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谈交易！”方应根咬牙切齿，声音带着寒气。
“交易？为什么不用呢？”少年摊开手，姿态懒散却透出几分狡黠，“你要知道，生泉这种东西，连胜蓝帝国的财政部都在偷偷收购。你知道它在黑市上的价格吗？一瓶，顶你一年的命。”
方应根眯起眼，冷冷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胜蓝那边的吗？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
少年眼里露出了一丝轻蔑：“胜蓝？你以为我还在乎那些破玩意？我现在只在乎，真相和利润。”
他说这句话时，右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入风衣内侧。方应根察觉不对，刚欲后退一步，少年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啪嗒！一把造型古老的左轮手枪已然抵住了他的额头，枪口冰冷，仿佛贴住了大脑皮层。
“叫警察？”少年歪头笑了，“我倒想看看，西溪郡的警察是听命于我，还是听命于你。”
方应根怒极反笑：“你以为我会怕？”
“当然不会。”少年像是在看一个无趣的东西，“你是那种连死都可以扛的人，不过嘛——不怕死的人也未必愿意死得难看。”
说话间，他嘴角微扬，枪声划破夜的静寂。方应根闷哼一声，左肩骤然一沉，子弹穿透了他锁骨以下的位置，整条胳膊几乎失去了知觉。还未等他完全反应过来
砰！砰！砰！三声接连而来的枪响像钉子钉在了夜色的棺盖上。
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膝、左腹、还有胸口偏侧，带起飞溅的血珠，染红了客厅的旧木地板。而最后一颗子弹缓慢而稳重地打入了他喉咙下方的锁骨，穿透皮肉与气管之间的间隙，带出一连串血泡和破碎的呼吸声。
方应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剧烈抽搐着跪倒在地，他试图用双手捂住腹部的伤口，鲜血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你刚才不是说不怕死吗？”少年蹲下身来，声音柔软得仿佛在轻语，“可你看你现在这模样……眼神里都是求生的欲望。”
方应根的眼球剧烈震颤，脸色惨白得如一张揉皱的宣纸。他一边剧烈咳血，一边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既然不愿听命，那你也没资格再活下去。”少年站起身，将左轮抵住他的太阳穴，“和那些挡路的人，一起下去吧。”
“住……住手……”方应根的喉咙几乎已无法出声，只能艰难地抬起头，一点点吐出微弱的词句。
“我……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他的声音像是被拉扯的风箱，干瘪、脆弱、带着近乎崩溃的求生本能。
“很好，你果然很识时务啊……”少年刚准备把左轮收起来，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可他还没来得及把手伸回口袋，胸口便猛地一紧，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巨手攥住了脖子，整个人忽然悬在了半空中。
“唔——！”他喉咙被死死压制，发不出半点声音。喉结抽搐着上下滑动，脸上的血色飞快褪去，只剩下苍白一片。他双手拼命想去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地在空气中挥舞，随之而来的，是从全身骨骼深处传来的压力与压迫，咔哒、咔哒——那是锁骨、肩胛骨乃至指节因承受不住而发出的脆响，细微却又格外清晰。
随之一道白影像水波撕裂般从墙中走出，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面容宁静却令人心悸。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轻轻抬手，一缕柔光便在指尖绽开，落入方应根腹部已然溃烂的伤口中。原本汩汩流出的鲜血竟诡异地停止了，伤口也在迅速愈合，仿佛时光倒流般悄然缝合。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快速结着印，指尖流转着某种未知的符文之力，在空气中划出残影。
“你……你究竟是……”少年咬着牙挣扎，目光惊恐，试图认出她的来历。
但话未说完，白衣女子已然掠至他身前，五指轻抬，宛若翻书般随意地落在他额头上。
“砰！”一声闷响，少年如木偶断线般被拍飞出去，身体笔直地摔倒在地。
“你的眼睛能力太强了，我得先把你封印了，免得你再惹什么事出来。”她的语气没有情绪波动，手指轻轻一点，少年的额心泛起一圈圈银色的波纹，旋即化作锁链状的光芒将他的四肢牢牢锁住，他喉咙里“呃呃”地发出微弱声音，却连完整的哀鸣都做不到了。
接着，她扭头看向方应根，神色中终于浮现出一丝人性的疲惫与怜悯。
“呃……你先睡一觉吧。”没等方应根反应过来，她屈指一弹，一根细若柳枝却锋利无比的树枝从空气中飞出，正中他的胸口气海穴。那树枝仿佛生有安魂之力，刹那间便让他眼皮沉重，喉头翻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倒了下去，重重沉睡过去。
“那么你。”白衣女子一步跨到少年面前，像提菜篮一样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拍了拍他的脸颊，“醒醒。”
少年双眼迷蒙，嘴角挂着干涸的血痕，脑袋耷拉着，神志不清，但很快在她的几下拍打下清醒过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如一只无力的麻雀，被对方捏在指尖，挣扎根本毫无意义。
“放开我……”他试图挣脱，声音却像泄了气的风笛一样，软弱无力，四肢瘫软如泥，连动一根手指都艰难无比。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管我？”他终于还是吐出了这句话，眼里满是疑惑与愤怒。
白衣女子目光淡漠，甚至没有丝毫波动：“你现在不老实听我说的话，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云淡风轻间，少年背脊一阵发冷。他终于不敢吭声，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你在诺曼底附近活动的时候，是不是在夜晚遭到了某些东西的袭击？”女子平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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