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面铺后,陶巅还是一个人地向前走着,方才面铺里的打斗声不算大,闷哼声混着桌椅磕碰声,刚好能传到街对面,却又没吵得惊天动地。
这动静能够让藏着的人提心吊胆,又够让远处的寻常路人只当是店家跟客人起了争执,不至于惊惶逃窜。
下一个,就是远处街角的茶水摊。
那茶水摊的汉子刚添完一炉炭,听见面铺里的动静时,他正拿铜壶往一旁的客人的粗瓷碗里倒凉茶。
听着客人对那边动静的闲谈,他的手顿了顿,不是停,而是慢了半分,手中的壶嘴歪了下,凉茶溅出几滴在桌沿上,他这才像是察觉到了似的,骂了句“这破壶”,便拿抹布慢悠悠擦桌沿,擦到第三下时,眼角余光往面铺门口瞟了眼。
这一眼,快得像风吹过水面,随即他便收回目光又转头冲对街喊:“张婶!要不要续水?”声音敞亮,跟寻常招揽生意的摊主没两样。
陶巅从他的身边经过,目光瞄了他一眼,那汉子赶快低头哈腰地装作向他揽生意。
陶巅见他主动搭话了,也就呲出一口整齐如编贝的白牙笑了:“嘿嘿,店家大早儿起来的就卖凉茶啊?正好我渴了,快快快,快入房一叙。”
汉子一愣,可是随即又镇定了下来,他依然带着笑地跟着陶巅向屋里走。可谁知陶巅的手背过来,指尖微微一弹,一颗毒粉凝聚而成的锋利小针就钻入了他的手腕。
汉子条件反射地“哎哟”了一声,手里的抹布一下没拿稳地掉在地上,陶巅转过身来,笑着道:“哎呀哎呀,怎么了?店家这抹布可是掉了呢。来我替你捡起来。”
说着他就弯腰去捡那块抹布,那汉子本是摘花楼的一个探子。被安排在这里只能监视不能刺杀陶巅,他一直就很失望,可现在正被人悬赏百金的正主正在他面前,而且还给他露了这么大的一个破绽,他 哪儿还有不动手之理?
在渴望百金的欲望推动下,他的手悄无声息地从身旁的竹筐里摸出把短刀来,向着陶巅的后颈就刺了过去。
而早就防备着的陶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紧张。他侧身一躲,指尖在刀背上轻轻一弹,那刀便“哐当”一下地掉在了地上。
这汉子还想弯腰去捡,陶巅已抬脚踩住他的手背,力道不大,却让他动不了分毫。
然而这汉子还是想再做一下最后的挣扎,他才要住另一只手去怀里摸出暗杀用的小弩,可谁知全身却一下子地失去了力气。继而一头扎在地上的一动不动了。
陶巅笑了声,弯腰捡起短刀,随手扔回竹筐:“店家?店家?这是怎么说的?怎么还突然就晕了?难道是心疾发作?那你死得可太不是时候了。”
说罢他便向外面跟着的万璁喊了一声:“来帮帮这个店家。”
等万璁进了屋,他又对万璁道:“让外面喝茶的都离开,说这茶钱不用给了。”
万璁赶快命人将茶客劝走,然后进屋麻利地将人给绑了起来。
放下这边的事情,陶巅独自出门,又向着更远处的街尾绣坊走了过去,这第二处黑气所在地就是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绣坊。
此时的绣坊老板娘正在忙碌着绣活儿。在银针穿绸的“沙沙”声里,她听到了走过街道的行人议论声。
老板娘指尖的针顿了顿,不是停,是往回倒了半针,像是绣错了走向。
看了看绣绷,她低头抿了抿唇,拿起小剪刀轻轻地剪掉线头。剪完了,这才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拢发时手肘撞了下窗边的竹篮,篮子里的碎布头掉出来两块,正好从窗台掉落到了外面街道的地面上。
老板娘站起身来,出门到窗下去捡,装作很是不经意地样子对着程府那边的面铺看了好几眼,这才慢悠悠把碎布塞回篮里,直起身时还轻声骂了句“哎,年纪大了,手怎么这么不稳”,仿佛刚才真的是不小心撞翻了篮子。
不过她刚转身向回去 ,就突然看到了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甚至可以用美艳来形容的陶巅正向着她的这边走了过来。
就陶巅这绝无仅有的长相,已经在杀手重金悬赏榜上传疯了。现在在暗杀界里,还有谁人不识得这乘风侯?陶巅在杀手界甚至有了“桃花妖值万金”的称号。
眼见着这一只桃花妖现在就近在咫尺,这老板娘也是着实地按捺不住了。
她知道前两天被派去刺杀陶巅的那伙人失利了,为此她还十分不屑地鄙视了他们好久。她觉得要是让自己这当年顶尖的一流女杀手去,绝对就不会有那失手的可能。
在这种强烈情绪的引导下,她手里的针不知何时换成了根细如发丝的一把银针,那些针上全都淬着可以让人失去任何抵抗能力的“软骨散”。
陶巅在经过绣坊的时候,老板娘又装作去拾起地上的一团线,弯腰下蹲之际,她指尖的那些银针“嗖”地便分散着对着陶巅射去。
而与此同时,陶巅手里的毒针也已经射向了她。
这毒针对毒针的好戏,让清灵也停止了打坐,啜饮了一口手里的玫瑰露,有滋有味地看着外面的情形。
只见老板娘那银针又细又轻,飞行时没半点声响,若被扎中,就会发麻,渐渐失去知觉地任人摆布。
这些银针毫无例外地全部扎在了陶巅的身上,而陶巅的毒针也都无声无息地没入到了老板娘的体内。
不同的是,陶巅浑身上下都穿戴了一层刀枪不入的软甲,而老板娘则没有。
陶巅像是没感觉似的,款步向着绣坊里面走。而觉得自己得手了的老板娘直起身来,脸上笑颜如花地问道:“客官是需要什么绣品吗?我这绣坊虽然狭小,可是绣品却是极好的。”
陶巅在屋中站定脚步道:“那敢情好,您是这里的当家娘子吧?不知道我想绣一副十八层地狱,得需要多少钱?”
老板娘一听到这话,虽是感觉蹊跷,可还是保持着笑容地道:“哎呀公子说笑了,哪里有人绣那种晦气的东西的?”
陶巅兀自地向着绣坊的深处一边走一边道:“有啊,怎么没有?不过想要绣得活灵活现,小娘子你是不是还得自己亲自去看一看?”
在后面跟进来的老板娘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大变,反正陶巅此时也已经走入了隐蔽的后屋,于是她便杀心大起,手一抖,一对峨眉刺就已经出现在了手掌心。
二话不说地,她双刺一挺,一下就扎在了陶巅的后背之上,一处在后心,一处在后腰。
“我艹!你踏马地要干什么?”被扎中的陶巅装着向前踉跄了一下,那老板娘脸上现出了残忍的笑:“当然是杀你啊,程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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