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北栀稍稍抬高音量，“可是你自己刚刚也说了，皮肉伤……我听见了。”
迟牧野像是被人抓到了小尾巴，耳尖微红，卖惨失败，面带哀怨道：“你都听见了？你那么早就来了，那为什么不出声？”
“我哪知道你说话，眼睛也没睁开。”孟北栀嘴上说着，但是还是给他倒了杯水，还贴心地附上了吸管。
“我……”迟牧野想回嘴狡辩几句，入目一杯温开水，以及她温顺的小脸。
孟北栀弯眼一笑，水杯递到他唇边，“喝吧，不烫，50°，是你最喜欢的温度。用吸管喝，方便点。”
迟牧野小脾气还没消，梗着脖子，小声叨叨，“不是听远洲的话，不打算管我吗？”
孟北栀揉了揉鼻子，“远洲哥哥也没说不管你……”只是说，你在装柔弱。
“嗯？”她喊什么？迟牧野阴阳怪气重复一遍，“远~洲~哥哥！？”
真它喵刺耳，喊那么甜，叫那么亲密，做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福利，让她主动那么喊喊他？
哦，她倒是喊过，都是强迫的，或者不是她本人。
想到这，心情连跟着郁闷几分。
“……你到底渴不渴？”孟北栀脸色微红，怎么从他嘴里叫出来，这个称呼变得很羞耻，弄得她十分尴尬。
迟牧野轻哼一声，眯了眯眼睛，“远洲哥哥就是好，对不对呀~栀栀最向着他了，栀栀最听他的话了。”
“你烦人！”孟北栀被气笑，扬了扬杯子，“什么跟什么，你怎么说话奇奇怪怪（茶里茶气）的……，水杯好重，我手好酸。”
迟牧野配合地喝了几口水，别扭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你自己……的伤好了点了？”
这杯水总算喝下去了，她把杯子放在一旁，“嗯，好多了。”
“真的有养好病吗？”迟牧野眼神示意她找个椅子坐下，故意问了一遍。
孟北栀不敢看他，含含糊糊回答，“嗯……养，养好了啊。”
“嗯……”迟牧野手臂枕在自己脖颈后，语气淡淡，“反正，你也不会听到我出事了，特地提前出院赶过来看我。”
孟北栀心事被说中，睫毛轻颤，没有搭话。
“你……”迟牧野偷偷观察她的微表情，隐约开始期待，试探性猜测，“你真的为了我提前出院？孟栀栀，你说了你不会再骗我了，不能说谎。回答我！是不是！？”
“我……”孟北栀小脸微鼓，缩了缩脖子，闷声道：“在医院也待得够久了，确实也好的差不多了……”
“那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笨蛋。”他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双眸亮如星辰，内心的欢喜快压不住，着急开腔追问，“所以，你是担心我的，你关心我？对不对？”
孟北栀小幅度点了下头。
他屏住呼吸，心里仿佛有一只小鹿在没头没脑地乱撞，眼神专注又柔和，“告诉我，你是不是心里，开始有我了？”
孟北栀看着他慢慢靠近自己，温热的气息快喷洒在她面颊，周遭的温度都上升几分。
他伸手理了一下她耳边的碎发，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栀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那么直白的问题，让她有些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一些异样的情绪无声无息在内心深处疯长。指尖开始发颤，心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控制，‘砰砰’跳个不停。
他见她没有像之前那么排斥，动作越发大胆起来，指腹在她红唇碾了碾，“想听你亲口承认，喜欢吗？要我吗？”
孟北栀沉默几秒，像是想到什么。突然站起身子，椅子拉出刺耳的声音。她猛地后退几步，胸膛起伏厉害，轻飘飘丢下一句，“不可以！对不起！”
见她要逃，迟牧野反应很快，擒住她的手腕，语气冷了几分，“什么？为什么！？你到底在顾虑什么东西？”
心跳加速的感觉再度袭来，可偏偏这一次，多了一些酸涩，她唇瓣动了动，眼眸掩去一些难过的情绪，“我不愿意，放手。”
迟牧野的手劲加重，想问个明白，结果因为过度用力扯到伤口，疼得他皱眉头，“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啊！”
孟北栀趁机挣脱，“你好好休息，我，我先回去了。”
迟牧野这会还是虚弱的，也没办法下床拉住她，只好厉声叫住她，“孟北栀，你就算给我判死刑，也让我死个明白，你根本不是像上次这样，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说啊！为什么！？”
孟北栀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头状，“……poppy喜欢你，她很喜欢你。”
“所以呢！？你要让是吗？你还真是大方啊！”迟牧野气的很想把她拽到身边，又偏偏有心无力，“你哪来的圣母心，她只是个副人格！你别闹了！”
“她不是只是！副人格！而已……”孟北栀音量拔高，随后平静下来，舔了舔唇，缓缓开口，“抱歉，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不去顾忌她的感受，我做不到那样，你就当我矫情又事多。”
迟牧野敛眉，眼神多了几分暗淡，“对不起……我忘了，她对你的意义像家人。”否则你也不会为了她，迁就自己的要求回来上班。他欲言又止地开口，“可是，你只顾虑她。那么，我呢，我呢！？……我的感受就不重要了吗！？我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吗！？”
孟北栀沉默，她也不迟钝，经历那么多事情，她确实对迟牧野有动心，感觉跟下意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但，迟牧野跟徐远洲他们不一样，他们之间还夹杂了一个poppy。
她忘不了，poppy说的那句，‘小栀，我好喜欢他。’
一见钟情的喜欢……
“重要的。你，可以给我点时间吗？”孟北栀咬了咬唇。
“所谓的时间，是多久呢……”迟牧野眼眶有点红，嗓音低哑地问着，“被你拒绝太多次了，还以为这次终于，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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