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轻欢听的没错，是太子殿下回来了！
他遇上了正在找任轻欢的凌祈原，俩人说了没几句便打了起来。
（知道各位着急，我就不细细描写他俩嘴炮的过程了(*^_^*)）
凌承业挡下了凌祈原横劈来的一剑,反手又再刺了回去,被对方避开了。
他趁机向后一闪,站到了另一棵大树的主干上,随即低下头来寻找任轻欢的身影。
但凌祈原早就杀红了眼,凌承业还没找到任轻欢,锋利的长剑已经追了过来,他只好举剑再去挡,重新投入到这场对决里。
不过,一股不安始终缠绕心头,凌承业不断分神地以眼角余光留意着地面的情况,女子的身影却一直没有看见。
人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还没有出现?突然间,凌承业彻底失去了战意,再没心思去应付凌祈原。
他长剑一挥来了个快攻,直刺向凌祈原的面门,然后在其转身闪避的瞬间收回剑势,飞快后退,循沿路折返回去。
凌承业毕竟是莫家的外孙,轻功要比凌祈原略胜一筹,很快就把人抛在身后。
他在树与树之间飞窜,视线不断在地面横扫,不只是小径,连在路径旁边的雪地也没有遗漏。他移动得很快,眼睛却看得很仔细。终于,几缕黑长的发丝在某棵老树旁边现了出来。
凌承业下颚一紧,立刻改变方向朝其靠近,落了地就赶紧弯身把人从雪中捞了出来。
「欢儿!」他拍了拍那张小脸,女人的眼皮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
凌承业没敢耽搁,以手抚上妻子的胸口,在搓揉的同时运气替其驱散体内的寒气：「快醒来!不能睡!」
在他的帮助下,任轻欢的体温稍微回升。他把人抱得更紧,额点额的低声说道:「欢儿,孤在这儿呢。你不想见到孤吗?快张开眼来看看.......」
闻言,任轻欢的眼皮再次一抖。凌承业紧抿着唇,手上的动作加快,把真气传渡过去护其心脉。然后,在他声声的低唤中,怀中女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任轻欢的视线费了点时间才由散涣慢慢变得集中,看到他的脸后,唇瓣轻启,声若细丝的喊道:「殿下......」
直到她出声,凌承业才发现自己一直屏气未呼吸。他的胸口因为缺气而犯疼,如同被火烧似的。差一点,就只差一点,他便失去她了。
他深吸口气,想把人抱起来。任轻欢虽然醒过来了,但体温仍然过低,得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喝上一碗姜汤。
却在同一刹那,一股杀气在背后涌现,凌承业的手环抱住任轻欢,来不及转身,只能弯下腰来,下意识护住怀中人。
下一刻,一把长剑直指他的后背,霎时间血液四溅洒落雪地,还有他身前的女子身上。
任轻欢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直到凌承业无力地倒下,压在她的身上时,昏沉的脑袋才迟缓地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她突然清醒了过来,尝试抱着他瘫软的身体。
隔着凌承业的肩膀,任轻欢可以看见凌祈原面无表情地立在雪地上。
他的眼睛对上她的,然后一声不吭地把长剑用力抽了回去。
热血立即从凌承业的背后喷射而出,任轻欢有短暂的惊住,完全无法反应。当她回过神来,伸长双手去按压凌承业的伤口时,却发现湿滑温热的液体持续地从指缝流出,把他整个后背都浸湿了。
她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撑着凌承业的身体,从他身下挪了出来,改趴在他的身上,回首瞪着凌祈原。
「你若要杀,就先杀了我吧。」她嘶吼出声,双眼赤红。
凌祈原一脸木然的垂眸看着她,长剑在身旁垂下，血点滴落,滴滴答答。
他已经无话可说，长剑再次举起,刀光一闪,任轻欢合上双眼,回身拥抱着凌承业,等待着刀刃落下。
然后,只闻「咻」的一声,一支快箭划空而来,准确地射进凌祈原持剑的右手。他一个吃痛便松了手,长剑落地，激起了细碎的雪花。
凌祈原扶着右手,飞快转头,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
在看见来人的瞬间,他眼底的杀气却无声无息地消散了,侧身伫立在原地,轻轻扯起嘴角：「原来是父皇来了。」
凌续持弓的手半垂,凝视着凌祈原。在他身后,一整队禁军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动作流畅地挽弓搭箭,锋利的箭头全部指向同一个方向。
凌续立在气势万钧的禁军前,沉着脸开了口:「你闹够了没?」
听闻此言,凌祈原的嘴咧得更开,最后竟仰天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响亮,很狂妄,连用力压着伤口,忙着替凌承业止血的任轻欢也忍不住抬首仰望。
凌祈原的笑声持续了多久,众人就屏息静气地瞅着他多久。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伸手拭去眼角流出来的泪水,像发现了一个秘密似的望向他的父皇：「我就知道,母妃最终选的会是您。」
凌续紧抿着唇,定睛在凌祈原的脸上：「别再错下去了,原儿。」
「错的是我吗?」凌祈原挑眉,问道:「事情弄到这个田地,难道就只是我的责任?」
他摇了摇头,朝凌续走近了一步,自问自答:「不是吧?父皇。如果当初您没有把欢儿赐给凌承业,我何须如此?」
凌续神色一敛:「朕那样做.......」
「您那样做,是为了替凌承业巩固储君之位，您是要让他得到任家和整个文官派系的支持。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不让我成为他的威胁。」凌祈原淡淡的打断:「我求过您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东宫、什么太子之位我全不在乎?我要的,从来就只有她一个!」
他用完好的左手指向跪在一旁的任轻欢：「但您还是拒绝了，为什么呢?为什么就只这一点,您都不能成全我呢?」
他的咄咄逼人,让凌续更加沉默。
凌祈原自己开口替他答了:「那是因为您不放心,您不相信我,或是不相信我母妃会罢休。您觉得我们所做的一切皆是计谋,就为了争储。只有把欢儿嫁进东宫,您才能确保我们不会威胁到凌承业的地位。在您心中,唯一重要的是顺天朝,是权位的传承。」
他的嘴角再次上扬,轻轻一笑:「母妃不该选您的，真的,你不值得。」
说罢,他便垂下头来瞧着任轻欢,重申道:「你也是，你从一开始该选的,就不是他。」
任轻欢没有答话,只昂首凝望着他。
而后,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凌祈原忽然俯身,以左手拾起长刀飞快地朝凌承业腰间刺去。
他的动作很快,刀光一闪,剑锋已至。任轻欢的脑袋意识到危险,身体却来不及反应。糟了,她护不住太子.....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却有一个人的动作比她和他都快。
凌祈原的剑还没触及凌承业,另一支箭已飞射而来,正中他的胸口,插得很深很深。
凌祈原漠然地垂眸看向胸前的箭,久久没动,然后,视线自然而然地向上挪移,对上任轻欢的眼。
这个女子,他用尽了一生追求。
到了最后,能这样看着她,也看到在她眼底的自己,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至少,他可以肯定,在这刹那之间,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
多好呢。
在任轻欢的注视下,凌祈原很慢很慢地跪了下来,嘴角微微一动,好像想要对她一笑,又或者还有什么话想跟她说。
但到了最后,他既没有把话说出口,也没有再笑出来,就这样头垂胸前,再也没有动弹过。
在很久以后,当任轻欢回想起这一幕时,依旧觉得在那个片刻里,凌祈原的眼底没有半丝疑虑与意外。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这支箭的到来。
曾经那个纵情肆意,一勾唇角就叫满京城姑娘羞红了脸的二皇子凌祈原,从此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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