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只不过，出于成年人该有的基本礼貌，她并没拆穿荣曜的伪装，更没有任何言语安慰。
而是夹起了对方餐盘里也有的馅饼。
面色如常地享受美食。
一顿早饭，竟让两人吃出了四种心境。
饭毕，温阮与荣曜回到各自岗位。
临近中午。
忙了一个上午的温阮，刚想去趟卫生间，却被祝卿安激动喊住。
“温法医，有人找你。”
温阮瞧着她眼底艳羡，有些好奇，“叫什么？”
祝卿安晃了晃手里掌心大小的白草莓，“对方没说名字，但应该是你的朋友，出手大方长得也不错的那种男性朋友。”
温阮走向支队大办公区。
隔着玻璃墙，就见众人手里不是拿着乒乓球大小的红宝石葡萄，就是至少需要排上半个多小时的网红奶茶，五六箱车厘子堂而皇之地摆在中间。
还有人将印有聚丰斋logo的保温餐盒挨个送到众人面前。
走廊里几人一见到温阮，都忍不住对她说上一句：
“温法医真是好福气。”
“能找到这么帅气又大方的男朋友。”
温阮，“……？？？”
刚想否认，迎面却见一个三人合抱的巨型花束，正朝自己缓缓靠近。
温阮皱眉，只希望这花不是送自己的。
可怕什么来什么。
她刚想侧身让路，对方却停了下来。
从花后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宋昊看着温阮，不由暗叹：这张脸，果然值得自家麟总这么高调又大手笔。
“温小姐，您好！我是黄凤麟麟总的助理宋昊。”
“我们麟总还在医院，不能亲自过来，所以特地让我来感谢您昨天的救命之恩。”
“这份产自厄尔瓜多的伊莎贝拉玫瑰，是我们麟总的一番心意，还请您收下。”
温阮扫了眼晕染了天蓝花边的粉色花束，捂住口鼻倒退一步。
心里非但没有一丝感动，反倒十分不喜。
在体制内搞这么扎眼的事，是唯恐自己不被劝退？
“我纠正一下——现在花店里的玫瑰，基本上都是月季。”她指着面前鲜花，“这圈蓝边，也并不是自然生长，而是人工喷漆。”
宋昊笑意瞬间僵在脸上。
“你们麟总送的玫瑰是假的，能让人转达的救命之恩，想来也不是真心。”
宋昊突然有种小脑萎缩的无力感。
“并且，先不考虑把植物的生殖器送人这件事，究竟跟感谢沾不沾边，仅凭喷漆中可能含有苯这种有毒的致癌物，东西我就不会收。”
温阮每说一句话，宋昊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等听她说完，宋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死了。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想要解释，“温小姐，您……”
却被温阮抬手止住，“你是拿钱办事的打工人，我不为难你。但请你回去之后帮我如实转达——如果黄凤麟真想道谢，就该拿出诚意。”
“还有。”温阮葱白指尖从面前的花，转向大办公区的各种水果、食物，“这些不要再送了，花也请你带回去。”
……
医院，VIp病房内。
黄凤麟坐在沙发上，看着从昨天的一身高定，换成此刻性感护士制服的甜甜，跪在自己脚边。
憋得面色通红却都没能发出一句完整语调。
一帘之隔的助理宋昊。
听着断断续续的破碎音调，看着帘后透光处的交叠人影，强忍燥热地咽了口口水。
他不敢说真话，更不敢说假话。
一想到先前温阮说过的那句“如实转达”，还是战战兢兢地将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边说还边用眼睛去瞄帘后男人，唯恐稍有差池，这位喜怒无常的暴戾老板再把自己当人体沙袋。
“她真这么说？”
黄凤麟抬起插着滞留针的手，缓缓抚过身边肆意盛绽的鲜花。
竟比对待脚边女人还要温柔些。
“是。”宋昊唯恐自己说得不够清楚，立即补充道：“这些都是温小姐的原话。”
“有意思。”
这些年来，无论男女黄凤麟都睡过不少。
见惯了千依百顺的小鸟依人，温阮这样直白又与众不同的，反倒让他眼前一亮。
甜甜一见他这样，立即娇滴滴地撒起了娇。
“麟少，谁这么没情趣呀，竟然用生殖器那样露骨的词儿，来称呼这么漂亮的花，真扫兴。”
“露骨？”
黄凤麟猛一抬腰，惹来女人的一阵娇呼。
勾的他下腹越发燥热。
“麟少，你好坏……”甜甜顺势起身，坐到了他腿上。
黄凤麟抽出一支花，拍到对方身上，又引起一阵勾人心魂的娇俏惊呼。
柔软温凉的花瓣，顺着女人平坦小腹缓缓向上，抚过一片波澜春色，搔着她的脖颈，挑起甜甜的下巴。
可看着面前女人，黄凤麟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天聚丰斋里，惊鸿一瞥的那张脸。
甜甜虽然并不知道苯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刚才两人对话中“有毒、致癌”四个字，她还听得懂。
不由偏头想躲。
“躲什么？”黄凤麟面露不悦。
甜甜一见他的脸色，虽然早知这位传说中的麟少不仅阴狠乖张，还喜怒无常。
可她自认自己足足陪了黄凤麟半个月，从没见他发过火。
不由就大起了胆子，娇滴滴地抬手推开了那支花，“麟少~您刚才没听到宋助理说，这些花有毒嘛？”
不知哪个字触到了黄凤麟的禁区，他脸上笑意骤然一冷。
“啪！”
手中鲜花鞭子般，狠狠抽打在女人沾染情欲的脸上。
“啊！”
面对惊呼想躲的甜甜，黄凤麟一手掐住了她的下颌，把整朵花都粗暴地塞进她嘴里后，仍不解气得掐着她的后颈，将整个脑袋都按进了一旁的巨大花束。
起初，甜甜还会挣扎。
可每当她稍有动作，换来的却是黄凤麟越发狂躁地按着她的脑袋，再次撞向那巨型花枝。
被扎的面目全非的一张脸上，鲜血染红了大片花束。
不知过了多久，黄凤麟终于玩累了，这才松手。
任由甜甜如烂泥般瘫倒在地上。
他看着自己手上鲜血，满脸嫌恶地走进卫生间。
在经过助理宋昊身边时，吩咐道：
“把她身上的嘴都给我塞满！”
“她吃不下的，你吃！”
“……是！”
宋昊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将面目全非的甜甜，以及地上三人合抱的鲜花都拉了出去。
黄凤麟对着镜子撩起自己头发，看着那只外观上足以以假乱真的耳朵。
十六年前那场绑架案，仍令他心有余悸。
黄凤麟异常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再去给我找俩男孩儿过来！”
——题外话——
苯：易燃、易挥发、气味刺鼻、易溶于有机溶剂、有剧毒的无色液体。在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公布的致癌物清单中，属1类致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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