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继续跑啊！我看你们还能跑到哪里去？”
此时，顾杉杉和陆鹿已经无路可逃，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眼前是高达20多米的悬崖，再往前跨一小步她们定会坠落悬崖，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里，转身的瞬间，六七个小混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了上来，将她们所有可逃脱的路全部堵死。
根据声源判断，说话人应该就在她们正前方这几个人之中。
顾杉杉聚精会神，警惕的眼神自左往右扫描了一遍，心里默默猜测着声音的主人。
疑惑不解之际……那个声音再次传出。
“起开！”
只见正前方一个一米九几的小混混侧过身子让出一条小缝隙。一个西装革履，穿着讲究，戴着墨镜的小个子男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甚至都没有顾杉杉和陆鹿高。
不足一米五的身高与身边一米九几的小混混形成鲜明对比。
原本紧张恐惧的氛围因为他的出现变得有些滑稽搞笑。
顾杉杉和陆鹿默契的对视一眼，或许是害怕不惹怒对方，又或许是骨子里的家教不允许他们嘲笑别人的短处，顾杉杉和陆鹿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笑出声。
然而，身材虽然矮小，但气场却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个小混混。
根据以往看过的一些警匪片，直觉告诉顾杉杉他大概就是这群小混混的头领。
“你们到底想干嘛？”顾杉杉奶凶奶凶地冲着小个子男人大吼。
虽然内心胆怯，但从说话的语气跟气势上完全看不出她的一丝害怕和担忧。
小个子男人嘴角轻微上扬，轻蔑一笑。
“哎呦呵……小屁孩竟然敢跟我叫嚣？”
说着，摘下墨镜，仔细打量了顾杉杉一番，淡淡地说，“跟你没关系，少管闲事。我们找……”用拿着墨镜的那只手指向陆鹿，“你旁边这位小姐妹回去坐坐，聊聊天。”
说罢，小个子男人痞里痞气地做了个歪头的动作。
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指示，身后的小弟们赶紧往他屁股底下放了个小椅子。
椅子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以便于他的脚能轻易够得着地面。
男人坐在椅子上，身体重心倚靠在靠背上，并将右脚踝搭在左腿膝盖上，再搭配上傲视一切的表情，似乎在营造他黑帮老大的人设。
顾杉杉一脸疑惑地看向陆鹿，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质问陆鹿怎么会惹上这帮小混混。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陆鹿对着小个子男人吼道。
“你不认识我们没关系，我们认识你就行了。”
说着，给后面的小弟做了个手势，小弟殷勤地奉上一打照片。
小个子男人将照片的正面展示给顾杉杉和陆鹿看，“北星中学高二三班，陆鹿。照片上的人是你。没错吧？”
端详照片上的人，确实是自己的好闺蜜陆鹿。
顾杉杉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她们在劫难逃了。
手悄悄伸进校服口袋，打算报警。
或许是小个子男人的眼神太过敏锐，又或许是初次应对这种紧张刺激的情况，顾杉杉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小个子男人一眼就察觉出顾杉杉的异常，一个眼神示意后，其中一个小混混走到顾杉杉面前，暴力地把顾杉杉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拨打报警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警察局！请问……”
还没等电话那边说完，小混混就挂断了电话。
“不错，挺有种啊，竟然敢在我面前耍花招。”小个子男人边说边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悠哉悠哉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既然你这么想陪着你的姐妹，那就一起带走！”
得令后，小混混们就朝着她们围了上来。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警笛声，由远至近……
小混混们顿时慌张起来，四处张望，寻找警笛声的声源。
顾杉杉和陆鹿一脸疑惑，因为刚刚的报警电话明明刚接通就被挂断了，还没来得及向警方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就算警方根据手机的GpS系统查到了她们的具体位置，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啊。
就在所有人一脸茫然的时候，其中一个小混混突然开口，“老大！”
他指着不远处的玉海大桥，“好像是桥上出了交通事故。”
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玉海大桥。
只见桥上浓烟四起，警笛声，消防车的鸣笛声响彻整座大桥。
看样子是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玉海大桥上的事故吸引时，顾杉杉灵机一动，一把抓住陆鹿的手，想趁机逃跑。
不料，刚跑了几步就被小个子男人发现了，他气得跳起来一巴掌呼在了身边正在看热闹的小混混肩膀上，“废物！人都要跑了，还在看热闹？”
所有小混混的注意力都被拉回，她们再次被众人围堵了起来。
顾杉杉一个书包抡过去，十几斤的书包重重地砸在了两个小混混的头部，两个人晕头转向地倒卧在地。
其他两个小混混见状，上前一人一个胳膊控制住了顾杉杉的双手。
不能用手，那就只能用脚。
一个踢腿过去踢中了小混混的命根子上，顿时那人面部扭曲，痛苦不堪，蹲在地上嗷嗷大叫。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另一个小混混感同身受，赶紧捂住自己的命根子，连连后退，再也不敢上前阻拦顾杉杉。
“废物！六个大老爷们连两个小姑娘都抓不住？”小个子男人气得把墨镜摘下来，用力摔在地上，“一起上！”
双方陷入了一场互相撕扯，拳打脚踢的混战当中。
乱拳之中，不知是谁用力推了顾杉杉一把，在惯性的驱动下，她连连后退。脚底一个踉跄，整个身体失去了支撑，重心向后仰倒。
“啊！”
一声惊呼之后，顾杉杉从悬崖上坠落。
“杉杉！”
陆鹿用力甩开小混混抓着她胳膊的手，趴在悬崖边上，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众人顿时被惊住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老大，怎么办？该不会闹出人命了吧？”其中一个小混混一脸焦急地对小个子男人说。
“愣着干什么啊？赶快下去救人啊。”小个子男人大声呵斥道。
……
“咕咚……”
像一颗陨石一样，顾杉杉从高空坠入海里。
当她慢慢沉入海底，整个身子被海水包裹着的时候，一种熟悉又莫名的恐慌感瞬间袭来，心跳疯狂加速，手脚发麻，开始在海水里胡乱挣扎。
或许是在遥远的过去又或许是上辈子，好像出现过相似的情节和感受。
身体的记忆似乎带动了脑海中的记忆，一些奇怪的画面开始碎片化地闪现，好似一部默声小短片。
画面中，天空蔚蓝，晴空万里。
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游轮的甲板上玩耍，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她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像是在跟某个人交流。
不远处一群海豚正在嬉戏玩耍，宛如在大海中跳“芭蕾舞”一样有趣。
她兴奋地指着海豚，刚要回头跟那人分享这份喜悦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将她推入大海中。
她拼尽全力地呼喊求救着，双手不停地在海面上扑腾，头冒出来又沉了下去。
阳光很刺眼，逆光下，男人的脸一团黑，顾杉杉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是小女孩非常熟悉且信任的人。
最终，小女孩在绝望中放弃挣扎，渐渐沉入海底。
她是谁？为什么我的脑海中会闪现关于她的画面？为什么我能感受到她所能感受到的兴奋，喜悦，悲伤与绝望？
更诡异的是，顾杉杉并不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了这一幕，更像是自己住进了小女孩的身体里，重新演绎了这可怕的一幕。
冬天的海水，冰冷刺骨。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小女孩绝望情绪的影响，顾杉杉也放弃了挣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任其身体下沉，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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