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首一怔，眼中立刻闪过一抹亮光。
腾地站起身快步走出书案，迎向正跨步进来的陈乾。
“陈老弟！突破了？”
李城首的目光急切，将陈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他的经验老辣，从陈乾周身逸散出的那缕隐隐如龙腾般的浩然气息便判断出，这绝对是一次质的飞跃。
“让城主大人久等了。”
陈乾微微拱手，语气不疾不徐，“七日时间，总算没浪费。”
李城首闻言，愣了一愣。
七日！不到七天就突破了？
这等修行效率，哪怕是那些仙宗大派的翘楚弟子，恐怕也要自愧弗如吧！
“老弟还真是让人佩服啊！”
李城首感慨一声，随即大笑，“如果让王家那群目高于顶的天才知道你是这么个速度突破化神境，他们非得羡慕死不可！”
陈乾微微一笑，没作声，对这些江湖天骄的评价并不怎么上心。
他的目标从来只在心里，不在嘴上。
“既然老弟已经突破，我看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
李城首的声音蓦然低沉，下意识将书案上的地图摊开，指尖点在一处位置，“天机阁在京城外城的据点，确认位于这座宁川城之中。”
“我们多日观察，那些来往的贩夫走卒，人群中必有天机阁派来监视的耳目。”
“宁川城......”陈乾低声念着，视线扫向地图，停在李城首所指的那块区域。
宁川城不算特别显眼，但地理位置相当重要。
依山而建，扼守京城与北境要道。
如果天机阁真在这里设下据点，那借由地利和辐射范围，只怕他们的阴谋已经悄然铺开。
“天机阁能在这种地方立足，无非是仗着胆大妄为。”
陈乾沉声道，“不过，他们这次怕是低估了北境的决心。”
李城首看着陈乾，沉声说道：“老弟既然已经恢复巅峰战力，今日便出发如何？”
“为了确保计划准确无误，我已秘密调动五千精兵随行。”
“必要时，我亲自出面，以宁川城的异动为借口围剿，他们若敢负隅顽抗，正好无话可说。”
“五千人？”陈乾侧目，看了李城首一眼：“城主大人倒是很看得起我。”
“带他们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安全。”
李城首目光中带着几分凝重，“宁川城城防良好，而我刚刚得到线报，他们甚至装备了朝廷内务提供的大型重弩，专用以防敌临近和抵御突入。”
“万一天机阁使用这些器械，我们少不得要付出代价。”
“重弩......”陈乾眼神一冷，“看来这群鼠辈还真是躲在朝廷的庇护下，这些玩意都能弄到手。”
“我等凡人，对上这些人间利器，终究占不到便宜。”
李城首叹了口气，继而笑道，“不过有你在，我心中倒是踏实得很。”
陈乾摇了摇头，没有过多言语。
当天午时，五千北境精兵在城外集合。
黑压压的战阵整齐排列，无声的压迫力令人不由心生敬畏。
阳光下，北境战旗飘扬，出征的号角声雄浑悠远。
陈乾骑在马上，手握缰绳，眼神如刀。
身旁的李城首着铠甲，眉宇间英气逼人。
他们这一次，正是要用武力，逼天机阁露出隐藏最深的獠牙。
队伍行至黄昏，高耸的城墙便出现在视线中。
宁川城果然是易守难攻，城墙前的护城河宽阔且深，两侧的观察塔上隐隐可见士兵巡逻的身影。
而更令人心生忌惮的，便是那数十架重弩。
它们伫立在城头，呈居高临下之势。
每一具弩机都能轻易对准五里开外的目标，一旦启动，几乎无人能挡。
李城首勒住马缰，目光直视城楼：“看来他们果然有备而来。”
“何止‘难撼’。”
城主亲兵总管在一旁嘀咕了一句，“这玩意的射程至少五里开外，箭头是由精钢铸造成的，专破盾甲。”
“你就算堆人也不够它割的，尤其是数量多达二十三架时......若强攻，怕要损失惨重。”
李城首听得面色更沉，正欲开口商议，却见陈乾忽然抬步走到了营帐门口。
他一步迈出，语气平稳道：“既然难撼，那就毁了它。”
帐帘被风吹得鼓起，陈乾的背影如松似剑。
眼中透着与生俱来的从容自信，声音不轻不重，却掷地作响。
众人闻之皆是一怔，城主颇为意外，几步追上，道：“老弟......你这是要亲自去？”
陈乾微微扬眉：“我以为城主大人对这结果，应该是期待的。”
“话虽如此，可重弩守城非同小可......”
李城首顿了顿，顿觉用常理衡量眼前这个人显得多余，他不禁抚着额头轻叹，“罢了，我何时操过您的心？”
“去便去，但若事情有异，速速撤回。”
陈乾沉声一笑，未答。身形一动，霎时消失在夜幕之中。
漆黑的夜更衬托出宁川城墙的火光明亮。
巡逻士兵换防时会有片刻的懈怠，这是陈乾观察多时捕捉到的细节。
他贴着护城河潜行，步伐如风，动作悄无声息。
河面映出的月光波动间，他脚尖一踮。
身影飞掠而起，仿佛一抹浮光跃入城墙的阴影之下。
此时，城墙上的巡逻兵依旧毫无察觉，尤其是负责守护重弩的士兵。
大多靠在墙垛上或打盹或闲谈，并未留意到有一道“幽影”从下方攀上。
陈乾落地的一刹那，无声无息。
他望向那数十架排列整齐的重弩，弓臂如巨兽张开的獠牙，锋利的箭头处寒光逼人。
“看来用龙气试试吧。”他轻声喃喃，旋即抬起手中锈剑，指尖在剑柄一抹。
一道金色龙气自剑身萦绕而起，化作一缕流光，悄然钻入重弩之中。
嗤嗤——
肉眼可见，这些重弩开始剧烈颤动，箭头一点点溶解。
弩弦仿佛被某种力量强势撕裂，“嘣嘣嘣”的断裂声接连响起。
重弩上的士兵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惊醒，转头看向重弩。
却只见寒光一闪间，操作盘彻底失控。
他们一边惊慌大喊试图补救，一边四散而逃。
“敌袭！敌袭！”有人大喊着，语气里满是恐惧。
此时的陈乾早已不在事发地点，只留下一阵淡淡的余波。
他重新藏身于城墙另一段的阴影中，眸光深邃。
“天机阁的底牌，也不过如此。”
他轻声道，随即从容地翻身退回暗夜，身影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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