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张可心感觉到头疼的事情来了。
杰西卡似乎认定了张可心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为严林考虑。
“杰西卡，我……”
“你不用和我道歉，事情已经发生了。”
杰西卡抱着不知何时又沉沉睡去的严林头也不抬。
似乎张可心的举动已经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张可心第一次要哄女孩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杰西卡轻轻拍着怀里的男人。
在慢慢的抚摸之中严林才算缓醒过来。
“你醒了？”
“我还活着吗？”
严大少爷第一眼看见的是杰西卡不由得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天堂。
这片刻的安宁给他带来了自己已经死亡的错觉。
但片刻后身上反馈给他的刺痛感却让他清醒了过来。
自己不光没死还挺了下来。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离死也不远了。
“你活着，你当然还活着。”
“我好像做了场很长的梦，梦里我被一顶王冠控制张可心要杀了我。”
严林的话虽然说者无心。
但听者却有意。
站在一旁的张可心更加窘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杰西卡却挑明了说道：“这场战斗结束后我们就回到夜雨山庄好吗？”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严林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刚才的冲击下他还有些不太清醒。
“我厌倦了这种你争我夺和相互厮杀的日子，我想回到少爷小姐身边过回原来的生活。”
严林心疼的想伸出手去安慰女孩。
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无论如何也支撑不了这个动作。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陪你一起。”
男人看着这个为自己哭泣的女孩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重要。
他不再单纯的按照自己的喜好而活。
为另一个在乎自己的人而活的感觉太过微妙。
“我将财富和所有仆人都转移到夜雨山庄，咱们以后就在那里生活。”
严林的宏图大略并没有多少可行性。
他祖祖辈辈留下的产业早就在大灾变之中几乎消耗殆尽。
剩下的只有那些家族的死士和一些隐匿的资源。
原先积累的财富早就在动乱之中荡然无存。
但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钱对于严林来说只是个数字。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眼前之人。
“好。”
杰西卡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心。
她已经厌倦了无休止的争吵与打斗。
只要这趟旅途没有终点那么他们就永远漂泊。
好运不可能永远跟随着他们。
任何一次马失前蹄都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女孩不想再继续这场没有任何好处的豪赌。
这种念头早在黑岩监狱之时就已经萌发。
“你们要走？”
“我们只是凡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但奇迹不会一直发生。”
杰西卡的话没有错。
甚至一丁点毛病都找不出来。
张可心刚想说些什么身后的尘南已经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两人的身旁打断了女孩开口要说的话。
“这件事结束以后你们就回夜雨山庄吧，当然你们现在想走的话也请自便，感谢两位这么长时间的帮助，以后如果有机会回到夜雨山庄的话咱们再把酒言欢。”
“尘南大哥……”
杰西卡对于尘南还是有一丝敬意。
如果不是他的话可能她与严林早就天各一方。
甚至连卢卡斯少爷都将陷入危机之中。
可以说他是夜雨山庄的恩人。
也是自己的恩人。
“不用再说什么了，你的想法没错，你们俩确实没有必要跟着我们走南闯北豁出性命，但是我还是请你们俩最后帮我一次，等到从墓穴之中离开后你们想要回去我绝不阻拦。”
严林挣扎着坐起来说道：“我是队长，我不会……”
“超时空特工队在我们离开这里时就正式解散吧。”
尘南的话无疑给几人重大的打击。
他们从没想过尘南竟然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些话。
原先将兄弟会缔结的时候只是三个男人的一时兴起。
这个团队最鼎盛的时期是张老虎与冰原虎的加入。
但现在看看这个分崩离析的组织。
原先的一切都因为成员的不辞而别变得土崩瓦解。
裂痕从内部被无限放大。
“我们即使不是桃园三结义也不应该是瓦岗一炉香。”
张可心皱了皱眉头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质问。
她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这群同伴聚在一起会分离。
对她而言刚才指挥白龙的攻击也是艰难的抉择。
如果有选择的话。
她绝不会葬送严林的生命。
但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就不用再多说什么。
“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你最喜欢的几支乐队不也经常解散吗？”
尘南说完便轻描淡写的给几人宽心道：“我们只是解散并不是消失，任何东西都只能陪伴每个人走完一小段路，我们之间还是密不可分的同伴关系。”
杰西卡似乎对自己刚才的冲动发言有些后悔，
但尘南却微笑着向严林伸出了手。
“还能站得起来吗？”
“没问题。”
两个男人握紧双手后看向彼此的眼神。
他们都因为这么多事情而发生了改变。
原先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和刚愎自用的少年早已完成了蜕变。
他们彼此之间多了一些男人之间的默契但也少了一丝纯真。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会以利益为驱使。
如果不为了利益而牺牲自我的人。
人们将其称之为伟大。
即使伟大之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伟大。
这是在与人性作斗争。
而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严林在听闻尘南如实的简短叙述后并没有因为张可心弃车保帅的行为而感到难过。
他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之中已经学会了尘南身上的那份沉稳与理智。
就像尘南所说的那样。
如果当时面临抉择的时候需要下决心的人是自己的话。
那么他只会有一瞬间的犹豫。
“尘南大哥……”
杰西卡又想说什么。
尘南再次打断道：“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送你们俩回家，如果要在夜雨山庄举办婚礼我给你们当证婚人。”
这话一出杰西卡立刻红了脸。
她瞟了一眼旁边的张可心后带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可心姐姐，我刚才对你太凶了……”
“没关系，如果换做是我也会生气，这是人之常情。”
张可心蹲下身子后扶起女孩给了她一个大大拥抱。
她不知道该如何道歉。
这是她最真诚的道歉方式。
“对不起。”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并没有没有再说什么。
她们俩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以前。
但这并不代表这段关系的结束而是新生。
姜太虚跪在那里感受着姜枝刚才存在痕迹。
但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像过眼云烟般消失不见。
姐姐甚至连一粒尘埃都未曾留下。
这让道长恍惚之间感觉刚才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尘南走到姜太虚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道长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同伴。
“你的腹部……”
姜太虚皱着眉头看着尘南的腹腔。
寒冰冻结了腹部的大部分区域。
奇怪的是即使如此也没能夺去这个男人的性命。
“那个该死的家伙用剑戳穿了我的腹部，但万幸的是这一剑避开了重要器官，寒冰也在杰西卡的帮助下与伤口合二为一。”
尘南的话说的轻描淡写。
但却说出了令人战栗的话语。
姜太虚盯着他的腹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寒冰的感觉并没有感觉到有伤口的感觉，相反的是它似乎也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姜太虚的手指已经触摸到了寒冰之上。
那种感觉就像尘南所说的那样十分熟悉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蕴含古神之力的手指触摸寒冰上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仿佛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古神之力甚至可以渗透进入寒冰之中探查尘南身体的状况。
就像他说的那样寒冰已经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古神之力似乎非常亲和这股能量，要不然摧毁它？”
姜太虚似乎想尝试将这块寒冰打碎。
但尘南赶紧阻拦住他的行为。
因为刚才不自觉的探查再度让内部的能量发生了失衡。
鲜血顺着接口开始往外渗出。
寒冰上面吸收了血液出现了猩红色。
“没事……”
尘南挥了挥手示意姜太虚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似乎内伤因为他的动作又加剧了一分。
“这东西现在就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我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这里，任何外力的输入都会打破这里的平衡，我能活着站在这里本身就已经是个奇迹。”
尘南没有说谎。
面具男制造的寒冰之剑在杰西卡体内圣遗物的引导之下与自己的身体已经融为一体。
虽然处于绝对的平衡之下。
但这份平衡却显得小心翼翼。
就像姜太虚刚才释放的古神之力只是略微渗透便引起了内部的小型崩塌。
“咱们……这群残兵败将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太虚看着他们几个人伤的伤残的残，张老虎与白猫也不知所踪。
这个团体根本不能单单用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所有人几乎都失去了绝大部分的战斗力。
几块青矿石打造的守护石板差点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接下来如果还要继续深入危险只会比现在多的多。
前途未卜四个字都是好听的说法。
九死一生才是他们接下来要面临的东西。
“想走的现在可以自行离开，我接下来要去找楚钰把没有弄清的事情全部问清楚。”
尘南腹部的伤口似乎有所好转。
血液不再顺着接缝处滴落。
但他却不能动用任何能量。
一旦导致身体内部能量的平衡被打破那就是大罗金仙转世也在劫难逃。
严林从后面扶着杰西卡慢慢走了过来。
他不是不害怕。
但他也不想带着杰西卡就这么死在这。
“如果有危险我会带着杰西卡离开，但现在还是让我们一起面对这些困难吧。”
“你现在可以离开，你有的选择。”
“我是队长，偶尔也让我做做英雄吧。”
严林露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微笑。
这群伤痕累累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可以战斗力可言。
留在这里无异于自寻死路。
尤其是他这个手无寸铁的凡人。
“道长，刚才姜枝说了什么？”
“姐姐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她让我去找一枚令旗。”
“令旗？”
“黑岩监狱的林达也是阿灵王的后代，她曾经和我提到过令旗的事，传说这枚令旗可以号令阴兵为己所用，阿灵王正是手握这枚令旗才缔造了大秦帝国的不败神话。”
“那这枚令旗……”
“早就丢了，我小时候只见过一次，因为没有任何功效只被当成了一个烧火棍。”
“那姜枝为什么要你去寻找这样东西？”
“贫道也不知道。”
姜太虚的手臂开始出现了焦黑色。
红龙的图案也从他的胳膊上逐渐褪去。
“走吧，去找出姜中天的下落，只有找到他才能终结这一切，这是贫道的使命。”
“其实我们现在找到父亲和小白后一起离开也可以。”
张可心不知道是受到了杰西卡的影响还是想法有所改变。
她主动提出要所有人撤出陵墓。
既然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拯救姜太虚。
那么现在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再继续停留在这已经算是违背了初衷。
“贫道的问题还没解决。”
姜太虚摇了摇头后说道：“整座陵墓已经摇摇欲坠，这是贫道作为先祖子民的责任，我要为我的父亲和姐姐讨回公道，也要为整个守墓一族换得最后的解脱和安宁。”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哥们助你一臂之力。”
尘南伸出了自己的手。
姜太虚看了他一眼后也伸出了自己那条新生的手臂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为了解放守墓一族。”
严林叹了口气也将手放了上去说道：“为了杰西卡以后不会再被人觊觎。”
棕色卷发的杰西卡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也将自己的手放在大伙的手背上说道：“为了保护严林。”
现在只剩下张可心，她最后将手放在所有人的手背上说道：“为了……为了……”
尘南看着半天没有说出所以然来的女孩替她回答道：“为了你自己？”
“不，为了真相，也为了这个世界。”
张可心说的没错。
这个世界的死活已经没有人去关心。
人人自危的世界早已变得千疮百孔。
而自己是最接近真相的人。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
妈妈，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真的变成了没有人性的古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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