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玉掩面而泣，捡起剑往楼下奔去，正撞上要上楼找她的杜妈。
“姑娘，那位爷来了……”
“啊？”瑶玉慌忙将脸擦干净，“他一个人？”
“一个人，只骑了一匹马，穿着便服，不像是因公事来的。”
“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她把剑交给杜妈，“帮我收好，把楼上的门锁了，听着二爷的动静……他要是不好了就来找我！我先下去见那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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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玉下到楼梯口，早有一人站在那里等她。
“你来啦？”瑶玉面对来者，既兴奋又慌张。“坐吧？”
“不必了。”他转过身，那俊朗的面庞上却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你这里倒是热闹。院子里的马车，是谁的？”
瑶玉犹豫了一下，回道：“恒二爷的。”
“事都办完了，他还缠着你做什么？”
“他……他不太好……”
“‘不太好’？是指哪方面不太好？”
“乒——乓——”两人正说着，楼上传来砸东西和恒空的叫骂声。
“他怎么回事？”来者又问。
“他……我……”瑶玉避开对方的目光，不肯回答。
“如此疯癫……你给他吃延年丹了？”
瑶玉咬着嘴唇迟迟不应。
“你糊涂！”他撂下一句话，就要冲上楼。
“别去！他正在发病，等着我给他拿延年丹呢……”瑶玉拉住他的衣角。
“都这么严重了，你是给他用了多少？”
“这半年多，他每次来了都会要……”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东西有毒吗？你怎么还敢给他吃，你这是在害人！”
“给他吃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瑶玉不忿，抬起头看着他。“我以为这是好东西……我只想把自己的好东西都分享给他……”
来者对上她的目光，盯得她发毛。“你是不是喜欢他？”
她低下头，没作声。
“你自己是谁，快忘了吧？”
“我没有……”她委屈地落下泪来。
“我来是想通知你，事情快有结果了——不是好结果。你的时间不多了。”
“啊？”她惊得瘫坐在地，“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在想办法运作，还能拖延一阵。”
“哥哥，哥哥！”瑶玉拉扯他的裙摆，“你再帮帮我，帮我救救他！”
“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他！”来者斥道，“你自己造的孽，自己去担吧！”
“哥哥……我求求你，只有你能救他……把他救好了，我的事兴许还能有希望……”
来者见她楚楚可怜，不禁心软。“唉……那你下去等着吧。只此一次！”
————
瑶玉此时此刻无比悔恨，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恒空碰延年丹。可是不让他碰……又怎么能得到他呢？胡思乱想了半晌，房门终于打开。来者系着圆领的扣子，看上去多了些许疲惫。
“弄些热水来给他喝。再找个大夫，开些泡药浴的方子，让他多养些时日。”
不等来者话音落下，瑶玉便跑去床帏前探视。恒空的外衣被尽数褪下，只穿着薄薄的中衣。他静静地睡着，额上也不再冒虚汗。她放下心来，正要把他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却一眼望见他露出的皮肤上有片片红痧。她撩开他的衣服查看，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和四肢满是淤紫，令人触目惊心。
“你对他做了什么？”
“给他排毒。不必担心，出痧才是正常的。”
杜妈端上来热茶，给来者倒了一杯，又给恒空倒一杯。送完水，杜妈识趣地关上门下楼去了。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瑶玉一边给来者道歉，一边轻轻吹着茶水，喂恒空喝下。
“我要是觉得麻烦，也不会救他。”来者饮了两口热茶，自觉元气恢复了一些。“我是看不懂你。要说你爱他，为什么明知延年丹有毒，却还要给他吃？要说你是在利用他，看你哭得又那么伤心……我实在不明白。”
她只是叹气，没有作答。
“看来，你是真的对他动情了。”来者冷笑。
“我不能给自己找个依靠吗……”泪痕已干，她的双眼却依旧通红。“我也想活下去啊……”
他猛地抬眸，似乎对她的回答不满。“你还是不信我？”
瑶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道：“不是不信你……你为我做过什么，我都知道。我感激你，我当你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继续拖累你。我欠你的太多，你叫我怎么还呢？”
“我抽身出宫来不是为了听你讲这些废话的。”来者起身欲走，又回头瞥了一眼睡梦中的恒空，“人我救了。接下来怎么办，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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