，是从长远的战略角度考虑的，是国内外形势的需要和必然，是为了更好地发展经济、与世界经济接轨，尽快使我们的国家繁荣富强，从根本上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至于改革造成一部分职工下岗的问题，这是暂时的，是不可避免的，与发展经济相比，这只是次要问题；企业必须从体制上、所有权上、机制上进行彻底改革，不能因出现职工下岗问题就停止改革，下岗职工问题是发展中的问题，也是改革中的问题，只要妥善安置下岗职工，让他们的生活有着落，就不会出现大问题。每一次重大改革，都会影响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再说了，政府对下岗职工也很关心，给下岗职工发放一定的生活费，为下岗职工创造再就业的机会，制定政策、采用多种措施，鼓励下岗职工自主创业等等，这对稳定下岗职工的情绪很有好处；做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一部分职工下岗对企业改革而言，只是付出的一点儿代价，不会因为有职工下岗而停止企业改革；现在的改革仅仅是开始，以后会全面改革，而且会不断深化改革。”
“河西，照你这样说，河东现在下岗很正常，下一步，我和祝光明也有下岗的那一天。” 魏国忠听不下去了，看着河西问。
“我没有这样说；你们会不会下岗，一方面看企业的管理经营效益情况，另一方面就是看职工个人的工作能力和表现情况。” 黄河西又说。
“这么说，我们在企业工作的几个人，都有下岗的可能性，你们在体制内、领财政工资的几个人，都没有后顾之忧了? ” 魏国忠问。
史向前说：“高中一毕业，你们就参加了工作，在当时，你们进的都是好单位，风光得很呐！我们是靠自己的努力，通过高考才参加了工作，现在你们的单位没有我们的单位好了，好事不能都让你们赶上啊，风水轮流转嘛！高岗下洼，十年一搭嘛！没事儿，你们下岗喽，我救济你们。”
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房间里的光线慢慢变暗，不知是谁拉开了电灯，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许多。
女服务员陆续端来四道凉菜和两道热菜，菜的色泽和香味使他们垂涎欲滴。
宫殿柱看看手表，见将近七点，便说：“嗳，嗳，这样吧，咱们先开始吧， 一边喝着，一边等河东。”
王为国拿到桌上一瓶酒，摆到桌上两盒烟。
任朝阳看看酒瓶，用手捏了捏烟盒，说：“剑南春酒、云烟，好酒名烟啊！今天的烟酒档次不低呀，能喝酒的要多喝，会抽烟的快抽吧。”
“这是为国从家里拿来的烟酒，一是庆贺河西升任镇长，二是让弟兄们分享一下。”
“谢谢为国！弟兄们都来了，今天应该我做东。” 黄河西看看王为国， 说。
“河西，换个时候你可以做东，今天为国出烟酒，我来做东，我已经对吧台上说过了，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准结账。” 宫殿柱说。
“谢谢宫兄，让你破费了。” 黄河西看看宫殿柱说。
秦志帅把烟盒拆开，又把酒瓶打开，接着，给每人面前的酒杯里斟上了酒。
十个人，坐了满满一桌，虽然有点儿挤，但还是为黄河东留了一个位置。
在灯光的照射下，杯中的酒液清澈见底；剑南春酒的浓香，扑鼻而来。
宫殿柱坐在上席。他看菜已上桌六道，酒已斟好，便说：“诸位，今天是在县城工作的同班同学，为庆贺河西当镇长而聚；河西升任镇长，我们高兴！大家要开怀畅饮，来个一醉方休，来，喝！”
他们同干了三杯，然后，便开始吃菜。
宫殿柱放下筷子说：“河西，今天是为庆贺你高升才摆的酒场，你先喝三杯吧。”
“我说个法，大家看中不中，宫老兄当代表，让河西先喝六个，然后，大家再同起一杯，就算都有了，谁也不能再单独给河西敬酒了。”王为国提议道。
大家一致同意王为国的提议。
黄河西二话没说，站起来一连喝了六杯，然后，又与大家同起了一杯。
“我们第十班，六十多个人，数河西提拔得早，现在数河西的官大哩， 河西为我们第十班争了光，我们为河西而骄傲！” 宫殿柱说。
“还数河西先考上大学哩呀，还数河西考的大学好哩呀，他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就考上了名牌大学，确实不简单！” 任朝阳接话道。
“这还不算，还数河西娶的媳妇好哩呀，他媳妇彦青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已是一中的年级主任了，工资比我们高多了。” 宫殿柱又说。
“读高中的时候，杨汉杰老师就说，‘河西看书像吃书一样，将来肯定有出息。’ 杨老师的话真灵，现在河西比谁都有出息。” 秦志帅接话道。
“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算明白了，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学习不行，等年龄大了再后悔也晚了，河西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他爱学习，还不是因为他在高中时学习好！” 任朝阳又说。
“宫大班长，我们第十班的同学，现在都干啥哩? 参加工作的有多少人? ” 史向前看了看宫殿柱，问道。
“前一段，我看望杨老师时，听他说，我们第十班，现在参加工作的有二十多个人，其中，十几个人是通过考学参加了工作，他们有在本县工作的，比如河西、志帅咱们这几个；也有分到外地工作的；还有三个是通 过当兵参加了工作；有几个是高中一毕业就参加了工作，现在仍在企业上， 比如河东、国忠、光明几个人；有几个在村里当民办教师；其余的四十来个在农村劳动。” 宫殿柱答道。
“你们考上学的人都搞好了，工作岗位都比较重要，镇长的镇长、庭长的庭长、主任的主任、校长的校长，有的在县委工作，你们好风光啊！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下岗喽，找到你们门上，可千万别说不认识呀！” 祝光明笑着说。
“国忠、光明、有志，你们听好了，如果有一天你们下岗没饭吃了，一定到我门上去要，我用好酒好菜招待你们，我舍不得吃的东西让你们吃，咱谁跟谁呀！你们一定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我盼望着这一天哩。” 任朝阳调侃道。
任朝阳的戏言引起了一阵哄笑。
黄河西没多说话，大家笑过之后，他说：“我认为，文凭固然很重要，但文凭不等于水平，一般情况下，文凭高的人知识面宽一些，能力强一些，考虑问题周全一些。不过，也有特殊情况，有的人虽然没有文凭，照样能创出一流业绩；人，只要肯学习，努力工作，就能做出成绩。”
“河西，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唱高调哩不是? 假如你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现在你能当上镇长吗? 假如河东有大学文凭，他会下岗吗? ” 魏国忠面对着黄河西说。
女服务员又陆续端来几道菜，宫殿柱让她先留下两道，等黄河东来后再上桌。
这几年，黄河西与黄河东的关系没有改善，俩人仍不来往，甚至还在暗暗较劲，黄河西一路上升，当然不把黄河东放在眼里，而黄河东则一路下滑，因以前太对不起黄河西，现在也没脸去找黄河西。他俩既是堂兄弟， 又是同班同学，同学聚会时，他俩也都参加，与别的同学该说说，该笑笑， 他俩就是不搭腔，如果不注意的话，谁也发现不了问题；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他俩一直如同水火不相容。
今天同学聚会为黄河西庆贺，黄河东到现在没来，黄河西便想，他迟迟不来，是真的下岗了没心情参加? 还是觉得我当镇长了，不愿意参加庆祝酒会呢? 黄河西心中一直琢磨着这个问题。
有人提议，有职务的每人喝三杯。
黄河西是镇长，秦志帅是法庭副庭长，宫殿柱是农业技术推广站副站 长，王为国是水利局办公室副主任，史向前是实验中学副校长，武卫东是实验小学校长，他们先后都喝了三杯。
又有人提议，任朝阳也得喝三杯。
任朝阳不干了，说：“我们说的是有职务的人喝三杯，我是一个大头兵， 为什么让我喝?我不喝！”
魏国忠驳辩道：“宰相家奴七品官，你是县委办公室干事，是县委大院里的人，虽然现在没职务，但你一出县委大院，一动至少弄个副科级， 比在下边干几年还强，你现在至少顶个副校长，你能不喝? ”
“有道理！” 史向前附和道。
“对，对，任朝阳也得喝！” 武卫东嚷道。
任朝阳不好再狡辩，也喝了三杯。
魏国忠又提议，凡是考上学的人喝三杯。
黄河西、秦志帅、宫殿柱、任朝阳、史向前、武卫东又喝了三杯。
他们说说笑笑，找各种理由让其中的人喝酒。
宫殿柱看看手表，见时间已是八点，便说：“河东到现在还没来，到底是咋回事儿? 泡妞也该完事了呀！不行就去个人到他家叫他。”
祝光明自告奋勇，出门叫河东去了。
其余的九个人随意碰杯，随便喝酒，一边吃着喝着，一边等祝光明回来报信。
过了二十分钟，祝光明回来了。他说：“我到河东家问了，河东到现在还没回家哩，他妈和他媳妇都不知道他去哪了，还以为他和咱们在一起喝酒哩，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宫殿柱、王为国估计黄河东不会来了，便把留下的那两道菜端上桌， 然后，他们又以各种理由喝了一阵子，直到十点多的时候，酒宴方散。
他们各自回家，但谁也不知道黄河东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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