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上楼梯的声音,韩希晨在房中只能轻微听见。
饶是如此,她的心依旧还是紧张地快跳起来。
苏澜在门口驻足一会儿后,最终还是选择敲响了房门。
没有人应,苏澜轻轻推门,门没有锁。
房间向阳,月色灯光从外面洒进来,带起了一丝冰寒。
韩希晨看着窗外背对着苏澜,不悲,不愤也不怒。
安静得仿佛变了一个人。
此刻的韩希晨,背影有些萧条。
不,应该是孤楚,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孤楚。
苏澜知道,以韩希晨的性格,越是安静,越是沉默。
那就代表着越是悲伤和难过。
“希晨。”
先开口的还是苏澜。
韩希晨没有回身,也没有言语。
苏澜放下包,一步一步走向韩希晨,然后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韩希晨的身体很僵硬,也显得有些冰凉。
苏澜将头轻轻枕靠在韩希晨肩头。
两人都没有说话。
灯光透过玻璃打在两人的绝色容颜上,此刻的一切显得凄婉和悲戚。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指的是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了他。”
韩希晨的声音很平静,不,是平淡。
是隐藏,隐忍之下的平淡,似没有丝毫的温度。
这几天,韩希晨已经理清楚了苏澜和贺时年发生关系的时间线。
那段时间,恰好也是贺时年和她的联系突然减少甚至骤然消失的时候。
韩希晨能够敏感地捕捉到一些什么。
但她没有想到,这人会是苏澜,她情同姐妹的姐姐,苏澜。
更不会知道。
苏澜这个在韩希晨看来不可能对任何男子,也包括贺时年产生情愫的女子会爱上贺时年。
苏澜离开韩希晨的肩头,拉着她异常冰凉的小手在她的床边坐下。
“希晨,我不想瞒你,也不会骗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住进了我的心里。”
“我甚至从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哪怕发生了关系。”
“我的情况你清楚,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有未来,也从未敢奢望有一场爱情。”
“甚至在此之前,我已经决然和他分手,彻底斩断,但是……”
“但是听到他被洪水冲走,我的心彻底紊乱了……我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在我的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希晨,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韩叔叔。”
韩希晨凄惨一笑,早已干涸的瞳眸微微一动,牵扯着嘴角无奈的弧度。
带着凄凉,带着凄婉和难言的悲伤。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可以随便欺骗的傻妹妹还是可有可无的人?”
苏澜摇摇头道:“希晨,不管你是否相信,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也包括他。”
韩希晨一怔,看向苏澜。
苏澜的眼神似乎在告诉韩希晨,她没有说谎。
“我已经决定和他彻底划清界线,当然我也知道,哪怕如此,你和他之间也再难重新开始。”
“哪怕开始,因为我的存在,味道也就变了。”
“希晨,我现在是后悔的,后悔的不是和他发生关系,也不是爱上了他。”
“而是后悔我失去了你,无论如何,我们的关系再不可能回到从前。”
说完这句话,苏澜竟然流泪了。
她的眼泪告诉韩希晨,她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脆弱的心。
此刻的两人仿佛冬夜里瑟瑟发抖的刺猬。
彼此需要温暖,又彼此不能靠近。
“希晨,我决定放手不是因为你,也不是以施舍的方式将他让给你。”
“我只能说,你们之间的事从此与我无关,我和他的事,也彻底结束。”
“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哪怕再次追求他。”
说完这句话,苏澜站起身。
韩希晨也流泪了,无声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
“苏澜,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自以为一切考虑精明,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
“自认为只是和他玩玩,最后却又不可救药地爱上他。”
“但你又不敢轰轰烈烈去爱,以自己的身世处境当做可笑的借口。”
“你既然连我的感情都可以帮我试错,又为什么没有勇气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
苏澜一瞬间有些无言以对……
“如果你真的爱他,你所谓的身世,家世还有那原本不应该你背负的沉重包袱又算得了什么?”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自己,你不敢爱,你并不洒脱,你没有勇气直面一切。”
苏澜:“······”
“你走吧,我不会原谅你,至少现在不会。”
“但我也不会去恨你。”
“如果你真的有勇气和他在一起,直面所有阻力,压力······那么我祝福你们。”
“但是,你连正视自己内心情感的勇气都没有,我只会认为你被面具包裹太久了。”
“久到你已经失去了本心,本性,你不配爱,更不配被爱······那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说完韩希晨别过头,房间中再次陷入沉默。
苏澜离开了,带着沉重的心理压力。
爱!
她敢吗?
韩希晨的话如一记重拳狠狠击打在她的心口,又仿佛瞬间将她浇醒。
她直问内心,她终究是不敢。
是的,她不敢!
苏澜知道她和韩希晨的关系再不可能回到从前。
哪怕日后修复了,终究会有一道疤痕。
房间中的韩希晨流了泪,强忍着让自己挤出微笑。
她依旧是那个我行我素,飒爽,敢爱敢恨的韩希晨。
她要保持本心,保持属于她的高傲和坚强,这点不能变,不能移。
……
这几天贝毅这个京圈公子哥很不好。
如果有心肌梗塞,脑梗塞等潜在病,说不定都已经被气死了。
薛见然也是一样的。
他只觉得头上绿绿的,由上而下,最后连脸都是绿的。
薛见然通过自己老爹的操作,成功拿掉了贺时年在勒武县的最大依靠鲁雄飞。
但是两人心里依旧憋着气,更憋着一股耻辱。
贺时年到底是什么狗日的?
怎么天底下好看漂亮的女人都往他的身上靠?
说他是一坨屎,能招惹苍蝇。
说他是一朵花,能吸引蜜蜂和蝴蝶。
可贺时年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县长。
甚至在此之前去也就是一个正科级。
一个不管在薛见然还是在贝毅眼中。
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的芝麻官。
但是他凭什么像一块蜜糖一样,能够让那些女人一个个为他前仆后继。
韩希晨,苏澜,乔一娜……还有很多女子。
想到这些,两人的脸色都是扭曲得不像一个人样。
苏澜奋不顾身扑向贺时年,以此公开两人的关系。
这无疑将他贝毅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将贝毅的自尊狠狠践踏。
此时的外人可能不知道,因为这事,他贝毅已经成为了京圈的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相比于贝毅,薛见然何尝不是。
乔一娜就是被贺时年玩坏,然后狠狠抛弃的破鞋。
饶是如此,乔一娜依旧想着贺时年那个狗日的。
并且,就这样一个破鞋竟然还不让他薛见然碰一下。
哪怕偶尔拉手,也仅仅是浅尝辄止。
想到这些,薛见然只觉得屈辱席卷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贝毅看了薛见然一眼问道:“你那边搞定没有?”
薛见然连忙挤出微笑道:“到底安排阮南州还是曹宝坤上位?”
贝毅道:“阮南州这人是方有泰的秘书,虽然现在好控制,但以后不一定。”
“并且阮南州这人心眼太多,我这人有密集恐惧症,我不喜这人。”
“相比而言,曹宝坤要好控制得多,可以培养成为一条听话的狗。”
“将他提上去,然后给我狠狠打压贺时年,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说完最后一句话,贝毅的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
头上的青筋暴起,牙呲欲裂,恨满乾坤。
薛见然点头道:“好,贝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马上和我父亲说。”
“不过贺时年这狗日的现在背后不但有吴蕴秋,就连方有泰都对他也另眼相看。”
“曹宝坤有一定的关系,也有斗争手段,但我担心他还是不能钳制住贺时年。”
“贺时年这人深得吴蕴秋真传,斗争很有一套,极善雄辩。”
“当初在宁海的时候我就见识过,杨北林都被怼得无地自容,不容小觑。”
贝毅哼了一声,看向薛见然。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贺时年再能斗,还能和公权力斗?”
“曹宝坤成为县委书记后,如果还斗不过贺时年,那只能说明他是垃圾。”
“不,连垃圾都不如。”
“只是人就会犯错,只要一犯错就能将他拿下,我就不信贺时年是圣人,一点错都不会犯。”
“我听说这次贺时年让省委宣传部长韩考璋很没有面子。”
“世人都知道因为青林镇矿难一事,他女儿倾心贺时年。”
“但是,在他女儿国外留学期间,竟然被苏澜这贱人截胡,换谁能受得了?”
“如果利用好,哪怕贺时年背后有吴蕴秋和方有泰,我不信他还能抵抗省委常委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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