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萌萌的事情不重要，你讲清楚事情经过就行。”
方铎结束了这个话题，接着说道，“另外，李瑾瑜的事情我们也会再去核实，现在，你把在凯旋小区里作案的全部过程再详细讲一遍。”
“看到没有，这才叫专业。”
张小雷戏谑地看了一眼叶晓静，开始供述自己所有的作案过程。
刘帅对照着报警记录，开始详细记了起来。
张小雷这个人记性很好，哪一天几点几分，到了几栋几零几，怎么去的，怎么走的，都说的一清二楚。
跟受害人的报警也能对得上。
不出所料，依然有些受害人，怕对自己的名声影响不好，没有报警，但张小雷都讲了出来，这还要以后去慢慢核实。
笔录记了整整二十三页，刘帅才打着哈欠问道:
“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有。”
“你说。”
“我想吃百花巷单家的地锅粥和牛肉煎包。”张小雷认真说道，脸上露出垂涎的神色，“单家的牛肉煎包，那是一绝，咬一口都流油，香！”
“你倒是还能吃得下去。”刘帅摇摇头笑了。
“为什么吃不下去？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说到这里，张小雷看了方铎一眼问道，“哎对了，我会被判死刑吗？”
方铎想了想，也不准备瞒他，于是说道:
“你犯的罪里面，最重的是故意杀人罪，也就这个可能判处死刑，但你杀孙浩的时候还未满18岁，按照法律规定可以从轻处理，应该不会被判死刑。”
“那数罪并罚呢？有没有希望判死刑？”
“你好像很想死。”
“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可以让我留恋的了。”
一夜之间，交代完自己的罪行，张小雷好像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叹气感慨道:
“我的人生已经完了，即使留我一命，等我出狱的时候，这个世界也不属于我了。”
“你这种性格，这个世界从来就没属于过你。”方铎淡淡道。
“那你呢？”
张小雷问了一句，问得很认真，没有任何表情。
方铎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清晨的阳光洒进来，映在他有些迷茫的脸上。
“说实话，这世界让我挺失望的，直到我遇见了一个人。”方铎突然说了一句。
“呵呵！是这位傻不拉几的女警吧？”
张小雷戴着手铐，笑着指了指叶晓静。
方铎转头，看了看叶晓静，皱眉思索着，变得更茫然了。
他口中说的那个人，当然是叶晓静。
他记得这个名字，却忘了这个人是谁。
最近，他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突然惊醒，因为他见到叶晓静站在讲台上，正在微笑着朗诵“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可惊醒之后，他又觉得那个女的不是叶晓静。
因为他还记得，叶晓静也是个警察，当然不会再是个语文老师。
可那个语文老师又是谁？
他想不起来，露出痛苦的神色，开始双手挠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像突然跌进零下几十度的冰窖里，没有时间让他去思考，只能感到刺骨的寒冷。
仿佛下一秒，这冰窖就会塌下来，把他永远埋葬在这里。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呼……”
“呵……”
“呼……”
“呵……”
“好了。”
一个坚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叶晓静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大声说道:“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快去买包子，我也饿了！”
方铎呆滞的眼神总算出现一丝神采，点点头出去了。
看来，张小雷确实很爱吃这家早餐，一顿饭吃得满面红光。
方铎也缓过来了，为了防止张小雷翻供，他又问了他一些案件细节问题，做了一份更详细的笔录，然后给他采了血样，才把他送进看守所，紧接着立刻把血样送到市局，交给施岚，和前期提取的精液dNA做比对。
忙完这些事，已经到了中午。
“啊！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叶晓静伸了个懒腰，微笑着说。
方铎抬头望了一眼刺眼的太阳，有些眩晕，然后说了一句:
“我想去看看叶晓静。”
叶晓静无奈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刘帅，做了个鬼脸，小声道，“又来了。”
方铎见她神情古怪，于是接着认真说道，“我说的是真正的叶晓静，而不是你这个冒牌货，你不是说你认识她吗，能不能带我去？”
叶晓静翻了翻白眼，指着方铎对刘帅埋怨:
“看见没？骂完了别人还得逼着人家帮他做事，这很方铎！我现在特别怀疑他失忆是装的。”
“哈哈！晓静姐，你就带他去吧，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省城看看晴姐，说不定他就能想起来了呢。”刘帅笑道。
“行吧。”叶晓静打着哈欠，“但不是现在，现在天塌下来了我都得回去睡觉，等我睡醒了，嗯……明天，明天就带你去。”
“等一下。”方铎冷冷道。
叶晓静转身，发现他伸出一根小拇指，于是指着他气道:
“哎，方铎你别过分啊，知道这手势啥意思吗？我都答应了你了你还骂人，看我不……”
叶晓静刚要伸脚踢他，没想到他上前一步，用自己的小拇指在她小拇指上拉了一下:
“这才算答应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
“？”
“？”
“不是，晓静姐，铎哥以前这样吗？哈哈！太可爱了趴！怎么娘们唧唧的，我现在都怀疑他是弯的，哈哈哈！”
“滚呐你！”
……
省人民医院，特护病房。
宋晴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她在床上躺得时间太久了，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外面花园里的景色。
一个男人脖子上骑着一个孩子，男人双手护着他的身体在慢跑着。
女人拿着水杯在后面跟着。
一家人其乐融融。
宋晴转身，脸上挂着惆怅。
她想叶晓静了，自己最好的闺蜜，那么久没见，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在忙？只希望她安全就好。
她也想方铎了。
那让许多女人看了就很无感的忧郁眼神，在她看来，仿佛有无穷无尽的魔力，像一个黑洞似的，能把人的心吸进去。
要是……我先遇见的他，就好了。
宋晴时常在想这个问题，她无数次幻想过先遇到方铎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道听途说，相信他是个变态。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正式地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叶晓静介绍:“嗨，这是我男朋友方铎。”
然后……慢慢走近他，了解他，在他最需要爱的时候陪伴他，获得他的独宠。
那种被人不顾一切保护着的感觉，真好。
“唉！算了。”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在心里发誓:再见到他的时候，就把真相告诉他，然后祝他和晓静幸福。
“surprise？”
门突然被推开了，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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